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因为下午要上课,中午顺美就没敢多吃东西,只吃了一碗素菜鱼丸面,又躺着小睡了一会儿,免得体力上被乔依可笑话。
准备停当,便出发去了会馆。
这是所很大的健身会馆,设施也很全。纪顺美看着有几个人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不自禁地被感染,很想尽快享受那种流汗的快乐。
乔依可出来迎接纪顺美,见到纪顺美很高兴,拉过她的手,边走边说:“顺美,教你一个人,比教一百个人都开心,上午没办法,有其他课程,把我心急的。”
纪顺美被她一路拉着,走进了单独的舞蹈教室。
教室很宽敞,四面都是镜子。空无一人而独享其中的感觉,纪顺美觉得很过瘾。
当然没有了之前担心过的局促不安。
乔依可等她看够了,先领她去更衣室,拿出一套新的健美服和舞蹈鞋给她。
“顺美,把这个换上,看看合不合适。”
顺美打开看,一件黑色的小背心,弹力很好,一条深蓝色的直筒短裤。
顺美四处张望,乔依可看她:“顺美,你等什么呢,还不快换上?”
顺美脸就红了,嗫嚅到:“没有独立的换衣间吗?”
乔依可笑:“没有,这里都是这样的,平常女人们都在一起换衣服。你若不习惯,我转过身去就好。”
说着,却不转过去,等着纪顺美说话。
顺美再害羞,也不好意思主动叫乔依可转过身去。毕竟不是十六七的少女,又早已结婚嫁为人妻,似乎这份害羞过于矫情了些。
一向善解人意的乔依可,却似对顺美的害羞完全不知,抱着肩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顺美。
顺美只得慢慢地褪去衣衫,只留下胸衣底裤,再迅速的换上健美服。
乔依可终于笑了:“顺美,你上大学时,都不去公共澡堂洗澡吗?”
“去,但,都是拣人最少的时间去,所以,一直也不习惯。”顺美不好意思的解释。
她说的倒是实情。养在深闺里的纪家小姐,一直连洗澡间都是单独的。
乔依可看着纪顺美。
那洁白如玉的身体,虽然只是从眼前一闪而过,还是将乔依可闪到无法直视。
乔依可不知道纪顺美昨天看她的身体时,是怎样的感觉。而她,对于纪顺美的珠圆玉润,只想拢在怀里,尽情的触摸,揉捏。
初见纪顺美时,乔依可便对她有了感觉。
及至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强烈到要暴发。
她要纪顺美,就算不是现在,也是不久之后的将来。
不管是爱,还是欲望。
乔依可要她。
背心是经典的性感款式,简单而张扬,裹着纪顺美成熟的身体,却裹不住那顺着身体舒展出的愈浓的风情。短裤的长度在膝盖稍上一点,乔依可已经考虑到纪顺美的害羞,没有给她准备火辣的热裤,可纪顺美还是觉得别扭,拉拉背心,扯扯裤子,东拉西扯地,也遮不住她外露的春光。
乔依可看着纪顺美窘迫的样子,觉得可爱又好笑。她推着纪顺美到镜前:“好啦,我的大小姐,你看看你自己有多好看,身材有多棒,干嘛还这么遮遮掩掩的做修女状,再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可以放松一些,不要这么紧张。”
纪顺美看着镜中的自己和乔依可。两个人的背心款式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黑色,一个灰色,短裤不一样,自己的长些,乔依可则是标准的热裤,跟背心一样的灰色。
乔依可瘦削修长,自己也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糟,而深颜色更衬得肌肤胜雪,再加上一直害羞,真真是面若桃花如思春的少女。
纪顺美噗哧笑出声,问乔依可:“我是不是你见过的,最没出息的女人?”
乔依可摇头:“不是,不是最没出息的,却是最害羞的,也最好看的。”
说着转过脸,凝望着纪顺美:“顺美,你真好看,什么时候都好看。”
纪顺美微微低了头,脸上的一片红云颜色更深了。
开始准备做操。
乔依可真是一丝不苟的教练。即使只是一个学生,她也一板一眼的,丝毫不偷懒。
先带着纪顺美做一些活动关节韧带的准备动作,身体发热后,正式开始学习健美操。
从入门的徒手动作开始。
从头颈到下肢的一套屈伸转绕的基本动作下来,纪顺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身体软如细柳,动作再也做不到位了。
乔依可笑的直不起身。
“顺美,你太缺乏锻炼了,平时都不运动吗?”
纪顺美羞得恨不能钻到地缝里。
怕什么来什么,还是被笑话了。
平时只在屋子里转悠,她最大的运动,也不过是偶尔地逛逛街而已。
笑过之后,乔依可说:“顺美,今天我们先练这些吧,练多了你身体会承受不了,但你这样可不行啊,这种身体,可是什么也做不了的。你以后就跟着我,好好锻炼吧。”
纪顺美问乔依可:“我真的这么差劲吗?”
乔依可拉着纪顺美坐到地板上。“顺美,给我讲讲,你平常都做些什么?”
纪顺美一边想一边说:“早上做早餐,跟我先生吃饭,上午看书,或者洗我先生的衣服,下午有时候逛街,有时候散步去咖啡店,晚上看电视,其他的家事和中午晚上的饭菜,都是阿姨做的。”
乔依可摇头:“顺美,你这生活,简直太没意思了。”
纪顺美低头:“不然怎么样。”
乔依可反问:“怎么样?可以不这样啊。你找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做,或者多出来,打打球,健健身,看看电影,多交些朋友。还有,顺美,既然家事都是阿姨做了,你为什么不出来工作呢?”
“工作?”纪顺美不解地抬头看着乔依可。
乔依可怎么会知道,纪家生女儿,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嫁人的。纪顺美连大学课程学的都是秘书类,她根本也没什么专长。
“是啊,工作。你出来工作,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可能挣很多钱,也可能挣不了什么钱,但是你会有事情做,可以和同事说笑,可以在一天之中忙碌起来,这样不是很好吗?何必天天躲在家里面。”
“我从来没有想过工作的事。”纪顺美摇头。“我什么都不会,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出来工作。”
“不会可以学。你喜欢做职员,就去公司应聘,喜欢看书,可以开一间书屋,喜欢喝茶,可以开一个茶馆,总之,你喜欢什么,就做什么,比你成天闷在家里强。”
顺美再摇头:“依可,你不知道,除了家里的事,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好。”
乔依可望着纪顺美:“顺美,你现在或者对工作很抵触,我也不再劝你了。但我希望你记住,没有人是天生什么都会的,也没有人是永远什么都不会的。”
纪顺美似懂非懂的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顺美,很多人以为我没有男人可以依靠,所以才努力赚钱,但其实,就算有个有钱的男人可以让我过上无忧的生活,我也一样会出来工作赚钱。我们女人不一定非要靠男人,靠自己才不会被男人看扁,才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纪顺美心里一疼,抬头看乔依可:“依可,我一直想问你,但,我又不敢问。”
“什么?”乔依可问。
“你,是不是最瞧不起我这种寄生虫?”纪顺美一咬牙,说出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乔依可直视着纪顺美:“顺美,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你和我不一样,我们生活的环境完全不同。我也明白你的苦衷。我只是希望你充实而幸福起来。就算不工作也好,哪怕只做家事,也是一个快乐的主妇。”
纪顺美轻叹:“家,不会让我快乐的。”
“那就不要这个家。到外面的世界来。”乔依可斩钉截铁的说。
纪顺美脸色苍白:“怎么可能。依可,你不明白的。”
乔依可也叹息:“顺美,其实是你自己不明白。”
课程结束,洗过澡,换好衣服后,乔依可笑着问纪顺美:“顺美,今天你要请我喝咖啡吃点心啊。”顺美笑:“遵命,老师。”
咖啡店不远,几站的车程。乔依可牵着纪顺美的手,去车站等公车。
纪顺美也是很少坐公车的。但这等待的悠然心情,她却觉得很享受。
下午坐车的人很少,车来后,两个人找了窗边的双人座坐下。阳光透过窗子洒落到两个人的身上,空气随着车子的飞奔,流动成调皮的风,在光影风鸣里,乔依可轻轻哼着曲子,纪顺美细听,是昨天跳舞时伴奏的古乐。
熟悉的旋律,想不起来是什么名字,纪顺美也不问。
静静地听着乔依可婉转的嗓音。
静静地看着下午的时光,在公车上似水流年般,飞逝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