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无忧无虑
马丁阳不禁看着小东西乐了,想,其实这人还不如动物活得自在。它没有忧虑,没有烦恼,简直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无忧无虑。看来,人类的最高生存境界,都只是在动物那里才真正实现了。
四月下旬的一天,马丁阳去涪江采访时,就很想趁机搭车去了蜀江市见“万人迷”。有一次,他已经到了去蜀江方向的长途客运北站了,却还是犹豫着又转回来了。因为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个“万人迷”已经深深地爱上他了,要是见了面,把感情发展得更深了,可能就会真的出了问题的。最后,他终于还是决定不蜀江去了,就这样在网上爱着,既多了一份不一样的感情,又没有危险最好。
就在马丁阳在北站转悠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一发廊里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很象是秋子。不知为什么,他在想到是秋子的时候,心里竟猛然地跳起来。他绕着发廊外又走了一圈,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确实是秋子。
比起几个月前见到的秋子,现在的她已显得丰满了些,屁股和胸脯都鼓突了起来,看着不再是那么瘦筋筋的样子。而且,她还描了浓浓的眼影和口红,打扮得也洋气多了。看来秋子是做了发廊小姐的了。
或许是记起了秋子那蔑视的眼神,或许是感觉她已经长大了,马丁阳突然很想去会一会这个有些叛逆个性的秋子了。
秋子突然见了马丁阳,脸上立即现出些喜色,仿佛好久没见了的朋友,当初并无什么不愉快,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尴尬,她问,你来这里出差?马丁阳说,就是,来办点事。并不对说自己是来采访的。秋子就让马丁阳坐上皮转椅去,她给他洗头。
洗完头,秋子笑吟吟地问,做个保健不?马丁阳笑笑说,做吧,看看你的手艺如何。秋子就领着马丁阳进去了。可能是因为不在本地的缘故,两人都没有了什么心里障碍。
关上包厢门,马丁阳就一把抱住了秋子的身体抚摩起来。突然记起她的阴阳乳,就掀起她的衣服来看,却发现她的乳房已是两个一样大了。秋子也显得更老练了,在接受男人抚摩的同时,也用小手去抚摩了男人的身体,调情的手势娴熟而幽雅。但马丁阳立刻就看出了她的动作是职业化的那种,象一个在流水线上工作的打工妹,她面对的只是机器或者产品。但他还是被她揉摩得起了兴,把她脱光了按在身下狠狠地操作起来,也象了在运动机器一样。
直到秋子在他的猛烈攻势下呻吟起来,马丁阳还恶狠狠地拼命撞击着,他象在报复着什么,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能量。秋子终于忍受不住了,轻轻地推着他的身体,说,你这么厉害啊?我还以为你不行的哩。没想到,她这话一说,马丁阳的身体就象泄了闸的洪水,一泻千里了。瘫软如泥地压在秋子赤裸的身体上,马丁阳突然感到全身心都有说不出的快意和轻松。仿佛心里有什么憋闷着许久了的东西,今天终于全部释放了出去。
两人穿好衣服坐起来,马丁阳感觉意犹未尽,一手搂了秋子的肩在床沿并排坐了,另一只手就去秋子的胸脯上摸摸,屁股上捏捏。觉得这女人的身体,脱光了一览无余,没什么神秘的,可只要把衣服一穿上,里面的肉体就又有着无穷的诱惑了。
马丁阳曾经在一本书看到有一诗人说过,要了解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她上床。马丁阳也多次对女人玩笑说,要深入了解她。可他现在才发觉,其实肉体的深入,并不能了解对方多少的。
两人的身体一分开了,就还是有着那么多的未知。他就曾经特想知道,秋子是怎么走上这条道路的?她第一次和男人上床的感觉是个什么样?是她主动还是被逼的?第一次和男人做的时候,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和那些陌生男人做的时候,她心里又是什么想法?她高兴吗?但他明白,这许多的问题都是不能问的。即使问了,她说出的也不会是实话的。
象秋子这样的女孩子,在城市里越来越多,她们为了自己过一种安逸、舒适的生活,又不想太辛苦去工作,去挣钱,就用最简单、最方便也最原始的办法,那就是出卖自己的身体,成为男人的泄欲工具。她们压抑着自己的喜好,对着她们并不喜欢的男人也装出笑脸去迎合,只要能够掏出男人兜里的钱,她们的生活目的,已经简化成了一个字:钱。这样的生活中,她们牺牲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她们的尊严和人格,因为在这些玩弄她们的男人眼里,她们并不是正常的女人,她们只是生活在黑暗中的xìng奴,她们代表着肮脏、堕落,她们的脸谱就是无耻!只要走在阳光下,这些男人就都不会承认他们和这些女人身体的崇拜了,他们会装得很鄙睨的样子。
依偎在马丁阳怀抱里的秋子却还陶醉在某种她自己臆想的甜蜜里,不知怎么就说起了那次在中川被警察抓了的事情,她说抓她的那个警察很可恶的,极其残忍、凶暴地打她,把她的头上打出了好几个包,还把下身踢了几脚……马丁阳听得心惊肉跳。这么柔弱、曼妙的女人身体,却在警棍和大头皮鞋的蹂躏下挣扎,那情形象着就残酷。
就想,那个警察说不定就是看着秋子诱人的身体而不能得,才把一腔无名火发泄在了脚手、手上的。究其实质,这是一种变态的强奸、性侵犯。因为,对于被抓的妓女,在这些孔武有力的警察面前,在警棍和手铐的威胁下,她们是弱者,是刀下菜、砧上肉,她们不可能惹了他们那么恼怒的。他们那么凶狠地对待毫无反抗能力的妓女,只能是他们性心理的一种变相发泄。
男人其实很丑陋的。黑暗中的男人象一只只喜欢逐臭的苍蝇一样,他们和这些妖娆的妓女玩得火热,并乐此不疲。却一转身就在阳光下充当着拒绝一切堕落、糜烂的神圣角色,仿佛都是了坐怀不乱的圣人,对妓女深恶痛绝的样子,象法国作家莫伯桑在他的著名校旱《羊脂球》里所描写的一样。
这就是由男人主宰的世界!
正在马丁阳搂着秋子胡思乱想时,电话响起来,是田秘书打来的,田秘书在电话里喜气洋洋地说,马老师,我请你出来喝茶。马丁阳心里立刻知道,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可惜他却不能去。
田秘书听说马丁阳还在外面采访,忍不住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那以后吧。
挂掉电话,马丁阳心里未免生出些遗憾,和田秘书的那声叹息一样。他懊恼地想,或许他和这个田秘书就真的是无缘吧。有些事情,不想做却就做成了,而有的事情却是怎么尽心尽力也做不成的,总是阴错阳差的就失之交臂了。他与田秘书就是这样,多次的错失了机会,见面时,没有机会;有了机会却没了见面的时间。
秋子还在絮絮叨叨说,她恨中川那个地方,再也不想回去了。马丁阳的心里就涌起些酸楚,他明白,做这种皮肉交易的秋子们,在哪里都会有这样遭遇的,等待她们的只能是这样的后果。他想劝慰她,不要再做这行了,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可他知道,她不会听他的,他这样说了她会认为他是自作多情,会被她讥笑的。而且,如果这个世上没了这种女人,那不安分的男人又找谁去发泄充沛的精力呢?这个世界,其实又是离不开这种女人的。只要看看现在各个城市里、甚至一些小镇上,到处都是歌舞厅、娱乐城、洗脚房、发廊、桑那、按摩、保健的招牌比比皆是,而且,还有着许多名目不同却实质相象的花样生出来:伴游、陪聊、陪酒、伴舞……层出不穷、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