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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当劳模太累了!

    黎部长说:“张副主任这人行,今年还让他当劳模。”
    张副主任听到这个信后,特意跑来找黎部长,他说:“说啥我也不当这个劳模了!”
    黎部长说:“你当的不是好好的吗?”
    张副主任说:“当劳模太累了!不但工作要干好,关系也要处理好。你让别人当吧,我不当了,你怎么说,我也不当了!”
    张副主任推掉了应该再次落到他头上的劳模。
    用于表彰全局先进的那笔款批下来了,十九万元,这在工会,就是很大的一笔钱了,由经济部支配,买奖品。
    春节的头一天,黎部长说:“伊依,别写了,咱们出去办年货!”他又问景翔,“咱们一家半个猪够不够?”
    景翔说:“够了。”
    “再买糖、瓜子、水果……你想想,有啥要买的,列个条子。”
    我一听他们列的年货单,就不想去了。我挣的那一个月的工资,只够我和孩子正常生活的,稍有一点事,就得出现赤字,不敢多花钱,错花钱。过个年,哪怕我自己不吃不喝,我也得给领导上点礼呀,一百二百的,好干啥呀!
    我说:“我不去办了,我家里有,什么都有。”我是把话往反了说呢,我说我什么都没有,我再拿不出钱来买,我不更难看吗?
    “你别的不用买,怎么也得买一半猪肉回去吧?”
    “我们家里的人不怎么吃肉。”
    “不用你拿钱,咱们部自己搞福利,不带别的部的。”
    我不能说部里给拿钱,我们家的人就爱吃猪肉了,我说:“我不买了。”
    “那……你不买呀?”
    “不买。”
    他和景翔办年货去了。
    过了年,正开全局的职代会时,黎部长和景翔准备去外地买奖品——是发给全局的先进个人的。
    黎部长关上了门,小声地对景翔和我说:“顾主席……他从我这拿走了六千六百块钱,我怎么入帐啊?”
    景翔说:“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用,也没说干啥用,我也不敢问哪!”
    他们走了后,周一,我听顾主席在职工大会上说:“文化宫走廊里的玻璃我说了几次了?下了班把窗户关上,听吗?有一次刮大风,我看见了,我把它关上了。玻璃安了两次了,还是碎,我看也没人管。我不说拿公家的东西像爱护你自己的眼珠子那样去爱护吧,你怎么也得差不多吧……”
    黎部长打来电话,说他们没带钥匙,让我在办公室等着,要很晚才能回来。
    晚上九点多钟,他们拉回了一大车的货,是包装精美的毛毯。
    我听部长对景翔说:“亏得你去了!要是我,他们要的那个价,我就给了。你这个价,我可坎不下来。你坎价是行,再有这事还得带你去!”
    景翔用毛巾掸着身上的灰,说:“他们不给我,我还上别的家找去!有的是,非得在他们那买?咱们要的量大,价格压得下来。”
    景翔会做生意,也敢压价。
    黎部长和景翔不但带回了用于表彰的奖品,还给工会机关的每个人都分了一个毛毯,包括干事。他们两人在机关的威信直线升高,因为这在以前是没有的事。虽然我们是搞精神文明建设的,但是,也经不起物质文明的诱惑,工会是个穷部门,给一点点的好处,就能听到一大堆的感激话来,不是虚伪,是真的感激。
    中午,景翔开着自己家的车,送黎部长和我回家。在黎部长家的门口,他们从车上卸下了两个很沉的东西。有一个大的,我看见外面的图片是像带音响的录音机,那个小的,我没看清是什么。
    黎部长又指着车里的另一个包装很好的东西,对景翔说:“那个,你拿回去。”
    景翔点头。
    我们再上班时,景翔说:“黎部长够意思!”
    黎部长也说:“有钱别一个人花,一个人花就是病!”
    顾主席出国的手续办下来了,去的是亚洲的几个小国,正好赶上很多单位开不出资的时候,有的职工有怨气,说,我们都快吃不上饭了,当官的还出去玩!
    局里的其他主要领导也都出过国,去的是欧美国家,他们赶的时候好,内部形式还很安定,没有招来太多的抱怨。我在参加局里的一个会时,一个副局长从美国带回来的棉花糖给开会的每个人发了一块,我也吃了一块,和中国的棉花糖一个味。
    顾主席让黎部长上他的办公室一趟。
    黎部长回来时,颇为恼怒地说:“顾主席说要和我算算那笔费用是怎么花的……”
    景翔说:“咱们不是算好了吗?你给他个总数呗。”
    “我是按照咱们算的说了,他说让我列出个明细来,什么,怎么花的,算清楚。”
    “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算不明白呀!我说我想不起来了。他让我回来想,说想明白了,再告诉他。来来,你帮我想想,怎么跟他说。”
    景翔在一张纸上列着单子。
    黎部长探过头来说:“这个……这么写多不多呀?”
    “不多,你按我写的说吧。”
    景翔列完了,把单子给了黎部长。
    黎部长说:“我自个得抄一遍。”
    他抄完了,又像没底儿,问景翔:“我这么说行啊?”
    “行,你说吧。”
    没到五分钟,黎部长回来了,把单子往桌子上一扔,“又没通过!”
    景翔说:“咋没过呢?”
    “说我写的不对!”
    “哪儿不对呀?”
    “我也问他哪儿不对呀?他说就是不对!让我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没写对。景翔,你再看看,哪儿不对。”
    景翔拿过单子,“哪儿不对呀?”
    “就是呀!我也没看出哪儿不对呀,他就是说不对,还不跟我说哪儿不对。闹不闹人哪!”
    景翔又给改了给,黎部长抄好了,又去了。
    这次回来得更快,我们一看他的脸色,就猜出来了,没过。
    黎部长“呼通”一声,坐在了沙发上,眉头紧锁,猛吸着烟,说:“顾主席是咋的了?把单子给我扔地下了#旱‘不对’!让我想明白了,再找他!”
    下班的时间到了,黎部长说他先走了,下午,顾主席还和算帐。
    黎部长走后,景翔说:“黎部长的嘴跟不上趟儿。要是我,两句话,顾主席就没话说了。”
    “你说啥呀?”
    “……那还用教哇!”
    那笔帐算了两天,也没算清。
    黎部长耷拉着脑袋说:“我不想在这干了,找个单位调走!干不下去了,怎么整也不对……”
    到了晚上,他去了顾主席那里,回来后,情绪突然好起来,他对我俩说:“顾主席明天就走了,出国,明早七点,车来接他。我和他说了,我要送送他,顾主席挺高兴。明早上,我六点多就得来,我给他带几千钱块钱去。”
    次日,黎部长来的比每天都早,手里还拎了个黑皮兜子,他去了顾主席那里。
    顾主席出去了半个月,他回来后,黎部长与他的关系又好了,黎部长也不提不干的事了。
    在机关会议上,顾主席说向大家汇报了他出国考察的情况。他这次是和其他企业的工会主席及省工会的领导去的。他说,韩国的传统文化保护的很好。比如,有个村子,政府给拨款,让村民们保持过去的生活状态,不让骑摩托,不让开车,不让用液化汽,现代化的东西不让用。村民生活虽然很不方便,但是可以得到丰厚的补偿,以此来吸引大量的游客。
    再一个是说咱们省里的一个领导去了就找“小姐”,到了驻地,就搂上了负责接待他们的一位服务员,说,你跟我住一宿,我给你多少钱。服务员会点汉语,说,我不提供这项服务。顾主席说,她们的态度好,不跟你住,也不跟你翻脸,始终微笑。
    他只说了这两项汇报内容,我也只记住了这两个。
    我们工会的干事有了很大的变化。
    一个是蓝典,她是打字员。天秀曾用很瞧不起的语气说她:“打字员是工人编制。”但蓝典却比天秀先入了党。
    天秀和我说:“你走了以后,蓝典和钟书记等几个人搞成了帮派,整天吃吃喝喝的。钟书记管入党的事,党委也有人,蓝典就入了党。”
    天秀后来也入了党,但要比蓝典晚一批,这让天秀这个工作干将极为不悦。
    蓝典被工会的部长们称为会花,这里的原因是她有一项特长——唱歌,很高很高的高音她都能唱上去。因此领导们一有活动,就要带上她助兴。这些事是不能让干事们知道的。黎部长在一次聚会后,把让蓝典陪领导们吃饭、喝酒的事说出来了,蓝典瞪了黎部长,黎部长也眼明,把嘴闭得严严的,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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