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女匪 第十五章(4)
外边的风势还在增强,天色愈来愈暗,如似黄昏。爷爷呆呆望着洞外,心里担心着其他人的安全。黄大炮和刘怀仁他们能不能找到这样的洞躲一躲?钱掌柜和铁蛋拉着白龙马,白龙马可钻不进洞,白龙马驮着食物和水,若是丢了白龙马可如何是好#蝴真想出去看看。可这么大的沙暴,他怎么出得去?就是出去了,也会被沙暴刮得无影无踪。他禁不住长叹一声,自语道:“老天爷是要人的命哩!”
一股风挤进洞口,把爷爷吹得身子往后倒。碧秀猫腰要往洞口去,爷爷急忙抓祝糊的胳膊,猛喝一声:“坐下,老实点。”
碧秀没有坐下,取出一块羊皮挡在洞口,原来她背着一卷羊皮。爷爷松了手。碧秀又把洞口的碎石块垒了起来,再把毛皮展开堵住洞口。洞里获得了一丝安宁。洞外的沙暴依然肆虐逞威,呼啸之声似从头上滚过。
透过缝隙,洞外的光亮愈来愈暗,大概真正到了黄昏。爷爷这时才感到了渴,摘下腰间水壶喝了两口,他正要拧祝寒壶盖时,发现碧秀一双乌眸呆看着他。原来爷爷只是让三个女俘背着羊皮和皮货,没有给她们干粮和水。他略一迟疑,把水壶递过去,碧秀接祝寒壶,也只喝了两口,把水壶还给了他。
爷爷收起水壶,说了声:“你坐到里边去。”他一直没放松警惕。
碧秀回到洞里靠住洞壁坐下。
俩人默坐无语,听着沙暴在洞外逞威。洞口透进来的光亮越来越暗,最终漆黑一片。外边的风势稍有减弱,但呼啸之声还是十分的骇人。
爷爷从衣袋摸出半盒烟,给嘴上叼了一根,又摸出火柴,刚一划着,就被挤进的洞口的风吹灭了,连划了三四根火柴都没点着火。他十分气恼,骂了句:“狗日的风,真欺负人!”这时碧秀挤过来用身体给他挡住风,他这才划着火柴点着烟。
碧秀又坐回洞里。爷爷吸着烟,烟头的火光给洞内带来一丝光亮。爷爷忽然发现碧秀一直在呆眼看她,禁不住问了一句:“看啥哩?”语气温和了许多。
碧秀慌忙垂下眼皮。爷爷抽了两口烟,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见过你。”
碧秀吓了一跳,呆眼看着爷爷。爷爷说:“你在我们村耍过马戏,穿一身红衣红裤,骑一匹红马,手提一把宝剑。”
碧秀讶然问道:“你是哪个村的?”
“北原县西乡贺家堡的。”
“我是西乡赵家寨的。”
“这么说我们还是乡党哩。”
碧秀点点头,抬眼看爷爷。爷爷也在看她。在烟头闪烁的火光之中他们的目光相撞了,随即又避开了。尽管只是一瞬,可他们都看出对方的脸色温和起来。乡党的关系把他们的敌对情绪消除了许多。
爷爷吸了口烟,问道:“你咋当了土匪?”
“是徐大脚把我抢去的。”
沉默半晌,爷爷又问:“你是徐大脚的亲随护兵?”
“嗯。”
“她们两个也是?”
“她俩是陈元魁的人。”
“这么说你跟她们不是一伙的?”
“嗯。”
烟头烧疼了爷爷的指头。他扔了烟头,从干粮袋拿出一个饦饦馍,掰了一半给碧秀:“肚子饿了吧?给!”爷爷想做分化瓦解工作。赵碧秀接住饦饦馍。虽然洞里黑糊糊一片,可爷爷却能感觉到她眼里流露出一丝感激。
吃完饦饦馍,爷爷又把水壶递给她。她喝了两口。爷爷的怀柔策略救了自个儿的命。
爷爷收起水壶,问道:“这里的路径你知道么?”他想趁此机会撬开赵碧秀的嘴巴。
“不知道。”
“说实话吧。要真的走不出戈壁滩,把我们困死你也不得活。”爷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真的不知道。”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那两个同伴说是你说的。我还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说出路径,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路。我是徐大脚的亲随护兵不假,也跟徐大脚、陈元魁他们在戈壁滩上打过黄羊,可从没到过这个地方。你们可能走错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