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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与陌生人的激情视频

    这样的日子在整个冬季里一直延续着,每天我只有很少的时间端坐在电脑前继续自己的文字创作,大部分时间屈就于老公,在视频头的链接互动里与陌生人激情和被激情。在我悲哀的心性里,无望贯穿于我生命的始终。
    我一直难以用作呕这个贬义词来形容内心那种出离的愤怒,无数个夜晚,我在老公和网络男人与女人视频聊天的同时,缩小着显示屏的空间页面距离,在变相萎缩的文档里继续着文字的堆砌。
    一边是从耳麦扩音器整流声里经过处理后调高了八个音节的语音,一边是手指急速敲动键盘的劈啪声,在和时间赛跑的生死时速中,我死命囚祝杭想的按扭,让它们停留在我流离失所的心性里,莫要随着那些杂乱而至的耳麦声远离我灵动异常的思绪。
    当那个满身臃肿的女人冲进视频的界面,在公共聊天室被两个老男人色情的目光遥控着,猥琐地脱光自己身上的最后一层内衣时,我还是不得不终止了写作,将自己的终极视线从电脑前怅惘移开。女人很年轻,看上去属于未婚的那种,在其肥胖的身躯上,真切地悬挂着一个似乎随时就要坠落在地的大肚腩。
    女人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蛊惑的放纵,将两个老男人色迷迷的目光瓜分得一败涂地。当那对鼎级超大的硕乳从黑色蕾丝内衣里轰然抖出的时候,两个男人专心的程度已经不能再用“简单”二字来形容了。女人带着明显的挑逗,用双手交替着托起沉重的丰乳,将肥得冒油的手指头置于乳尖上,在轻柔的捻动中,将男人欲望的毒液悉数掏空。
    面对女人的手动,我无法保持自己大脑的相对冷静,这样的女人究竟凭借着怎样一种浅薄的自信,在视频链接的状态下定然锁住男人色欲的眼睛。
    老公将视频头对准我的脸部特写,试图用行为告诉那个女人,这里还有一个女人在同时意淫她的裸身。我愠怒地掉转了脸,远离视频源,冷漠地盯视着女人。女人裸坐在靠椅上,张开了两条腿,正奋力地剥开张口处的乱草丛生,蓦然间,一条白色绒毛哈趴狗冲入镜头,在那个黑洞洞的张口处停留了下来,对着张口就是一阵惊心动魄的狂舔。
    直面视频链接的页面,看到镜头里那个男人圆睁发直的双眼,回转头去,面对的是老公目不转睛的眼帘。我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在两个男人意淫的目光里,我看不到人性与物性的根本区别。
    我轻轻带上老屋的木门,起身走到户外。夜南京冬的冷风飕飕地来,如同暗暗夜里我孤独的游魂漫无目的地行走在空灵的大街上。白天热闹的街景已经荡然无存,只有三步一个岗、五步一个哨的洗头房亮着鬼火般的灯盏,和黑夜厮杀拼夺着对男人的非分梦想。
    在黑色羽绒服厚实的包裹下,我只露出一张被心性扭曲的脸,宽大的口罩紧贴在被冷风倒灌的进物孔的边缘,独来独往中,悲戕的我忽然想起在江宁双龙街黄金山公墓下,长眠于泥土的胞兄栋哥,在活人的世界里,我看到了一个死者的昨天,和昨天尚未泯灭的疼痛与凄切。
    我一直以为,在和平的年代里,生命是一首无时不在唱响的青春颂歌。在一种自然生长的状态下,生命可以平静地作为一个生态物种进行自己的坚强延续。
    或许我并不知道,生命有时会是一种脱离了简单的复杂化疼痛,有时会是一种远离了尘埃的水流样清濯,生命有时会在一种得到中喜悦,有时会在一种失去中痛楚。
    栋哥年轻睿智的生命失落在桂花飘香的季节。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一场意外的病故导致了栋哥青葱岁月的彻底终结。那年我二十四岁,情感历程还是一张绚丽耀眼的白纸,在同龄人相继做了父亲和母亲之后,我还没有经历过真实意义上的初恋,没有与父亲和栋哥以外的任何男人产生过肉体上的直接接触。
    对于栋哥,我一直有一种做妹的心理依赖。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栋哥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男人香,带着浓浓的男性的天然肉质敏感,将我小女人的心思掠夺得一干二净。
    栋哥比我大了整整六岁,这种年龄上的空间距离实现了情感上的最大跨越,使我有充分的理由拜倒在栋哥成熟的心性之下。栋哥是长子,有一丛浓黑茂密的头发,长形的瓜子脸上生着两道柔性的眉毛,一眼望去,就是一个知性十足的好男人。
    栋哥的聪明表现在对生活的理解和对人的宽容上,这种理解和宽容来源于栋哥良好的心性和天赋的文化底蕴。在栋哥的遗传学生理基因上,完好地继承并发扬了父亲精原细胞里对于文字的敏感性锤炼。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期,栋哥在南京四中读书的时候,就是学校的班级图书管理员,受大批红色革命书籍的影响,栋哥学会了填词作诗。那时,我还在小学读高年级,会写一些即兴而来的打油诗,什么树啊柳的没有选择地全部入诗。栋哥的词我看得不十分懂,就是感觉字句的意境很美,对于词里所包含着的深刻寓意和情感内容,自然就不是我这个小毛孩可以简单弄明白的事儿了。
    真正读懂栋哥的诗词是在进入高中的时候,那时我对文学有了一种致命的热爱。文化课上,我是正规教育的行为反叛者,数理化我只要求定位在最低限度的及格线上,文政英我极尽好强之能事要求自己在全班最出色。那时,我常常在理科课堂上做小动作,把一本本校旱放在课桌的抽屉里,一边偷偷地看,一边让同座给我望风。中学五年修炼的结果,使我成为全校闻名的写作好手。当我的作文终于成为学校墙报上的范文,我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第一个告诉了我的栋哥。
    在文学上,栋哥是我自始至终的启蒙老师。从最初的谴词造句、段落标点,到最后的成文成章,无不倾注着栋哥的心血。在我成长的岁月中,栋哥随时纠正着我在文字上不断出现的错误,象一个精业的老师,给我灌输文以载道的成文之理。
    我是栋哥永远的学生,栋哥是我永远的老师。我喜欢在晚幕的霞光中,用我岁月成长的纤纤细手,为我的栋哥沏一品芳茗,听栋哥为我述说《红楼梦》里的宝玉宝钗和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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