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略

    “师傅为什么要说刚才那些话？芸娘到底是什么人？你和阿祥有什么关系啊？”陌一出西院就追问道。
    “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我回答哪一个才好？”我翻翻白眼，没好气地道。
    “那你就回答……你和阿祥是什么关系好了，刚才你们俩手握手时脸色都乖乖的。”陌抚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道。
    “陌有没有听说过四大皆空？”我背负双手。
    “没听说过，什么是四大皆空啊？”陌好奇的问道。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摇头晃脑，“有即是无，无即是有。”
    “嗯，师傅果然绝顶聪明，跟着你我好像也变的聪明了。”陌孩子般抓住我的手臂，张开口，一下子咬下去。
    “啊！疼啊！”我一扇子敲在陌的头上，“你有病啊？敢咬我？找打啊你？“
    “咦？师傅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有咬过你吗？“陌双手叉腰，装作很无辜的样子，歪着脑袋问道。
    “氧化钙（cao）！有没有搞错？你还说没咬我？那这牙印是谁留下的？”我抬起手臂给他看，“咬了人还不承认，像耍赖啊？”
    “咦？好像有个牙印，不过，我的确每咬你啊！”陌无奈的耸耸肩，“师傅说的，有即是无，无即是有，四大皆空嘛！“
    “是呀！四大皆空。“我狡黠地眨眨眼，一折扇敲在陌的头上，侧过身又赏了他一记手肘子，“嘿嘿，陌是个大笨蛋。”我吐吐舌头跑开了。
    “哇！师傅你居然狠心下毒手！”陌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指着我，“你给我站住！不许跑！”
    “猪才不会跑呢！傻瓜！”我回过头白了陌一眼，又继续往前跑去，一直跑到门房前才停下来，倚着门看着在身后紧追的陌，调侃道，“怎么跟这么紧啊？这可是我的房间，怎么？你想进来跟我一起睡觉啊？”
    “师…师傅！”陌惊恐的往后退一步，比个娇媚的兰花指指着我：“没想到你居然有断袖之癖，哇！我才不跟你一起睡呢！如果被月白知道了，一定会不理我的。”
    “喂喂，你现在才知道啊？太晚了！”我奸笑着一步一步逼近陌，道，“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肖想你了很久了？今天你再也不会抛出大爷我的手掌心了，哦哈哈哈哈！”我扑上去，双手揪住陌的衣领，威逼道，“老实交代，月白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哼！我宁死不屈！”陌仰起脖子道。
    “哦？”我故意拖长尾音，“是吗？那好，师傅我最近刚好研制了一种新的毒药，正想找个人试试……”
    “师傅，不要啊！我错了。我交待，我交待。”陌闻毒色变，立马谄媚地笑着，道，“月白是我娘子，是我美丽温柔的娘子。“
    哇！我吐！看见陌肉麻的样子，我一阵恶寒，身上的**皮疙瘩突的一下子全起来了，我上下打量着陌，“你才多大啊？居然就成亲了，那个月白该不会是你强抢回来的吧？”
    “什么强抢回来的?”陌大叫道，“月白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我今年都二十五了，我儿子都已经三岁了！”
    “你儿子已经三岁了”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完全看不出来嘛！看起来陌也就二十岁的样子，没想到他儿子我徒孙都已经三岁了，乖乖，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啊！
    “那当然，我儿子长的既聪明又可爱跟他娘亲一样讨人喜欢！”陌得意的道。
    “我看是讨你喜欢吧！瞧你一脸的幸福样儿！你娘子怎么会舍得让你出来闯荡江湖啊？”我索性坐在门槛上，和他聊起来。
    “其实……”陌苦笑了几下，“我知道这件事我真的很任性。不过，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更爱月白，江湖险恶，我答应过月白，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家。”
    “陌。”听他说到这里，我在心底叹息着，我和陌的师徒缘分只能到此为止了，“不要再叫我师傅了，我并没有教你什么，不是吗？”
    陌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他的妻子和孩子在家里等着他平安归来，我和他有着不同的命运，我总有一种预感：我的未来将缠绕着杀戮——杀人与被杀，我别无选择，如果……我想活着的话。
    空旷的厅堂两边摆满了蜡烛，跳跃的火苗忽闪忽闪着微黄的光芒与昏暗的烛影交织成一片，恍惚的让人看不清高坐在镶金宝座上的老者的脸，一身紫衣的男子此刻正单膝跪地，头微微低垂，双目死死的注视着面前的青石地板，偌大的厅堂寂静的只有偶尔灯花炸裂的声音。半晌，端坐在高处的老人出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闷。
    “事情没办好？”沙哑而威严的声音令跪在地上的男子微微一震。
    “属下办事不力，在宋州跟丢了他们的踪影，属下已经命人权利搜索，但是……目前尚未发现任何踪迹。”那男子回答的似乎有些艰难，“不过，据探子来报，在定国隐城曾看见过粉色长发的少年，往邺城方向去了。属下回来禀报教主之后，准备前往邺城一探究竟。”
    “是吗？”满头白发的老者霍地睁开双眼，“暗长老已经上过一次当，为什么还没有学聪明？”
    “属下惶恐。”紫衣男子双膝跪下，额头几乎抵着石板。
    “哼！本座早就料到云儿会故意泄露行踪，特意嘱咐你将计就计，在必要的时机传我密令，夺取盟主之位，奈何云儿天资聪颖，一出连环计使的妙计，不得不让本座佩服啊！”白发老者狂妄的一笑，语气中颇有欣赏之色。
    “云护法的确有天资过人。”紫衣男子微微抬起头，道：“依教主所言，难道云护法早有预谋，发现了属下的跟踪？”
    “既然是早有预谋又怎能不知？不过，云儿未必料到跟踪的人是你。”白发老者大笑一声，又道，“云儿行事小心谨慎，既已摆脱跟踪又怎会让你抓住她的尾巴呢？”
    “教主的意思是……”暗长老迟疑了一下，道，“邺城的消息不可靠？”
    “暗长老，”天意教主意味深长的道，“论心计无人能及你，但是论计谋，天下无人能及云儿。只怕是你风尘仆仆的赶到邺城，而云儿却早已是人去楼空了。你只能在后面苦苦追赶，而云儿却总是会先你一步，甚至两步三步，如果本座没有料错，云儿会在抵达邺城后不久离去，并且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暗长老你费尽心思，到最后却总是棋差一着，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不好受吧？”
    “教主教训的是。但是不知云护法下一步该往何处去？”暗长老抬起头，直视宝座上的威严老者，也只有教主能猜透那个人的下一步打算了。
    “哼，暗长老倒也问得直接。”教主索性闭上眼睛斜靠在座椅上面，道：“云儿想要火神药草。”
    “火神药草甚是罕见，只有定国天城才会生长，难道云护法会去那里？”暗长老面露不解之色，“教主如何断定云护法会去天城？”
    “哈哈哈！”天意教主长啸一声，睁开双眼，目光里射出一种看见猎物时的疯狂与贪婪，“云儿再怎么天资聪颖智谋过人，也逃不过本教的手掌心。你立刻下山，日夜兼程赶往天城，见到云儿后传我口令，着四位护法参加武林大会，全力夺取武林盟主之位，凡夺得盟主之位者，可有机会成为下任教主，违令者诛！”
    “可是……”暗长老面露难色。
    “去吧！”天意教主冷生道，“你手上握有能让云儿妥协的筹码，不是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不要再让本座失望了，暗长老！”
    “是！”暗长老听得心惊肉跳，忙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