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狱 第四部分(5)
“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听天由命。现在,每个星期天我都去教堂,求上帝保佑。”
明知常瑞龙那里是个陷阱,可他们还要往里跳。谁能救冯蕾?只有田书芳。可田书芳会用其政治前途乃至于生命换他女儿在加国快乐无忧的生活吗?要是田书芳不肯舍身救女,那
可就把冯蕾逼上绝路了。我不敢往下想,越想越觉得愧疚,更不敢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四十五
冯蕾走后,老缪陪我去银行开户。我担心他老婆又醋意大发,其他事就没敢再劳驾他。他让我去唐人街,说那里有个移民之家,代办各种手续,又把他认识的一位懂国语的学车教练介绍给我。忙碌了一周,总算把家安好了。我给大江发伊妹儿,除了抒衷肠表思念外,告诉他我对方园的怀疑。他回复说:“说得有道理,已转告别人。以后少用真名实姓。”我这才意识到网络上无密可保。我们又各自重新注册了一个专用的邮箱。我发给他的伊妹儿落款都是“427”,那是我来加拿大的日子。他的代号是“船夫”。名如其人。他的确正在浪里行船。愿他能把好舵,早日把船划向大洋对岸——我的心海。
谢大多从台湾汇来10万美元,大江的钱可能都存在他那里。考下驾照后,老缪陪我去丰田车行买了辆八成新的卡罗娜。有了车,我才有了脚,距离才不再是问题。都说加拿大是车轮上的国家,其实一点都不夸张。
亭亭在学校是既聋又哑。她班上有个大陆来的女同学,老师特地让亭亭坐到她的旁边,那位小同学自然而然地做起了亭亭的翻译。学校又指派一位老师每天给亭亭补习一小时的英文。她回来后,不再噘嘴了,灿烂的笑容又回到了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上。老缪说不用担心孩子的英语,要担心的倒是她的中文。
一个月后,我报名的ESL班开课了。ESL是“英语是第二语言”的缩写。我从一级读起,一直可以读到四级,全由政府买单。班上20多人,三分之一是大陆来的。老师抓得很紧,作业铺天盖地。我总感觉时间不够用,一晃就是7月了。
学习一忙,要不是跟大江联系,连因特网我都不会上,就更别提上网聊天了。学校有一门电脑操作课,老师讲的全是些ABC的东西。上课时,我偶尔会偷偷地上网看点国内的新闻。好久没去我过去常去的一个论坛了,我悄悄地输入论坛的网址。登录进去后,我打开我的收信箱。里面竟有一份“流星雨”发来的短信。
川丽子,你躲哪儿了?我处境不妙,已做好英勇就义的准备。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千万别打电话给我。
流星雨
看后,我不禁大惊失色。一回到家,我就给大江发伊妹儿,让他设法了解清楚,免得受到牵连。一周后,大江告我:“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原因不明。”我隐隐觉得事情不妙。没过几天,大江又告:“听说跟你我的船无关。”这么说,杨光出事跟我们没直接关系,但我还得提醒大江,要早做准备早打算。他回复说:“我船上有预警系统,遇有冰山,我能早知道。泰坦尼克的悲剧不会重演。”从他的暗语里,我猜他一定有内线。我心里这才稍微踏实了点。
我班上有个从东欧来的同学。他写了一篇有关非法移民话题的短文,老师把它作为范文贴了出来。这篇短文一下子提醒了我,是该跟徐大卫说一声的时候了。他的电话,一拨就通。听出是我后,徐大卫要来看我。我推说不方便,没让他来。这之后,他又来过两次电话。见他总吵吵着要见面,我心想还是我去看他的好。他家在面馆的楼上,离唐人街不远,楼很破旧。家里的陈设也很简单,电视机还是上世纪80年代流行的那种样式。
一见面,他就对我说:“现在假结婚的很多,移民局查得厉害。他们来了,我怎么对他们说?”
“你什么意思?”我问他。
“你要把你家地址给我,有时间我去你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