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幽怨

    睡梦中，我看到了月娘，她站在白皑皑的雪地上，脸含轻笑地看着我。
    “你来了。”待我走近后，月娘淡声说道。
    “你是月娘？你知道我会来吗？”我惊诧的问道。
    “不是我知道你会来，而是你本就该在这里，因为这里是你的梦中。”月娘淡淡的说道。
    “你来找我有事吗？”我沉默了片刻问道，既然是在我的梦中，那就是月娘来找我的，只是不知道她有何来意。
    “因为我可以告诉你一直想知道的事，所以我就来了。”月娘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我不想知道你和天魔的过去，我也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知道月娘对我没有恶意后，我轻叹口气道。
    “是吗？你的事情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哦，你和血魔的关系，还有你以前的所有事情。”月娘不理会我的感受继续说道。
    “呵呵，我忘记你附身在醉雪身上了，是啊，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可是，要说什么呢？如果要讲那些伤心的往事，不提也罢。”我干笑了两声，沉闷道。
    “我知道你的心里很苦。”月娘依地坐下来，招手要我也坐下。
    “月娘，你是月亮的守护神，你有没有办法让冷蝉记起我？”我坐下来，急切的问道，如果说我真的想知道什么事情，那这件事就是我最关注的。
    “缘份已定，你也不必过于执著。”月娘轻叹口气道。
    “什么意思？难道我和冷蝉今生今世都没可能了吗？”月娘的话暗藏玄机，让我听不懂，我不禁有些着急了。
    “是否能在一起，命中早已注定，我没有预知的能力，所以不知道你们的未来，但我相信一件事，只要心中有意念，一切事情都有可能。”月娘低下头，幽幽说道。
    “哦，你找我只为了告诉我这事情吗？”听了月娘的话，我很失落，原以为能从月娘身上知道点什么？没想到却还是没有转机。只要有意念，一切都有可能，我是不是该相信这句话，还是继续绝望下去？我没有信心了，在经受过打击和伤害后，我的心变得脆弱，不敢轻意偿试任何对我可能造成伤害的事情了，包括对冷蝉的感情。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月娘皱眉问道。
    “你认为我该相信吗？”我自嘲。
    “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该相信你自己，相信你和他之间的爱情。”
    “我本来是相信的，可是，上次在祭奠台前，你也看到了，冷蝉和血凤凰之间的情意，你说我还能怎么办？难道要我跑上去跟他说，你曾经爱的人是我吗？”我惨然的笑了笑。
    “他是忘记你才会漠视你的，你应该多试几次，说不定在他的心里还有你的影子。”月娘握住我的手，劝慰道。
    “可是，你不觉得他和血凤凰很般配吗？”我还是摇摆不定。
    “谁说了般配就一定相爱了？”月娘莞尔道。
    “月娘，谢谢你。”月娘的话就像一阵微风拂过我的心田，驱散了长驻在我心里的灰暗。或许我真的不能轻易放弃，冷蝉曾经说过，如果他忘记了，请我一定让他记起我，记起我们曾经相爱过。
    “那本就是你心里的意思，只是你一直都不敢踏过那道坎，我只是指引你走过这段路而于。”月娘亲切的微笑道。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别的女子都骂我妖女，只有你愿意帮助我，开导我。”我凄然道。
    “因为我觉得你并不坏，只是你的性格造就了你多难的命运，让你沦为感情的受害者。”
    “你知道我的过去吗？呃，我是指我出生的地方？”月娘说的话跟我在21世纪算命先生说的话有点类似，难道她？
    “血魔对你的痴情很让我感动，没想到你一个弱女子竟然掀起仙魔两界的恩怨，如果不是和你相处过，我也会认为你是妖女的。”月娘轻嘲道。
    “呃，连我和宫仪的事情你都知道吗？”我惊诧。
    “嗯，我是从你的心里感受到的。”月娘平静道。
    “你会读心术？”我惊呼，脸上禁不止火热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在想和冷蝉的事情的时候……
    “别乱想了，你那点心思我不用读也看得出来。”月娘玩味的看着我。
    “嗯，我叫你姐姐吧！你多大了？”我一阵羞赧，低着声音问道。
    “好，我已经上千岁了。”
    “可你看起来才二八年华。”
    “你别忘了，我只是个灵魂，没有肉体，别说千年，就算是宇宙毁灭我还是这个样子的。”月娘感慨道。
    “你和天魔的事情是不是让你很伤心？呃，你不想说也可以的，我并不是想……”
    “他的名子叫追忆，千年前就一直纠缠我，说他很爱我，当时的我还是一个小仙，不懂感情的事情，所以觉得，既然他一直追随我就和他成为了朋友，没想到感情这件事并不像我想像中那般简单，追忆开始很守礼仪每天只跟我聊聊天什么的，但日子久了他就不愿意只维持朋友关系了，于是，有一天，他来我的月居阁找我，我像往常一样和他坐下来聊天，聊着聊着就不知道是谁先扯上感情的事，他问我，我是否对他有意，然后说要我嫁给他，我当时心烦意乱认为他在开玩笑，我和他根本就没有爱慕之情，何于言嫁，我也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可当时他根本就不听，那次我跟他发生了第一次争执，他甩门离去，我也心灰意冷。”月娘说到这里，忽然流下了泪。
    继而月娘又说道：“原以为这件事情会因为这场纷争而结束，没想到却是悲剧的开始，我忘记追忆是魔了，魔天性残暴，性格易变且冷血，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就更不想放手。终于有一天他趁我练功之时施法把我的灵魂逼进醉雪的身上，让我永世都跟随在他的身边，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血魔和天魔大战一场，有人说血魔为了他的后妃想抢醉雪，也有人说他们在争夺魔界，大家众说分云，看法不一，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月娘平静的说完后，抬起头朝我惨淡的笑了笑。
    “月娘，没想到你的命运比我还苦，我真是惭愧，遇到一点挫折就自暴自弃。”我难过的说道。
    “所以说，你应该继续和血魔相爱下去，这是你今生都无法逃避的宿命。”月娘轻道。
    “心中的迷团解开了，我就不会轻易放弃了。”我点头道。
    “你脖子在流血，还痛吗？”月娘惊呼道。
    “你忘记这是在梦中了，我怎么会痛呢？”
    “是哦，我也得走了。”月娘呆了呆，站起身说道。
    “我们还能相见吗？”我诚笃的望着她问道。
    “不一定，我可能会去很远的地方了。”月娘叹息道。
    “你认识月无影吗？他是你什么人？”
    “月无影，你见过他吗？”月娘忽然急声道。
    “嗯，我和他是朋友。”我惭愧的说道。
    “他是我的主人”月娘沉声道。
    “什么？他是你的主人，怎么可能？”我惊诧道。
    “是呀，真正的说起来，我是他的守护神，我活着就是为了保护他，他真正的身份是月亮的儿子。”月娘说道。
    “月亮的儿子，月无影，可别人称他为月魔？”我更惊讶了，无影身上淡淡的月光，是那样的圣洁，怎么可能是妖魔呢？
    “他是个玩皮的孩子，一直流涟在尘世中，他不想待在月宫中，是因为那里太寂寞，太清冷了。”月娘缓缓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叹息，脑海里浮现出无影俊美忧郁的脸庞，原来他是月宫的人，难怪他看起来那么寂静和孤僻呢。
    “好了，不说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吧，追忆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你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去找你的血魔，他才会保护你，让你不受伤害。”月娘轻轻的向远处飘去，雪白的轻纱随意飞扬。
    “月娘，别走。”我惊呼道，忽然感觉眼前一亮，白色的丝带又出现在我的眼里，原来刚才是在做梦。我不适的转了转头，脖子上传来的撕裂感让我难受不已，完了，这道疤痕会不会跟随我一生？那我破相了。震惊中……意识到这一点，我心里忽然郁闷起来，希望冷蝉不会嫌弃这一点。
    脖子没办法移动，我只有继续躺回床上去了。梦中，月娘叫我想办法离开这里，我也想呀，可这里是山洞，里面都是暗道，横纵复杂，根本不知道那里是出口。况且这里机关重重，我又不识破解机关之术，想要离开那更是难上加难了。
    就在我心灰意冷之时，隔壁的哭声又响了起来，肝肠寸断的哀泣声扰得我心烦意乱，我烦躁的坐起来，朝门口走去，举起手想去推门，忽然又想到刚才天魔的疯狂，我又退却了。这个天魔似乎无处不在，随时都可能在你身后出现，然后一刀捅下来，那就……想着想着，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犹豫排徊了良久，那哭声不但没停，而且越来越凄然了。不管了，死就死吧，我愤力拉开门，眼前是一片漆黑，我怔了怔，不敢抬脚走下去。原以为背后又会响起天魔冰冷的声音，但等了一会儿，背后除了寂静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心里念了几句佛经后，我放开胆子，深吸口气抬脚向前行去。忍着脖子上的疼痛我一步一步朝隔壁的房间移去，这段路程是我有生以来认为最惊险的一次，前边一片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凄惨的呜咽声不断传入耳边，偶而还吹过一阵冷风，带着死亡的气息从身边滑过，这不是地狱还会是什么？
    好不容易摸到了哭声的地方，我停下脚步，轻敲了一下墙壁，里面的哭声嘎然而止。
    “请问里面有人吗？”我压低声音问道，过了良久也没见有人回答我，我不仅感到恐惧，难道说刚才的哭声不是有人在哭，而是……想到这里，我背后冒起一股凉意。
    “你是谁？”就在我想举步奔跑之时，里面传来一个幽怨的女声。
    “我是被天魔关在这里的人，你能开门让我进去吗？”有了人声，我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
    我话音刚落，在我的左边打开了一扇门，里边的光线射了出来，给深黑的过道带来一点生气，我深吸口气，大着胆子朝里面走去。心里却一阵猜疑，不知道等一下会见到什么东西，是一个无头的女鬼还是血淋淋的人头。
    “你为什么闭着眼睛？”女子疑惑的问道。
    “啊。”女子的声音很轻柔，我不禁睁开了眼睛“月娘。”我喊道。
    “月娘是谁？”女子皱紧眉头问道。
    “你不是月娘？怎么长得那么像呀？”我望着眼前的美丽女子问道。
    “我不明白你口中的月娘是谁，不知姑娘又是谁，为什么会被那恶魔关在这里？”女子不解的问道。
    “真是一言难尽啊，我是误闯进这个山洞，然后被天魔关起来的，你不是月娘，你又是……”我惨淡的笑了笑。
    “我叫玉儿，是离这不远的香山村王员外的女儿，那天，我娘不知何故忽然一病不起，于是我就带着我的丫环红儿一起来到这座山上的龙王庙替我娘亲祁佛，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被一阵强风卷起，然后就被关到这里了。”女子泪如雨下的诉道。
    “真是个恶魔，他怎么能干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呢？”我咒骂道。
    “玉儿好想爹娘，不知道娘亲的病怎么样了。”玉儿哽咽道。
    “唉，他一定把你当作月娘了所以不肯放你走，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我轻问道。
    “没有，他只是每次过来看看就走了，对了，姑娘口中的月娘是什么人？。”玉儿抽泣道。
    “月娘是天魔喜欢的女人，因为月娘不愿意嫁给他，他就把她给杀害了。”我沉重的说道。
    “啊，”玉儿惊惶失措的望着我。
    “玉儿姑娘可有什么打算？我是说离开这里，你知道那里是出口吗？”
    “不知道，玉儿来到这里，一直都住在这里未曾走动过，就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玉儿轻声回答道。
    “哦，那可怎么办？”我垂头丧气的坐下来，心里一阵绝望。
    “故娘想离开吗？”
    “是呀，困在这里不被饿死也会被吓死，那个阴魂不散的魔鬼总是无声无息的躲在背后吓人，我好几次差点把魂给丢了。”我颓然道。
    “可是，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同他斗呢？他会杀了你的。”玉儿惊呼道。
    “我会想到离开的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