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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去把你们的老板找来

    丁一坤的个儿能有一米八三吧,他爬山是什么样呢?惊恐地四下张望着,“妈呀……妈呀……这要是掉下来个石头,咱们不得玩儿完哪!不上你们的当了,就这一回了,再也不爬了……”活像一个溜进村子里准备摸鸡的贼!
    “你怕个啥呀?”男生、女生们都在笑他。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妈跟我说过,一不能登高,二不能下水,我最怕这两样了!”
    戈舟行十分注重与当地的人搞好关系,这为我们能看到电视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楼下把门的老夫老妻有一台彩电,早为我们所窥视。戈舟行作为我们推选出的首席谈判代表,与他们进行商洽,施以小恩小惠,二老便大开方便之门,提供了几个椅子、凳子、草墩儿供我们坐,并且,看哪个频道由我们说了算。若是断了“礼”,老头儿会毫不犹豫地将一张怒脸对着我们,他说看哪个,就看哪个,不许换台。我们就得觉个景儿,糖衣炮弹攻上去了,电视连续剧方能接上看。
    后顺是老戴那边的人,他和电影院的人混得不错,给了人家两本书,进入大小厅堂,一律享受免费待遇。他带着我们这一队人马蹿进蹿出,并说:“你们啥时候想看,啥时候来。我要是不在,跟他们提一下我,说‘卖书的’,好使!”人很义气。
    我们的人多,今天你看,明天他看,总有看的。
    那次,我们有六、七个人去看,放了半截,没影儿了,灯全亮了起来。
    丁一坤说:“去找找他们……大哥大哥,这录像咋没了呢?是不是哪儿坏了?找人修修哇……”
    “票呢?”那位大哥公事公办,开始验票了。他是电影院的工作人员。
    “我们认识后顺。”丁一坤说。
    “票!”大哥不开面。
    “我们是卖书的。”
    “知道你们是卖书的,来多少回了?都没票是吧?不能看了!”他要清场。
    “大哥,给我们放完吧?”
    “整个大厅,全是你们的人,哪怕是有一个外边的人,或者你们当中有一个买票的人,我都给你们放。对不起,请出去吧!”
    这之后的一个礼拜,我们没再去。
    《英雄》到了!张艺谋导演的影片,画面美,他能拍出与众不同的东西来。这个片子,我们是非看不可的!
    “里边没座了,爆满!”把门的说。
    “我们站着看。”
    “不行!这次查的特别紧!你们的人多!”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
    我们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很晚,闪雷才回来,他看了《英雄》。
    桑林斜着眼,极不平衡地说:“你咋进去的?咋不叫俺们一声呢?”
    “你们走了以后,我在那儿一直跟他们磨,后边那场,才放我进去。人多了不行,少了没事儿。”
    闪雷对于自己想做的事儿,能调动出百分之一百二的脑细胞来。前几天,从北京来了一个文艺团体,我们都想去看他们的表演,但把门的不是电影院的人,我们混不进去,便不作非分之想了。闪雷发动起后顺,两人用木梳沾上了水,把头梳得溜光水滑的,一人手里端了一个茶水杯子,西装革履地去了。
    “怎么样啊?还可以吧?”他们问。
    把门的以为他俩是电影院的领导,对他们肃然起敬地说:“不算太好。”
    “那得抓紧哪!加大宣传力度,别舍不得花钱,广告该上得上!”这是他们从卖书中学来的。
    “是,是,是。请二位进去视察视察。”
    “那好,你们忙,啊,忙吧。”二人大摇大摆地进去了,踏踏实实地看了一场异域风情的印度舞表演。
    在闪雷的指点下,我们分期分批地看到了《英雄》。
    个人的钱花没了,瑾儿允许我们从她那儿借支。从无钱到有钱,是一种精神的兑变!买烟抽,买酒喝,是男生们的豪举。烟屁股一地,酒瓶子几排,痛快不了三天,便英雄气短了!
    “不借了!不借了!给你们钱,你们也瞎花!我这儿没多少钱了!”瑾儿嘴上虽是说,背地里,谁想借,还是能借得出来的。对个别爱花钱的主,她格外地叮嘱着:“你自个儿偷着花吧,买点常用的东西。你说说你,就一双臭袜子,穿了多少天了!不说换换呢?别老是吃吃喝喝的,让人把钱胡弄去。”
    借钱的事儿虽是暗箱操作,但我们还是从添置的袜子、牙膏、香皂等物品上,猜得出谁又有钱了。
    伊江自从当上了老板,烟的档次连上了几个台阶,廉价的不抽。在这一点上,妈妈、瑾儿和我与他的意见大大相左,“买一块来钱一盒的抽呗,冒烟就得!”
    “那多掉价呀!”他依然顾我,用钱装着脸。
    最初,瑾儿对他的政策是很宽松的,在钱上,随要随给。大伙儿知道他有钱,跟着他,有好酒喝,有好烟抽,每日的追随者不少。十几、二十几块钱的烟,发两圈儿没了;一百块钱揣不上一天,花了。在时下的困难时期,瑾儿对他实行了专管专控,他的零花钱锐减,每天的标准定为十块钱,只够他买一盒烟的了。买回的烟也由瑾儿管理,要一根给一根。
    茶余饭后,我们坐成了圆圈,不着边际地唠着,这是最为惬意的时候了!
    笑纹尚未散尽的伊江不由自主地掏出了一根烟,叼在嘴上,没等点着,只听一声“他有烟”,一帮人等将其团团围住,按于地下,任由他蹬踹,也扭转不了被搜身的命运!嘴上的烟早被人掳去,顾长歌抢走了伊江身上的最后一根烟,便夺门而出,不知去向了……
    伊江竟敢堂而皇之地抽烟?他,都差点没被人给分了!多带一根烟,岂不是祸害吗?瑾儿没错,错的是他。
    经过本次教训,众弟兄们普遍多了个心眼儿,有烟,也不揣在身上,而是转移到别处。这为寻宝者提供了大大的想象空间,谁要是从门框上、鞋壳儿里、厕所的犄角旮旯等不易被人想到的地方搜出烟来,算白捡,只管抽去吧,不必向任何人道谢。
    当地的许多人用水烟袋抽烟,已成为街中一景。水烟袋有竹子做的,有塑料的,有不锈钢的。大的一米多高,小的一尺多长,价格也因材质和规格不等而各异。男生们不管是会抽烟的,还是不会抽烟的,人人买了一个。
    大大小小的烟袋,伊江共买了六个。他最得意的一个是在市面上淘来的铜制水烟袋,流畅的“S”造型,上有环环相咬的心形链子做点缀,用来夹烟丝的镊子和通气的长锥是那样的精美、别致!从整体上看,如沧海遗珠,富丽堂皇,尊者风范尽现!伊江不许别人碰它,他把它掐在手里,招摇过市,引来一片唏嘘之声,他的虚荣新也空前地繁荣。显摆大劲了,却把镊子给弄没了,赖这个赖那个,急皮酸脸的。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在帮他找那个不大点儿的小东西,桑林在伊江曾抽过烟的地方找到了,伊江仍不承认是自己弄没的。此后,抽完了,也不乱仍了,而是把那些个零件一个不剩地装进包里,免得丢三落四的。
    戈舟行买的水烟袋的价格是比较低的,从五块钱砍到了两块五,他买了两个。他说:“备不住还能讲下来呢,一块钱兴许能买得到。”当他再次回到小摊儿前,听了他开的价,人家把他赶了出来。
    这难不倒戈舟行,他是个心灵手巧的人。他借来了斧子、锯,背上个大袋子,出去跑了两天,扛回不少好竹子,做了十多个水烟袋,还挺像的。他想把它们带回老家,分送给他的父老乡亲们。
    在苗药摊儿上,他打听到了什么草药治什么病,暗记于心,上山时碰到了就采回来,果实、草根、树根,应有尽有,可治糖尿病、心脏病、支气管炎等病症。他还挖回了几株枇杷果木,栽在房东家的花盆里,将来,他想让它们长在他家在东北承包的山里。
    楼下有盖房子的,他也去看,他说:“他们这个办法好,立柱子省料。往后,俺家盖房子也‘振’(他是辽宁人,把‘这’字的音发成‘振’)盖。”
    戈舟行从不乱花钱,净琢磨怎么过日子了!
    掰腕子,是丁一坤的强项,也是他向众人炫耀的资本。“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行!”
    连续败下阵来的几员战将,看不惯他那咋咋呼呼的劲儿,又掰不过他,只能忍气吞声。
    “来来来,咱俩掰一个。”五大三粗的闪雷向他伸出手去。
    “嗨!我都把你的小舅子掰倒了,你算啥呀!白给!大哥,你下去吧!啊?”
    “来吧你!”
    第一回合,闪雷不费吹灰之力,掰倒了丁一坤。
    “不对不对!我没预备好呢!下把再算。”丁一坤起急。
    他俩的较量,吸引了众多的眼球,也鼓舞了那些“受气包”们的士气。
    “丁一坤,你知道你以前为啥赢不?你的个儿头儿高,在气势上,就先压人一步!”
    “你先下手,每次都比别人早使劲儿。”
    “你的这只手把着桌角儿,等于借了一股力。”
    “你的脚别着桌子腿儿,你是全身用力。”
    ……
    众怒难犯,除了个儿高不能削下去之外,丁一坤对大家提出来的其它不足一一做了调整,直到众人首肯。
    “好了没?——二——三,开始!”
    丁一坤又是一个败!
    “换手!掰左边儿的!”他不服气。
    “唉呀,还换手,换脚都没用啊!”闪雷说。
    最终,丁一坤也没有胜过闪雷。
    “小样儿!”闪雷讥诮地说,“后屁股上拴个鸟儿,你都能把它抡死!吹呀,再吹呀!”
    “你等着,等我长成你那体格的,我先掰过你,再把你从楼顶上扔下去!”
    “我可不像你,你看我,心多宽!我掰过你了,我都没说把你扔到楼底下去。心宽体胖,学吧,年轻人!”
    丁一坤的气儿没处发,他把脸转向了楼道,望着通往六楼的大铁门说:“咱走时,我也买把锁。”
    “你买锁干啥呀?”我问。
    “锁呀#壶铁门呀!”
    “你锁人家的大铁门干啥呀?”
    “他们不是爱上锁吗?我给他们加把大锁,结结实实地一锁,然后,把钥匙往臭水沟里一扔,我让他们进进不去,出出不来!”
    六楼顶上是个通风的平台,凉衣服干的快,找到了这个好地方,我们就不在下边儿凉了。上来下去的,把人家倒烦了,用一把坚固的“铁将军”锁上了门,他们自己用钥匙开门,我们的去路被切断了。
    “人家傻呀?一猜,就是咱们干的。”我对丁一坤说。
    “猜猜呗!咱们走了,他们能为了一把锁报警啊?”
    丁一坤是个人精,就是心眼儿老不往正地方上用。
    楼下有个酒吧,马路对过有个大型的露天舞厅,中间的那条街是个闹市,三天两头儿就有打架的,砖头子、尖刀是随时可以抓起的工具;年纪轻轻的男孩、女孩在街灯下游荡着;操皮肉生意的女人与过往的男人们搭搭沽沽的……住在五楼,我们总会有得看的。
    呆腻了,可以出去溜街。中心花园是最繁华的商业区,步行而去,只有半里地的路程。那散射的街道,我们数不清走了多少遍了!
    这里的人同北方相比,显得矮瘦,攒动的人流中,难见几个胖子,饭店招收服务员的身高要求也低得多(一米五五以上);一些七、八岁的孩子们(或者更小)的胸前挎个盒子,装了不少的打火机,在沿街叫卖着;上了年纪的老人们(有的已是满脸核桃纹的八十多岁的老人)挑着筐,试图卖出那不多的青菜……
    知了说,这儿的人穷的穷死,富的富死。我们问她,富的人是干什么富的?她说,倒毒品,富有的几个大户都是干这个发起来的,他们的家里有枪。
    知了还说,在这儿,五块钱就可以找个妓女。丁一坤和桑林说知了在骗他们,因为这个价低得让人没法相信。知了说:你们要是不信,我带你们去。有一趟街的妓女就是这个价。丁一坤和桑林说,你别带了,你告诉俺们在哪趟街就行。知了把哪趟街的名字告诉了他们。
    丁一坤和桑林又去问了在电影院工作的别的人,几个男人都证实了知了说的是真的。
    丁一坤和桑林说,五块钱的价,实在是便宜,一包烟钱呗!这个便宜是一定得占!几个男生也都说要去,至于他们去没去,啥时去的,没人向我报告,我也无法记录。
    当地的人有一个特点,是我不愿意说的,那就是经营中的不善之举。这种行为,遇见一两次,是偶然;如果屡屡碰上,则不可视为特殊,而是普遍了。买菜,买鸡蛋,买绣花鞋垫……谈妥的价钱,等你掏出钱来,就是另一个价了;假如你真的忘了带钱,遇上了茬子,他会追出半趟街来骂你,从此,在这条街上,让你臭名昭著。我们以为只有外地人才享有此等“殊荣”,其实不然,他们宰人是不分里外的,该出手时,绝不手软!
    我在当地的报纸上看到了一篇文章,作者写道:他和家人去饭店吃饭,点了几道菜,吃饱喝足,一结帐,傻眼了,几百块钱!
    “怎么搞的吗?去把你们的老板找来!菜谱上明明写着‘牛肉九元’,你怎么收我一百三十五?”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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