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助纣为虐
秋子说,她读高一时父母就离婚了。从单位出来做了几年生意的父亲,在外面找了个年轻的女人,就死活要跟母亲离婚。母亲抹喉上吊都无法挽救,闹得乌烟瘴气的终于还是离婚了。父母离婚后,她就跟着母亲,离了婚的母亲谈了几个男人都是高不成低不就,后来就不谈了。不谈了的母亲却同时和几个男人来往,常常夜不归宿。她读了一年,就不想再读了,父母也管不了那么多,就让她玩着,他们每月给她些生活费。
马丁阳的心里泛起了苦涩的潮汐,那种欲念已经彻底无了影综。就爱怜地拍拍她的肩膀说,去找个工作干吧,比如帮服装店老板守店,或者……秋子摇头说,干啥?我玩着不更好吗?哎,你不想干了吗?秋子瞟一眼马丁阳。
马丁阳迟疑着,嗫嚅说,你还小。秋子立刻说:“怕个球啊,我都有两个凯子了。”
见马丁阳惊讶地看着她,就咬了咬她那好看的小糯米牙,仿佛要把羞耻什么的咬碎吞咽掉。满不在乎地继续说,他们一个是老板,一个是我的同学,也没读书了,最近到广州打工去了。哎,你有几个马子?马丁阳艰难地吞噎下一口唾沫,说,我没有。秋子撇一撇很薄的嘴唇,不知道是不相信还是轻蔑。
马丁阳第一次感到和女人交流的艰难,越发的没了兴趣,就喃喃说,以后不要这样自暴自弃的,你还年轻啊。满以为秋子会感激了自己的,却不想她竟然鄙视地白他一眼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哦?性无能?马丁阳又羞又恼,气恼地说,我有点事要先走了,你慢慢玩吧。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就悻悻地径自出来了。
那些密闭的小房间里不断有歌声和吃吃的嘻笑声传出来,一时感慨,不知道还有多少象“秋子”这样的女孩子,
懵懂无知却装出老于世故、玩世不恭的假老练样子在世上混日子。这些歌舞厅、网吧、迪吧、发廊、宾馆,成了她们主要的活动常葫,上网、打游戏,聊天,化浓装、穿奇服,和认识或不认识的男人去开房间睡觉,到迪吧疯玩,用这些刺激的生活,蚀耗她们无知的青春。马丁阳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觉得他和“溜起溜起飚”都是些活动在黑暗中的魑魅魍魉,在助纣为虐。
独自出来了,也不想去理会还在里面的刘汝毅,就下楼离开了“野百合歌舞厅”。
下到二楼时,见一个淡黄头发的艳装女人往上走,马丁阳的眼睛一亮。女人也认出了他,就也笑了。马丁阳的印象中这个女人不是这里的,就问,小王你怎么在这里啊?女人笑笑说,我上个月就到这里了,就在“多梦”歌舞厅。走嘛,帅哥,上去唱歌噻。马丁阳就说,以后吧,今天我还有点事情。突然又说,那天在青牛峰上,我和我老婆在一起你干吗还招呼我啊?女人嘻嘻一笑,说怎么啦?惹你老婆吃醋啦?马丁阳说,怎么不是?盘问我好一阵啊。女人说,我是想我们有两人一起的,她不会怀疑的。谁叫你好久不来了啊,人家忍不住了嘛。马丁阳就说,以后再不要这样了哈。大街上不要随便招呼的。女人就拍了马丁阳的肩一下,说,对不起埃骇哥。下次不敢了。哎,你那天是怎么敷衍了你老婆的啊?马丁阳说,我说你是学校的老师啊。女人笑了,说,我成老师了?就得意地笑了。正说笑着,马丁阳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赖秀丫打来的,就示意女人不要出声。
赖秀丫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哭腔,告诉马丁阳,说她今天遭了。马丁阳吓一跳,急忙说别急别急,问什么事情。赖秀丫说,今天晚上有人到门市上来推销五粮液酒,说是某局长家里的,都是别人送的,太多了堆在家里,喝不了,就晚上悄悄拿出来卖掉。我一看,价格比市场上便宜很多,每瓶就便宜三十多块的,就先看了酒,是真货,就想每瓶就可以多赚个六十多块钱,就一气买了十瓶,本来想拿十五瓶的,可店里钱不够了。没想到,付了款后我再去检查,却发现十瓶酒里就有八瓶是假冒的。他妈那个巴子,气得老子鬼火乱冒。
马丁阳一听也急了,这不要损失一两千吗?就给等在一边的女人挥挥手,让她去了,自己也往楼下去,一边对着话筒说,你怎么不看清楚啊?赖秀丫气急败坏地说,老子咋没看清楚嘛。他杂种开了个双排坐的小货车,就停在店外面,让我去他车上看了货,然后他给我下货啊。杂种些,估计是他在下货的时候掉了包。看外表差不多的,不是内行看不出来。只有喝酒的人才晓得。
马丁阳也不便过份埋怨女人,就担心地问她,那怎么办啊?赖秀丫火暴暴地说,怎么办?凉拌!瞎子买瞎子卖,还有瞎子等到在。老子这里还是经常有买了酒去送人的。我就不信卖不出去,慢慢等哇!马丁阳这才放心了。他不太在乎钱的损失,却担心视财如命的赖秀丫受不了这个打击。没想到,她已经有了对应的办法。至于以后她是否能够卖出去,倒不重要了,时间一久,就会淡漠了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