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女匪 第十二章(3)
爷爷说:“我是急着想让她说实话,没想到上了她的当。”
奶奶说:“你别诡辩了。你敢说你当时没往别处想?男人那点花花肠子我清楚着哩。再硬的汉子也经不住有姿色的女人撩拨。”
爷爷不再争辩,只是傻笑……
那时爷爷的确被玉秀迷惑住了,他走到玉秀面前,让玉秀说。
“长官,先让我喝口水吧。”玉秀一双目光温柔多情,声音也软绵绵的使人不忍拒绝。
爷爷有点迟疑。
“长官,喝口水我就说。”玉秀又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都会怜香惜玉。
爷爷把持不住,把水壶递了过去,玉秀眼里闪出一丝狡黠的亮光,接祝寒壶,拧开盖子,对着嘴就灌。爷爷急忙说:“只许喝一口!”
玉秀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一个劲地往嘴里灌。爷爷慌了,急忙抢过水壶,厉声喝道:“快说!”玉秀长出一口气,说:“我不知道。”
爷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说不说?”
“长官,我真的不知道嘛,你要我说啥哩。”
爷爷气急败坏,扬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玉秀的嘴角流出血,温柔的目光霎时变得仇恨起来。爷爷说,他是头一次下手打女人,他实在是气极了。
这时,黄大炮过来说:“连长,把这个骚娘们宰球了!”
爷爷强按心头的怒火,摇了摇头。理智告诉他,这几个女俘可能真的有用,不能杀她们。半晌,他转过身,黑着脸大声命令道:“出发!”
队伍迤逦前进。最初的行走速度还是比较快的。休息了一夜,又喝了口水吃了点干粮,加之早晨天气凉爽,大伙都有了一些精神和体力。随着太阳的渐渐升高,行军的速度越来越慢。
太阳升到了头顶,脚下的黄沙和卵石好像炒过似的,隔着鞋脚都烫得慌。
黄大炮光着膀子,阿拉伯人似的把衣服裹缠在头上,黝黑的脊背滚动着闪亮的油汗珠子。他抬头看了看似乎钉在头顶的太阳,边走边骂:“他娘的脚,这是个啥球地方!比孙猴子过的火焰山还要热!”走了几步,又嚷嚷:“连长,给弟兄们喝口水吧?”他虽然背着几壶水,此时还知道请示长官。
没等爷爷发话,队伍就停了下来。大伙看了看连长,目光最后全都落到了黄大炮腰间的水壶上,伸出舌头舔着早已干裂起泡的嘴唇。
爷爷扫视了队伍一眼,士兵们喘着粗气,全都打了蔫。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太阳悬在头顶,往下喷着流火。他轻叹一声,点了一下头。大伙立刻围住了黄大炮。黄大炮摘下水壶,威严地说:“每人只许喝一口!连长,你先喝吧。”遂把水壶递到爷爷面前。
爷爷接过水壶,只见大伙都盯着他手中的水壶,目光贪婪且凶悍。他迟疑一下,举起水壶仰喝了一口,浑身顿觉清爽起来,可更感到干渴,恨不能连水壶都喝进肚里。但他还是把水壶递给站在他身旁的王二狗。他十分清楚,自己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长官,士兵们的眼睛都盯着他,此时此刻万万不能搞半点特殊。
这口水还是没有给三个女俘喝。爷爷是想再抗抗她们,等她们实在支持不住了,再诱供她们。三个女俘此时都像霜打了的三月黄花,蔫头耷脑的,有气无力。爷爷想加快行军速度,看女俘们这般模样,估计这种时候和这种境地她们根本不可能逃跑,便让人给她们松了绑。
终于熬过了中午最难熬的时刻。太阳斜到了西天,温度虽然有所减退,但整个队伍疲惫不堪,前进的速度如同蚯蚓蠕动。
爷爷心里万分焦急。他手搭凉棚,举目远眺,荒漠一望无垠,沙丘似阔人家祭奠亡人供桌上的馍头,一个挨着一个,直到看不见的天边。他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大戈壁?假如明天还走不出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昨晚还有巴掌大的胡杨林可以宿营,今晚该上哪里去宿营呢?他不禁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刘怀仁赶了上来,喘着粗气说:“连长,大伙都不行了,几个挂彩的弟兄口鼻都出血了。是不是休息一下,给弟兄们喝点水吃点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