173 钟月桂来了 杏芳好憋屈
“你干啥?!”刘杏芳一声惊叫,撩开被子跳下床,扑过去就死死抓住邢大鹏搞搞举起菜刀的手,道:“俺不说了,不说了,你个大倔驴,俺怕你还不中!”
“你看你一直啰啰嗦、啰啰嗦,真把俺说出病来了!”邢大鹏放下菜刀,兀自嘟囔道。
“呀,嗞,冷死了,赶紧上床,快点快点!”刘杏芳拉着邢大鹏回床上。
邢大鹏一摆手,甩开刘杏芳的胳膊,道:“别拉俺!让俺趁着出来一泡。”
“嘻嘻,看你脾气大的,泡还这神气。”刘杏芳被邢大鹏气乐,道:“拿着菜刀去去,别回来了,直接把那啥给剁掉算了!”
“嘿嘿,那不中,一会还得给你上堂‘政治课’,没它可不中!”邢大鹏在刘杏芳丰盈的后身一拍道:“快快快,你先进被窝等俺!别冻着。
眼看元旦将至,刘杏芳和邢大鹏商量好,今天一定得抽空上街转转,给家里的老老小小们都买上件衣服。下午,快下班的档口,邢大鹏干着活,惦记刘杏芳能不能准时下班。他思量着,不能再拖了,今天一定得把给家人的“年货”置办齐。如果刘杏芳她们组还要加班,那自己就找主任,替她请假。
刘杏芳时不时瞄一眼邢大鹏,发现他正看自己,便翘起嘴角,给他一个微笑。
“邢大鹏!邢大鹏!”包装车间门外忽然有人大声叫道。
“干啥?有事?”邢大鹏看见是保安班长李世民在叫他,笑着迎出门问。
“厂子大门口有人找你。”李世民压低声音道。
“找俺?谁呀!”邢大鹏乐呵呵问道。
“说是你老婆!”李世民抬眼向包装车间里正忙活的刘杏芳看一眼,低声道。
“什么?我老婆?在哪儿!”邢大鹏惊诧问。然后,扭头看一眼刘杏芳,急忙对李世民道,李大哥,你先忙着,我这就往厂门口去。”
李世民走后,邢大鹏忙转身跑回车间,拽着刘杏芳的衣袖道:“杏芳,刚才李世民通知我,说钟月桂来了,现在就在厂子门口。这样,晚上我不回去了,在外面找个旅社把她先安顿住。”刘杏芳张着嘴巴“哦”了一声。
邢大鹏跑到厂门口,一眼看见钟月桂领着儿子刑大宝背着包袱,立在厂门外。
“我说让她们进来等,她们不来。”传达室里的李世民忙对邢大鹏解释道。
“月桂,儿子!”邢大鹏紧走两步,上前接过钟月桂肩上的行李道:“咋突然就来了?事先也没打个招声?”
“爸,俺和娘想你!”儿子大宝接口道。
“乖儿子,来,让爹好好看看!”邢大鹏蹲子,把儿子搂在怀里,用胡子扎他,道:“长高了,也壮了!”
“他爹,你还没下工吧?”钟月桂低声问道。
“没呢,不要紧,俺这就去请个假!”邢大鹏道:“你们在这儿等着俺,俺这就回来。”
刘杏芳听钟月桂来上海找邢大鹏,心里猫抓狗挠不是味,和自己朝夕相伴的男人,一会功夫,就从身边消失掉。并且将要把另一个女人抱在怀里,而且是名正言顺的和人家亲热,刘杏芳的心第一次像被锥子刺到心尖,扎着疼。她原本利索的手脚这会儿显得呆滞迟钝。
大坏手里拿着一卷胶带纸,晃悠悠转到刘杏芳身后,望着刘杏芳后面惹火的腰身,舌头在“锅沿”上涮了一圈,道:“杏芳,我怎么看着邢大鹏出去了?有事?”
“刘杏芳?刘杏芳!”大坏看着刘杏芳只顾埋头装箱,根本没搭理自己,伸手在刘杏芳脊背上拍了一下,提高声音道:“发什么愣呀?”
“哦,组长,你,你有啥事?”刘杏芳倏忽惊醒,忙扭头,见是组长,赶忙道。
“呵呵,怎么回事?大鹏,去哪了?”大坏感觉手拍在刘杏芳背上,绵软高弹,心里轻轻荡了一下问道。
“哦,他?俺不知道!”刘杏芳应道,忙低头继续干活。
“你不知道?他不是你男人?”大坏奇怪的追问道:“是不是跟邢大鹏闹别扭了?嘿嘿,八成是邢大鹏在外面偷腥,对不?”
“他偷腥关俺啥事?!”刘杏芳气道。她这会儿心里乱的很,根本不想搭大坏的话茬。
正巧这会儿邢大鹏从外面跑回来,他是想找马岱请假,先把钟月桂母子安置住再说。大坏看见邢大鹏就叫:“老邢,你急慌慌干啥?”
没找到马岱,邢大鹏正着急,见大坏问,就说:“组长,俺老家来人,就在厂门口等着俺,你看,能不能替俺给主任请个假?”邢大鹏说着,拿眼角扫了刘杏芳一眼,虽说心里不舍得丢下杏芳,但今天这事儿说到底,都不能让刘杏芳跟钟月桂碰面不是。
“行,没问题!”大坏感兴趣的看着邢大鹏道。他心说:咦?他们老家来人,那刘杏芳怎么不跟着邢大鹏一块去?这两口子莫非闹别扭?!不过既然邢大鹏先走,那刘杏芳今天就算落了单!大坏想到这儿,心中一喜,道:“那啥,你该忙就忙,请假的事,我替你摆平!”
邢大鹏在东宝集团附近找了家招待所,把钟月桂和儿子安排住下。看着儿子敦敦实实的小身板,邢大鹏坐在床上咧嘴笑道:“大宝,你妈可把你喂饱了,看你身上,都是肉坨坨。过来,让爹再扎两下!”
大宝一听,赶紧跑到钟月桂身后,搂着娘的腰,抿嘴笑,就是不往邢大鹏身边凑。
“这孩子,天天喊着想你爹!这见了面,咋跟别人家的孩子一样?!”钟月桂拧着毛巾擦脸道。“去吧,那是你爹,你亲爹!去让他好好疼疼你!”
“俺不!爹的胡子老硬,把俺脸都扎疼了!”大宝笑着大叫道。
“好,爹这就刮胡子,”邢大鹏站起身,才想起来自己的刮胡刀在他和刘杏芳的家里。又道:“晚会儿,晚会儿爹回宿舍拿刮胡刀。”
“大鹏,你平时住哪儿?”钟月桂洗了把脸,用水把头发沾湿,一边梳一边问。
“俺住工厂宿舍。”邢大鹏答道,他又问:“月桂,你咋突然就跑来找俺了?事先也没有告诉我。”
“眼下地里活不忙,大宝又天天念叨你,你去年冬天就没回家,孩子想你!”钟月桂对着镜子笑眯眯道。
“哦,今年春节一准回家,我还说这两天在街上买点年货啥的。你看看,这眼看就要回去了,你们又大老远巴巴的跑来,嗨,省点钱,又花到路上了。”
“你放心吧,俺和大宝来上海,不花你挣的钱,”钟月桂放下梳子,扭脸朝邢大鹏走过来,道:“俺和咱爹不是包了两块鱼塘嘛,今年顺畅,都打着‘大网’了,你猜猜,两塘子鱼,一共卖了多少钱?!”钟月桂神秘道:“五千多块!”
“嘿嘿,你挣的钱不是钱?不是咱家的钱?”邢大鹏笑道:“爹和娘身体咋样?”
“他们?好着呢!比俺康健,你只顾着问爹娘咋样,咋不问问俺?你看,俺这,还是手不是?”钟月桂把两只手伸到邢大鹏面前,展示着手上的老茧和一道道裂开的冻口。
“哟!这咋弄的!”邢大鹏惊叫道。
“大冷的天,天天见水,你说俺这手还能好到哪去?!”钟月桂撅着嘴道。
“俺给你捂捂!”邢大鹏一把攥住钟月桂的手,捂在手心里道:“待会儿,打盆开水好好烫烫,俺出去给你买瓶抹手油。”
“不用,俺习惯了,不怕疼。”钟月桂看了一眼偎在身边的大宝,笑道:“看你黏糊的,让大宝都看迷糊了。赶紧疼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