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失望和痛苦
买了去萧庄的车票后,他才给她发了个短信:“我有急事去采访,走了。”但金雪梅却没有给他回信,想到女人接到短信后的沮丧、失望和痛苦,马丁阳心里掠过一阵报复的快意。
摇晃的班车载着马丁阳驶出蜀南市的那一刻,马丁阳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理这个固执的女人了。直到上午十一点了,马丁阳才在车上收到了金雪梅的手机短信:“好吧……”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后面是一串意味深长的省略号。马丁阳突然觉得自己太有点意气用事了,肯定会让那个女人小瞧了自己的。
马丁阳返家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下午三点过一刻,家里没人,赖秀丫还在店里,王清也还没回来煮饭。一嗅着室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马丁阳感到自己空落落的心着了地,塌实了许多。尽管那股惆怅的东西还在胸腔的某个角落里余音绕梁。小狗叮当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他的脚前脚后缠绕着,小家伙也懂得别离的思念吧,每次马丁阳出远门回来,它都特别的亲热。马丁阳抱起小东西一阵亲吻,玩闹够了,这才去卫生间打开热水器,冲了个澡,感觉轻松多了。
进了厨房,吓一跳,里面一地狼藉。地上韭菜撒一地,装韭菜的筲箕也扔在地上;撒一地的,还有檀香,有的已被折断,有些韭菜上也沾上了檀香绿黄的灰。这檀香原本是放在碗厨的最高一层的,除了祭拜祖先、神灵时取下烧用,其余时间碰也碰不到的啊。屋里发生了什么?难道,小偷光临了?还是,打架了?不会是赖秀丫与王姐吧?
疑虑重重的马丁阳赶紧打电话给赖秀丫,却赖秀丫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的不同,还很高兴的样子。马丁阳就问,厨房是怎么回事?问得赖秀丫也懵懂了,“厨房里有什么呀?”看来,她还不知道。马丁阳就说了厨房里乱得一塌糊涂。赖秀丫想了想,才猛然醒悟过来说:“哎呀,肯定是我放檀香没放好,掉下来把案板上的筲箕砸翻了吧?”马丁阳奇怪了说,你动檀香干什么呀?赖秀丫说,还不是为了给年祈祷平安的。
赖秀丫说,昨天晚上她做了个恶梦,梦见马丁阳正过一条河,河好宽好宽,水又急湍,那桥却极狭长,她看着就心惊肉跳,可走在上面的马丁阳却是一副浑然不知情的样子,大咧咧地走去。突然,桥下河水里冒出一个黑乎乎的怪物头影来,向着上面的马丁阳一吸气,马丁阳就羽毛般轻飘飘地掉下水去了,她还来不及喊出来,马丁阳就被淹没了头……当时,就吓她一身冷汗出来了,好久都再睡不着。早晨起来就记着要烧了香祭拜一下祖宗和神灵的,可出门前,店里王姐又突然打电话,说有顾客买了一箱酒,要人去送货的,她就赶着去了店了。又记着中午回家就要敬祭的,还是给忘记了,下午快要出门前又才猛然记起了,就赶紧烧了香才出门的。可能是走得匆忙了,没把檀香放得牢实,就把韭菜砸翻了。
赖秀丫撒娇说,你看我们这些人好遭孽嘛,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和王姐中午就只煮了面条吃,从不炒菜的。又问马丁阳,现在饿是不饿,要是饿了,就把韭菜淘洗了煮煎蛋面吃。要是不饿,就等她下班了,他们一起去吃碟碟香吧。吃了几天的素,早就吃得没了胃口,其它的啥也不想吃。马丁阳心里就涌出些惭愧,说,我不饿的,就晚上和你一起出去吃吧。
把地上的菜拣起来,淘洗了晾着,又把地上的香都收拾干净了。突然发现窗台上摆着个筲箕,里面摊着十几粒南瓜籽儿。马丁阳小时候在农村,倒是经常要把南瓜的籽儿掏出来晾干做了零食,很香的。现在早就没人理会这东西了。是谁呢?不会是赖秀丫,那就王清了,估计是王清给她儿子留的吧。王姐的儿子,已经十八岁了,
可王姐还象对待小孩子一样宠着惯着。
马丁阳进了书房,脑子里还是坐车的晕旋感觉,就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蜀南之行,让马丁阳的心里憋着一股莫名气,始终在心里萦绕着,挥之不去。他第一次大老远的赶着去见网友,却没能够和她有了零距离的接触,这让他感到十分憋屈。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七点多,赖秀丫打回电话,
让马丁阳直接去“老地方”,那里原是一家OK厅,OK厅垮了之后,接手的是一家火锅店,卖串串香、碟碟香,店名还是因袭了“老地方”。因其价格便宜,很快就把生意做得红火了,也把“老地方”这个名儿叫得日渐响亮了,成了小城里的一处名牌。
几天不见了,赖秀丫有了小别胜新婚的依恋,再加上周末店里的生意好,心情也不错,晚饭后,亲热地搀了男人的臂膀要一起去转会儿街。吃饭的时候,马丁阳要了啤酒猛喝,竟然喝得晕乎乎的,本想早些回去睡觉,但见女人兴致那么高,不忍扫了兴,就摇晃着跟了走。赖秀丫问起这次采访的事情,马丁阳做出很高兴的样子,说采访很顺利的。就谈了采访镇长助理的过程,言谈中很为镇长助理的遭遇不平,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在胜利街中段,路过一家理发店门前,马丁阳瞟见里面有一个屁股翘翘,丰满得恰倒好处的女孩,忍不住再次侧了身去睃一眼那理发店的招牌,暗中记了“好又来”的名字。那股憋屈的情绪再次膨胀了,就想着哪天找了机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