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飞仙大阵
郑毅牵著她这双多情的手,心中充满著甜蜜与幸福,依著她所教的运气法门,提起真气,存想玉枕之间,双膝微曲,轻轻的向上一弹。
这一次跃摇上去,身子犹似缓缓上升,虽在空中无所凭依,却也能转折自如!
他大喜之下,叫道:“行了,行了!”
不料才一开口,便泄了真气,便即跌落;幸而沈红玉仍牵著他的手,将他乘势一提,又上了一株高耸的树上。
林中众僧呼喝著追逐而来,却又不知何故,总是若即若离,与他们保持著一段距离,没有过份逼近。
沈红玉笑骂道:“你要开口说话,先得调匀内息,魂存玉水,魄在金关……”
郑毅道:“何谓玉水?何谓金关?”
沈红玉道!“舌底生津日玉水,又名玉泉;至於金关……”
她一下子又羞红了脸,却悄悄伸手在他胯裆之间摸了一把,在他耳边呼气如兰,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金关就是精关,任何练武之人都不可轻泄!”
郑毅一怔,旋又失笑:“可是你刚才不是大泄特泄?”
沈红玉羞得伏倒在他怀中,不依道。!“还不是你?简直是我的魔鬼,是我的克星……”她这又娇又羞,又嗲又柔的模样,立刻又惹得郑毅情欲大动,忍不住伸手将她搂住,低头亲吻了下去!
沈红玉用力推开了他,低声道:“我已经是你的人啦,你想要,我随时都可以给你,现在,先把这套轻功纵提术练好!”
郑毅果然收敛心神,牵起她的手道:“好,我们再练!”他这次提足了气,双腿一弹,再次纵身而起。
树底下的和尚们大叫道。!“喂,你们往哪里走?”
郑毅依沈红玉教他的窍门,魂存玉水,魄在金关,调匀了内息,这才开口哈哈大笑道:“少爷没有工夫跟你们瞎缠,有本领就追来吧!”这一次他开口说了一大段话,竟也没有因此而跌落;轻轻落在一根树枝上,那树枝晃了几下,却未折断。
郑毅心中甚喜,一把将沈红玉兜腰抱起,道:“刚才你抱我,现在我抱你试试!”
他再次纵身跃起,向前平飞丈馀,落在第二株树干上,一弹之下,又跃到第三株树上。气息一顺,只觉得身轻力足,愈跃愈远,到得後来,一跃尽能模越二树,在半空中宛如御风而行,不由得又惊又喜。
沈红玉勾祝蝴的脖子,安安稳稳地由他抱著,在这树林之颠,御风而去,娇笑道:“想不到你现在比我还要高明啦?”
郑毅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名师出高徒嘛……”谁知这一吻,竟忘了去看落脚之处,已经越过了头,更前面还有树枝,他的力量却已无法到达了。
眼看就要跌下地面,沈红玉吓得紧紧闭著眼睛不敢看。
幸好郑毅在危急中情急生智,一招“同心剑法”中的“羿射九日”左手五指连续向後面挥弹而出!
只听得一阵“嗤嗤”之声二缕缕的疾劲具力向後弹射而出,自己就因反作用之力,得以继续向前飞越,终於堪堪够得到前面的树枝,他这才一伸手抓住,免於坠落地面之厄!
沈红玉这才张开眼来,捧祝蝴的脸拚命亲吻,道:“还真亏你想得出这种办法来……”
郑毅自己也吓出一身冷汗,赧然道:“我只是不想让你跌到地上……”
现在他二人靠坐在一株大树的桠叉上休息,沈红玉倚偎在他怀中道:“告诉我,你今年几岁?”
郑毅道:“十五岁半,还不满十六岁。”
沈红玉奇道:“可是,你这一身功力,至少也比我高出一倍不止,就算你从娘胎里开始就练功,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呀?”
郑毅道:“可不是,我自己也觉得奇怪?”
沈红玉道:“你是不是有甚麽奇遇?”
郑毅不解,道:“甚麽奇遇?”
沈红玉道:“例如你吃了甚麽天材地宝,灵丹妙药……”
郑毅失笑道:“我哪有吃甚麽天材地宝的灵丹妙药……”
他突然想起,笑道:“对了!我倒是真的不小心吞了一颗好大的珍珠!”
沈红玉道:“你看,我说对了吧……”
郑毅又道:“不对不对,那颗珍珠硬梆梆,热呼呼,吞在肚子里,根本不能消化,一直哽在这里……”
沈红玉奇道:“哽在哪里?”
郑毅道:“可不是,一直梗在胃里,不信你摸摸看……”
他当然自己伸手先摸,谁知一摸之下,脸色大变,奇道:“咦?不见了……”
他不自觉地移动自己的手再往下摸,又喜道:“啊,原来在这里……”
他把她的手拉来按在自己的小腹之上:“你摸到没有?”
沈红玉摸到了,一粒比鸽蛋还大一些的硬块,滚热发烫,一摸之下还会滴溜溜的乱转!
沈红玉觉得好玩,试图要捉住,一面笑道:“这是甚么东西?会不会痛?”
当然是不会痛,但是被她这样一拨弄之下,陡然变得更是滚热火烫,一股熊熊的欲火又将郑毅的理智淹没,他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血脉又开始加速……
他那条宝贝又变得巨大坚硬!
沈红玉倏然心惊,却已被他紧紧捉住,用力拥入了怀中,又疯狂地扯开了她的衣服,要强行入关!
她大吃一惊,用力挣扎,大叫道,“不行,不能在这里!”本来在这漆黑的树林中盲目搜寻的那群白衣僧人,突然听到沈红玉的呼叫声,立刻全都围了过来!
郑毅叹了口气进:“你说不要在这里,要到哪里?”
沈红玉昵地咬著他的耳朵,笑道:“把这些和尚打发走了,随你到哪里都行!”
郑毅道:“是吗?可不许赖!”
红玉点头道:“绝对不赖!”
郑毅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才一跃而下,众僧立刻又将他围在中间。
除了刚才的那九个和尚之外,另外更有五个新加入的,他们也全都穿了月白僧衣。
为首的是一个高瘦长僧,须眉花白疏落,年当六十以上,面容虽然枯瘦,但双目精光暴射,朝郑毅走来,其他和尚纷纷躬身让开。
这高瘦老僧单手当胸,朝郑毅打了一讯,沉声道:“方才用一招‘不动之剑’破了我龙兴寺‘飞仙大阵’的,就是小施主吗?”
郑毅摇摇头道:“甚麽不动之剑,在下我连听都没有听过,原来他们刚才施的是‘飞仙大阵’我看也没有甚么稀奇……”
高瘦老僧大怒喝道:“好狂妄的小子?既是‘白衣教’教徒,就不必客气了!”
他突然高声宣著佛号:“阿弥陀佛!”
众僧人立刻展动身形,又布成一座比刚才的“飞仙大阵”更大的阵式,将郑毅围在中央。
高瘦老僧扬声喝道:“‘白衣教’胆大妄为,已引起江湖公愤,施主脱下白衣,跟老纳回返龙兴寺,或可活命……”
郑毅自己不是“白衣教”教徒,但是他已懒得跟这些自以为是的和尚们罗嗦,他心中一股欲火,只想赶快把他们全部打跑,好与沈红玉共谐好事!
郑毅就凭著这一点血气之勇,赤手空拳,往这高瘦老僧疾冲而上!
他才一动,飞仙大阵立刻也动,除了这高瘦老僧之外,十三支精光闪闪的长剑纵横交错,一片刺幕罩了上来。
郑毅双手食指如剑,左右各出奇招,锵地一声,就将左侧一名僧人的长剑从中截断!剑尖跌在地上,那僧人兀自握著半截长剑发怔!
一刹那时间,就如时间暂停一般,所有的僧人全都凝立不动,有的出剑斜指,有的挥剑欲劈,姿势怪异可笑之极;这是从未有过之事,龙兴寺是峨眉下院,这十三名僧人是龙兴寺的十三护法金刚;这峨眉飞仙大阵是自百年前鼎龙大师创立以来,从未有过败绩的护法大阵,如今竟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孩子手中,一招就折断了一剑!而且他还是赤手空拳!
高瘦老僧面色惨白,厉喝一声:“智法退下!”
那名断剑僧人满面羞红,疾步退开。
高瘦老僧高声唱道:“峨眉山月照九州!”
其馀僧人接著大声唱道:“一片清光遍地流!”
谁知郑毅却也与他们同时开口高唱:“花自飘零水自流!”对方十馀人,他只有一人,但是他中气十足,尖细的童音竟然高吭入云,盖过了众僧的声音!
坐在树枝上的沈红玉孩子气的拍手大笑道:“好个花自飘零水自流!这下子峨眉派就要落花流水,四处飘零啦!”
高瘦老僧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早已忘了佛门戒嗔戒杀的慧定修行,厉喝一声:“上!”
剑幕又起,光华四照;十馀支利剑化著千百道剑气,似乎要将郑毅绞成碎片。
郑毅从未真正与人打斗的经验,他只能依凭从书上学来的招式变化,左手右手,一心二用,将“同心剑法”交错使用,胡指乱打……
谁知这“同心剑法”实在神妙无比,他虽只是食指代剑,却真的有如利剑如虹,当之者莫不惊心动魄,完全不敢以剑拚斗,不自觉地缩手後退!
峨眉剑派的飞仙大阵的设计,以组织绵密,相互配合得天衣无缝为见长,一人後退,其他的人必定又同时跟进,一人撤剑,其他之人亦必然同时递剑,绝不可能让郑毅从这剑阵中溜走。
掷饥愈打愈是心烦意躁,怒火中烧之下,不顾其他诸人的利剑威胁,全力挥起“同心剑”向这高瘦老僧抢进;“同心剑”奥妙无比,变化万千,直逼得高瘦老僧连连後退,直到“砰”地撞在一株大树上!
因而退无可退,只得举剑强行封架,只听得“锵”地一声,他手中长剑又断去半截!
郑毅一招得手,已经悟出破他“飞仙大阵”之法,毫不犹豫地转向,往另一和尚攻去,又逼得他连连後退,撞在树上时“锵”地一声,长剑又断一支!
这里本就是一片茂密树林,到处都是阻路大树“飞仙大阵”在这里吃了大亏,眼看就要被郑毅各个击破,溃不成军,林外突然奔至数人,大喝道:“住手,不要打了!”
郑毅只好住手,众僧人个个脸色惨白,汗流浃背,喘气不已。
林外奔来的,正是“铁弹金九”白瑞芳,以及“白马将军”孟涤尘,还有他们门下的弟子海生,海照,海文等人。
白瑞芳向那高瘦老僧拱手为礼道:“心一禅师,怎麽跟这位少侠打起来了?”
原来这高瘦老僧法号是心一!郑毅心中暗笑:“他现在‘心’中‘一’定很不服气!”
果然听到那心一禅师怒道:“这厮是‘白衣教’教徒……”
“白马将军”打断他的话,道:“不,你们误会了,这位少侠姓郑名毅,只不过凑巧穿了一套白衣而已……”
白瑞芳道:“原先我们已误会了,後来真的‘白衣教’教徒出现,还是这位少侠将之击退……”
他们所谓的“白衣教”教徒,自然是指昨日女扮男装的沈红玉,郑毅忍不住抬眼往树上瞧去,赫然发觉她已经不见了?一急,大叫:“红玉,红玉,你在哪里?”
他刚刚才学来的轻功飞纵之术立刻派上用场,纵身飞上树枝,全力往前追去,大叫道:“红玉,红玉!”
馀下诸人都在树下惊怔。白瑞芳道:“红玉是谁?”
心一禅师道:“是他的一个女伴。”
郑毅此刻的轻功已经非同小可;再加上他心急如焚,全力狂奔,自然是快如飞鸟,转眼就把整个树林都搜寻了一遍,却是全无踪影;自然而然地又奔回这株最高最大的树上,到那树巢去察看,才知红玉已经连她的衣衫长剑全都拿走了。
大树高耸在林中,最能察觉到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原来天已快完了,原来已经闹了一夜了;一夜的巧遇,邂逅沈红玉,却又鸿飞冥冥,随著白天的来临而倩影无综,就像一场春梦一样,有如过眼云烟!
她为甚麽要走?她还会不会再来?我要不要在这里再等下去?如再等下去,农舍里休息的叶依萍又怎么办?
想到叶依萍,立时又想起“大富豪客栈”里的秦慧珠主婢三人又该怎麽办?
郑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夜未睡,又经过那样一场打斗,就算铁打的汉子也会累了,他本是个心胸开朗之人,绝不会为了任何事情去做无谓的烦恼,他现在需要睡眠,他就在这树巢之上躺了下来,天塌了也要等他睡醒了再说!
突然耳中听到了脚步踩在碎叶上的声音。脚步轻盈,似乎轻身功夫还不错。
郑毅好奇伸头往下一看!正见一抹淡淡的红影闪入树林後面去了!
只是匆匆一瞥,根本来不及分辨是不是沈红玉?但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郑毅一溜烟地从树上下来,往那个方向追去。
谁知那淡红人影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再无踪迹……
晨间的林中有雾,郑毅却觉得奇怪,这里的雾怎么是一层轻纱般飘浮著丝丝的绿色云气,鼻孔中隐隐闻到一阵浓馥的花香,香气很甜,很迷人,他感觉到花香,就有些头晕,不自觉的又坐了下去,他当然不是自己想坐下去的,而是两腿一软,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现在,头脑还有些昏胀,但人已醒过来了。
郑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斜靠在一张有背的藤椅上。
对面坐著一个面色腊黄的绛衣老道,一双炯炯目光就盯在自己脸上,似笑非笑的看著。
郑毅心下大奇,不知自己怎麽会在这里的?身子一动,想要坐起,但是身子只是动了一下,全身的肌肉没有一条肯听他的指挥,只是麻痹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了。
郑毅大惊失色,道:“我中了甚麽毒?我怎麽全身都不能动了?”
那老道獐头鼠目,形容猥琐,偏偏穿著一身极可笑的绛红色华丽道袍,嘿嘿笑道:“老道我用的‘绿野香波’号称神仙醉,却保证绝对无毒……”
郑毅道:“那我为甚麽不能动了?”
绛衣老道笑道:“你这傻小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不能动是因为被我点住穴道啦!”
郑毅怒道:“你点我穴道要待如何?”
绛衣老道森然笑道:“小夥子别急,老道有话要问你。”
郑毅道:“我先有话要问你!”
绛衣老道笑道:“好,你先问!”
郑毅道:“你是甚么人?这是甚麽地方?”
绛衣老道看他急躁模样,知是初出茅芦的雏儿,不觉笑道:“老道姓红,是红黄蓝白黑的红,没有名字,你叫我红道长也好,红老道也好!红道人也可以,红道士也可以!”
郑毅陪公子读书,自然也读过百家姓,一时却想不起百家姓里面有没有姓“红”的?
只听红老道又道:“至於这里,乃是北峡山的三官殿,老道就是这里的当家!”
“北峡山?”郑毅从未出过远门,也不知北峡山在哪里?问道:“离老河口远不远?”
他只知道叶依萍要到老河口去找一个“沈爷爷”谁知却阴错阳差,自己竟被莫名其妙的弄到这北峡山来了?
红老道见他连北峡山都不知道,心想:“这小子真是个雏儿。”一面说道:“不远不远,只隔了一条江,差不多百十来里路。”
百十来里路?听得郑毅一怔,想起自己与叶依萍投宿农家,说是距老河口七、八十里,现在又更远啦!这就问道:“我怎麽会到这里来的呢?”
红老道诡笑道:“自然是老道把你请来的了!”
郑毅知道他这“请”字大有可疑?因为这老道邪笑起来,就是没有江湖经验的人,也可以看得出来他笑得很阴险。
郑毅恨声道:“道长把我弄来,到底有甚麽事?”
红老道淡淡道:“也没有甚麽,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郑毅道:“你要问甚麽?”
红老道问:“你叫甚么名字?”
郑毅道:“在下郑毅,还有甚麽问题?”
红老道问:“师承呢?”
郑毅道:“在下没有师承。”
红老道深沉一笑,说道:“其实你不说,老道我也知道。”
郑毅笑:“你知道甚麽?”
红老道笑了笑:“你是‘白衣教’门下,对不对?”
郑毅恼怒已极,大声道:“我不是!”
红老道笑道:“小伙子,赖也没有用,你一身白衣……”
郑毅怒恨之中,只觉得自己全身血脉激荡,左冲右突地好不难过,怒吼道:“难道天下穿白衣的人都是‘白衣教’教徒麽?”
红老道冷笑道:“小夥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龙兴寺大举出动要对付你,你却宣称自己不是‘白衣教’教徒,谁会相信?”
郑毅怒道:“你不相信又待如何?”
红老道阴恻恻道:“‘白衣教’教徒落入老道手中,自然是奇货可居……”
郑毅失笑,道:“原来你是要把我高价卖掉……”他突然站起身来,道:“懒得跟你罗嗦,我要走了!”
红老道顿时大惊:“甚麽?你怎麽能动了?”
郑毅亦是一惊!一脸茫然道:“对呀?我怎么能动了?”
红老道道:“好小子,你居然还能自解穴道?”
江湖上武功高强之人,必须要有非常精湛深厚的内功,才能自己运气冲穴,自解穴道,因此把自解穴道视为是顶尖高手才能做到。
少林寺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也只有升任“长老”之职,才能研习达摩祖师所著的“易筋经”也只有能练成达摩易筋经的长老级人物,才能运动自身真气,冲开被封闭住的血脉,就算是与少林武功并称双当的武当派,也只有紫阳观的“上清神功”千百年来也只有玉顶真人等少数几位能达到这种境界而已。
郑毅虽然习的是“上清神功”也幸而意外地吞了一颗“九阳珠”又连续与几位纯阴处女交媾,而发挥了“阴阳合和,天地交泰”的效果,才能意外地达到这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最高境界。
就连郑毅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甚么原因,那红老道自然更是不相信他这小小年纪就能练会了“达摩易筋经”他只当“白衣教”对冲穴解脉另有独特法门。
他好不容易,千辛万苦弄到了的一个人,自然不肯轻易就让他走掉,随著一声暴喝,右手一探,五指如钩,闪电一般朝郑毅抓来。
谁知郑毅身子滑溜之极,右足跨前一步,身形一侧,便自闪了开去。
红老道一抓落空,不觉狞笑道:“看来你这小子果然有两手!”脚上突然欺近,双爪齐发,五指箕张,疾抓他左肩,左手施展擒拿手法,朝他右手脉上扣去;这一下他双手齐出如电,诡异凶残之极,满以为这一招两式,对方绝难再逃!
哪知蓦然间瞧见郑毅左手食指如利剑一般指自己手掌心,真似要把他的手掌刺个对穿一般!
红老道惊急缩掌跃退!又惊又怒,但是再看他又无甚麽厉害後著,莫非刚才只是他凑巧摆了个姿势,自己就被吓到不成?如今已成骑虎之势,红老道陡起歹念,双肩一晃,双手十指直伸,色呈灰白,身形虎扑而起,十道指风,几乎笼罩住郑毅周身大穴,十根手指有如铁爪一般,朝郑毅当胸抓来!
身後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惊呼一声:“九阴爪!”
郑毅可不知道他这“九阴爪”是旁门左道中最厉害的杀手,一种专抓人心,一种专抓头盖,都是十指伸直,可以一下抓碎脑壳,也可以一下抓出人心来。
他这下出手何等神速,背後的惊呼声未已,灰白十指已经触及郑毅胸前衣衫。
郑毅在十分的惊恐之下,已经来不及思考,只是本能地反应之中,双手食指一挑一送,一股十分凌厉的剑气“嗤”地迸出。
红老道简直连看都没有看清楚,但觉一股奇大的力道涌上来,整个人就应声飞起“砰”的一声,背脊撞在半丈以外的砖墙之上;虽未受伤,却也撞得他血气翻腾,双足落地,不觉大大的喘了口气,双目直视上脸俱是惊骇之色!
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原来门口消生生地立著一个十六、七岁,一身翠绿衣裙的小姑娘,微微鼓起的胸前,垂著两条乌油油的长辫子,辫梢结了两朵小红花,眨著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笑道:“红老道,你还想再试麽?”
这红老道在江湖上也算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他做梦也想不到今天会栽在一个初出茅芦的“白衣教”教徒手下,不觉厉声尖笑道:“好……好!‘白衣教’的小子!你给我记著……”
绿衫姑娘哈的一笑道:“红老道,人家相公既然说了不是‘白衣教’门下,那就肯定不是了,你怎麽说都说不清?”
红老道这才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门口的这位绿衫裙姑娘,不禁神色大变,一脸俱是惶恐之色,连连躬身道:“是,是,月…月姑娘,小道该死,小道无能,你老…老说得是,他不…不是……”
绿衫姑娘抿咀笑道:“你快要死哉?怎麽朝著我叫起‘你老’来了,我几时老啦?”
“是,是,不老不老……”红老道额上暴出青筋,汗水直流,不住打躬道:“月…月姑娘原…原谅,小道该死……”
郑毅看得好生奇怪?这红老道一副穷凶恶极样子,怎么会一见这绿衫姑娘,就像老鼠见到猫一般,怕得如此厉害?心中想著,不由得向绿衣少女望去,不料她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恰巧也正向他望来,四目交投,她嫩靥上蓦地飞起两朵红霞。
郑毅当然知道不该向一位陌生姑娘家这样直勾勾的瞪视的,不由得赧然垂下眼光。
绿衫姑娘却娇笑起来:“原来你脸皮还满嫩的嘛……”
郑毅被人调侃,不由更是羞愧,绿衫姑娘又道:“对不起,婢子是奉了教主之命,来请公子的。”
“教主”这两个字,听得郑毅一怔,、心中迅速忖道:“这月姑娘和红老道显然熟识,红老道硬指自己是‘白衣教’门下,可见他一定跟‘白衣教’的人不熟识;而这位月姑娘口中所说的‘教主’当然也不是指‘白衣教’教主了……”
一念及此,不由脱口问道:“姑娘说的是甚麽教主?”
红老道忙喝道:“教主请你去,你就该赶快去。”
月姑娘横了他一眼,喝道:“谁要你多嘴了?”
红老道连忙应道:“是,是,老道不多嘴……”
月姑娘妙目一转,朝郑毅嫣然一笑,道:“公子跟我前去,见了面,不就知道了麽?”
她不待郑毅开口,就转身道:“公子请随小婢来。”
郑毅心中觉得好奇?就举步跟著月姑娘身後去。红老道仍在後面躬著身道!“还望月姑娘在教主面前……”
月姑娘没有回头,只是边走边道:“放心,教主不会要你的命!”
“是……是……”红老道连连称谢道:“多谢月姑娘成全。”
郑毅跟著她穿过一个小天井,又折入一条回廊,再跨进一个圆洞门,这里好像是一座跨院。
院子里放置著十几盆盛开的紫色兰花,幽香扑鼻,正面石阶上去,是一排幽静厢房,湘帘低垂,静悄悄的不闻一点人声;他二人刚走近石阶,就听到屋中传出一个娇脆无比的口音,道:“月儿,来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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