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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钱是王八蛋,花完了咱再赚

    伊江沉了几秒钟,做个有力的手势,“点!来,三0五家的,谁点?大姐和琨儿,你俩来!三联的,何荆和桑林,你俩儿一起;三一七的……丁一乾,你跟着,谁家的书告诉他们,别整差了。”
    这个会计#糊睡得足足的,不管俺们死活!
    我们又开始了一轮作战。
    “我们点完了,你俩再对一遍吧,这又不是一家的事儿。”许诺对着正站着不动的郎健、鄢青说。
    两人拿着我们的单子对了起来。
    “这是谁点的?!”郎健仿佛要让全世界的人听到他的声音。
    “那个……我和琨儿点的,咋的了?”我的脑门冒出了虚汗。
    “错了!少点八箱!你点了五十一箱,实际是五十九箱。”
    “琨儿,琨儿,……”我叫着,是她点的数,我记的。
    琨儿指着旁边的一摞子书箱问郎健:“这些,你是不是点了?”
    “点了!”
    “这是空箱,里边的书卖了。”
    “啊?”
    琨儿又指着桌子上摆着的书,“这上边的你是不是没点?”
    “那也是?”
    “这是样书,得点。这回你再查查,对不对?”
    ……
    有他们点错的,也有我们点错的,我们双方都想抓住对方的不是,狠狠地治一下。
    我们忙到了下半夜。
    伊江又全部对了一遍,直至没有误差。伊江对郎健、鄢青说:“你们俩在这儿值班吧,让他们回去睡觉。”
    “我们不值!”郎剑旱完,带着鄢青扬长而去。
    “你们的人咋的?!车也不卸,班也不值,特殊哇……”没等丁一乾说完,苟经理挂断了手机。
    苟经理紧接着给站在旁边的伊江打了过来,“你们能不能干了?!不能干说一声……”
    伊江和丁一乾连夜坐出租车到了苟经理下塌的宾馆。
    苟经理说:“开始就这样,以后怎么合作呀!批这个书展容易吗?我托这个人找那个人的……”
    伊江一再的说:“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影响咱们的关系。既然合作,尽量往好了想,往好了处……”
    话说开了,苟经理的怒火才减了下去。
    按照苟经理的授意,我们的制度在一天天地健全,工作一天天地走向繁琐。
    ——所有的现金由会计一人掌管。
    个别书已卖空,从北京调货,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到。伊江和丁一乾怕耽误卖,联系了附近的批发商,但需要用现金取货。他们找到会计,会计说,这事儿我说了不算,你们跟苟经理打招呼吧,他说给我就给,他说不给我就不给。
    他们又找到了苟经理,苟经理说,你们跟会计说一声就行了。
    苟经理和会计推来推去,就是不给钱。
    ——标明每一种书的出处。
    有的书重名,会计说:“写不清楚,我没法入帐。开三联单时,一定要在备注处写上书的出版社的名称。”
    瑾儿按照会计的旨意,挨着个儿传达了一遍。
    过了一天,此规定改了,会计说,这样分类不合理,还是按取书的地点分吧。
    瑾儿又传达了一遍。
    ——一天的帐一天结。
    每天晚上九点钟以后,我们下了班,会计和瑾儿就进入了最为忙乱的工作态,她们将入库的帐一套一套地记,出库的书一笔一笔地消。由于种类太多,太宠杂,工作量大,有标错的,也有消错的。把一天的帐理顺了,也要到后半夜。
    ——进货单必须有收据,必须加盖公章,方可承认。
    图书市场发过来的单子一直是用电脑打字的,没有收据也没有章。这项制度不了了之。
    ——各摊位每天要上报库存情况,互相拿书要打借条。
    “不都点完了吗?去了卖的,剩下的就是库存,成天老点啥呀!还嫌不累呀!”
    “从这个兜拿到这个兜,怎么都是一起的货,记来记去的,记完了能咋的?!”
    “这都快忙死了,哪有那闲功夫呀!”
    “多卖出两套书比啥都强!”
    “正事儿不干,净琢磨算计人!”
    “成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他们自己心术不正,才那么想别人呢!”
    “整个的大耳奸臣!”
    只坚持了两天,会计看我们忙得真是没有时间做这些,才宣布此规定作废。
    瑾儿带我们到饭店吃饭,苟经理、伊江、丁一乾也在那儿。
    “那个是谁呀?”苟经理指着我问伊江。
    “啊,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姐伊依。”
    “亲大姐?”
    “亲大姐。”
    “一个父母的?”
    “对。这个是我的小姨子琨儿,这是我的联桥何荆,这是我的表哥戈舟行,这是……”
    “这么说,你们的人都是亲戚?”
    “差不多,也不全是。”
    “啊……亲戚……”苟经理若有所思地说。
    之后,苟经理火速从北京调来一批人,没同伊江、丁一乾作任何商量,便把收银员全部换成了他的人。
    我们只管卖书、开票,我说:“不用担心收假钞了,不担心收错钱了,更好!”
    瑾儿说:“他们不是爱管钱吗?让他们管!咱们把单子拿好,这回是咱们找他们算帐了!再错了,我可不让了,他们自己掏吧。”
    苟经理把一切安排妥当了,对伊江说:“‘十六大’快开了,我的官场朋友到北京了。我是秘书派的,怎么也要请他们吃吃饭,喝喝酒,给他们报销报销招待费。”
    他想支五万元钱回北京。
    “你跟丁一乾商量一下吧。”伊江说。
    丁一乾顶撞过他,他不去,让伊江去说。
    伊江怕矛盾更加激化,他和丁一乾说了,丁一乾同意了。苟经理在日后的聊天中说出了实话:这五万元钱是他先把自己投入的本钱拿出去了,他说,这钱包括他第一次来本市花的送给了办事儿的人的两万元和给市领导送的五千元的礼,再加上其它乱七八糟的费用。
    苟经理临行前,嘱咐他的人说:“你们的眼睛要亮点儿!”又说,“我已提前定好了两辆大巴,书展一结束,我带你们逛一逛本市著名的旅游景点。”
    他去了北京。
    伊江说,苟经理这人太不可靠了!
    伊江和丁一乾把卖出书的钱全进了新书,钱压在了书上,苟经理也奈何不得。
    出纳员以第一时间的速度把这个信儿传给了苟经理。
    伊江给苟经理打电话时,苟经理以先知先觉的口气说:“这个事儿呀,我知道了,等我回去的吧。”
    苟经理回到了本市,坐镇于宾馆中,不四处乱飞了。
    苟经理想办个分会场,他和伊江、丁一乾与书店老总见了面。酒桌上,苟经理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背景,他说,中央某大领导是他的老上级,过两天,领导要去他家看望他的小儿子。在本省,书店老总要是想当个副市长,马上有人给安排。有人曾从桌子底下给他塞过十万块钱,拖他给买个官儿当当。他说,他和军区司令是朋友,他们的关系有多么多么地“铁”。
    老总不动声色地说:“军区司令和我没啥关系,我们是两个系统的,谁也管不着谁。”
    苟经理讨了个没趣。
    撇开大话不谈,苟经理和书店老总敲定了分会场。苟经理对伊江说,他还准备和刚从北京带过来的另一个人单办一个分会场,从我们这儿拿书可以不?
    伊江说:“你们在哪儿办我不管,但是,不能从这里拿书,这些书都不够卖的。”
    主管单位不同意苟经理再办分会场了,苟经理的美好梦想告终。
    苟经理对伊江说:“咱们三家的货,让丁一乾一个人整,能放心吗?我们的人拣到了两张发货单,上面的价格与他报的不一样。”
    伊江说:“既然这么说,你把单子拿出来吧,咱们对一对。”
    苟经理说:“现在不能拿,书展办完了再拿。”
    苟经理又跑到老戴那儿,说我们进货有问题。“你说,该咋办?”他问老戴。
    “走提成呗。”
    苟经理找到了伊江、丁一乾说,他想提每天总流水的百分之十五,谈来谈去,最后定了下来:这之前的按百分之十五提;这之后的按百分之十三提,各方人员的费用,由各方自掏腰包。
    “咱们找时间结一下帐吧。”伊江说。
    苟经理说:“那好。”
    当时,伊江和丁一乾不敢想别的,只要大钱在手里,心里就踏多了!好多书是代销的,没给人结帐呢,生意人,得讲个信用,多给就多给他吧。
    在某个时间,三方人员聚在了会计的房间里。
    苟经理说:“你们算吧,我不想在这儿了,我困了,回去睡觉。”
    “那不行啊!你得在这儿,把帐算完了再走吧。”伊江说。
    苟经理被迫留了下来。
    伊江在书展期间所花的各种费用都是从自己的存折上取的,苟经理从伊江的报销单中挑出了一大堆条子,不予承认。伊江一张一张地撕了,说:“钱是啥?钱是王八蛋!花完了咱再赚!”他用嘴一吹,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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