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女孩看出司徒无云的疑惑，浅笑却很矜持：“那天在面试厅门口我们见过一面。”
    “哦……是你！不好意思，我没注意，你也是来报到的吧？”
    “是啊，你也是吧？”
    “是的，那我们就是同事了，你应聘的哪个部门？”
    “销售部的售楼员，你呢？”
    “我也是。司徒无云。”司徒无云绅士般伸出右手。
    “欧阳姮雁，请多关照。”
    俩人的手轻盈相握。
    虽然这个女孩高贵淡雅，面目清秀，单凤眼中充满慧黠，但满怀心事的司徒无云，并没有把眼前的女孩放在心上。而欧阳恒雁却对这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升出些许好感。
    做售楼员对于司徒无云无疑是大材小用，司徒无云对公司业务情况与范围大致了解以后，便投入到工作中。他懂得如何与客户沟通，如何引导客户的选择，以他的机敏与睿智，在短短两个月间，便在新来的售楼员中脱颖而出，而欧阳恒雁也是初来乍到对工作即不了解又没经验，她所做的成绩显而易见，她有些沮丧，自己出国留学回来，学到的知识在实践中竟无用武之地。司徒无云优秀的表现，不得不使欧阳恒雁对司徒无云另眼相看。
    公司餐厅宽敞明亮洁净淡雅。傍晚的彩霞映红天际。夏日夕阳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斜照在餐厅，厅内一片金黄。白玉色小花坛中郁金香淡静淑雅的开放。络绎不绝的公司职员们开始来餐厅吃晚餐。司徒无云与同事洛辰坐在一处靠窗的位置，俩人边吃边谈论着。
    洛辰不时的赞叹：“司徒大哥，我真佩服你，你来公司才两个月，对业务就驾轻就熟，传授给小弟些经验，你是如何将那些客户降服的？”
    “哈，小弟，这经商也是门艺术，想学吗？那你可要交学费啊。”司徒无云淡笑，幽深的眼底让人揣测不出里面的任何感情。
    “哈，大哥，别说交学费，就是让我磕头拜师我都愿意。”
    洛辰一个个子瘦高充满青春朝气的小伙子，洁净的脸庞，一双机敏而狡黠的大眼睛，笑起来脸上还带着孩子般的稚气。司徒无云第一天上班结识欧阳姮雁，第二个结识的就是洛辰，他比司徒无云早来公司半年。
    商场如战场，内部职员里也充满了明争暗斗，司徒无云刚来公司，没有人理会他这个新来的售楼员，洛辰却与他一见如故，并为他提供公司各方面的材料以便他了解公司的内部结构与业务范围。
    大都市中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使人情变的淡漠，洛辰的热心让司徒无云心生感激。洛辰的热情聪慧机敏，与他身上散发出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让司徒无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想起从前，再想到今天自己的处境，司徒无云感慨万千。
    每晚，夜阑人静的时候，司徒无云常常站在高耸的宿舍楼窗前，看那绮丽的霓虹在夜幕下狂欢，看那远处海面上点点渔火若隐若现，还有那挺拔高耸的楼宇恍若是对他意志的挑战。每当此刻，他的心中就象点燃了一把烈火，有一股热切的渴望与欲望占具他整个身心。他要征服，他要将这片热土坚实的踩踏在脚下。
    或许男人对金钱与权利都有一种不自制的征服欲吧？而司徒无云的这种欲望要更加强烈，因为他要的不只是征服……
    洛辰不停的与司徒无云谈论着自己一天所见所闻，司徒无云边听边淡笑不语。
    “洛辰说什么呢？如此有兴致？”不知什么时候，欧阳姮雁已来到他们餐桌前，并与洛辰并排而坐，她的对面是司徒无云。
    “欧阳姐，你说这客户什么嗜好的都有，明明一套面海向阳的公寓楼，地理位置极好，他却说看到海心烦，如果对面全部是山就好了。真晕，真是不可理喻。晚上面对黑沉沉的大山，再传来几声狼嚎，他不感到恐怖？他说看到山感觉心中塌实，看到海让他觉得心中空荡摸不到底。哈……”
    “嗯，说的也不错呀，我也有这种感觉。”欧阳姮雁慧黠的眼中带着一丝顽皮，柔顺的发丝垂在肩膀，一身浅粉色的职业装，让人看上去清新淡雅，那是一种优雅的知性的美。
    司徒无云对欧阳姮雁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自顾吃着面前的蛋炒饭。欧阳姮雁浅笑，眼中有抹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温柔。
    “欧阳姐，我说让司徒大哥传授给我一些业务上的经验，你要不要学呀？”
    “好啊，当然想学，无云给我们讲讲你的经验，不然我这个月完不成任务，工资不保，恐怕还会被解雇的。”
    “那就先拜师吧。”司徒无云倨傲的嘴角挂上淡淡的笑容，眼睛深沉而悠远，如深不见底的海洋，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欧阳姮雁淡定的注视着司徒无云，夕阳中，他的周身仿佛镶嵌上了一圈金色的光环，在那光环里，他脊梁坚挺神情淡漠，有一层淡淡的孤独，如薄雾般在他周围蔓延。看着夕阳中的司徒无云，欧阳姮雁心中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崇高的爱情，如梦似幻使人为之沉迷，而现实却是另一回事。
    “好啊，什么时候举行拜师仪式？”洛辰孩子般的嬉笑。
    “现在就可以啊，叫师傅吧！哈，可惜就是没有酒。”
    “师傅，师傅受徒儿一拜。”洛辰向司徒无云拱手作揖，一本正经。而后三人对视而笑，笑声轻荡在渐渐退去的夕阳里，轻唤出稀疏的星辰……
    时间在紧张的工作中悄然而逝，虽然司徒无云的业务做的很出色，但想很快得到提升又谈和容易。司徒无云深知企业如一片幽暗神秘的森林，如果想成为森林之王，不是一朝半夕就能做到的。要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企业森林中生存，他必须抓住一切不可失去的机会。
    司徒无云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与社会人际关系的交往中，他却没有注意到欧阳姮雁对他投来的目光中那抹温情。偶尔他和洛辰在楼下咖啡厅或餐厅遇到欧阳姮雁，三人会在一起交流一些业务上的心得。欧阳姮雁总是细心的听司徒无云传授一些经验。每当欧阳姮雁看到司徒无云那双深邃而又有些忧郁的眼睛，她的心中就会莫明的心动。只是矜持的欧阳恒雁心中波澜起伏，脸上却是淡定从容，而她的这种淡定与从容却彰显着一种贵族般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