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狱 第三部分(32)
进单间后,我要了两杯碧螺春。我姐坐在我对面。她不看我,也不说话。没多会儿,服务员送来两只玻璃茶杯和一小盒茶叶,又端进来一把大茶壶。她把茶壶里的热水倒入空杯子里,打开茶叶盒,用茶匙舀起少许的茶叶,放进冒着热气的水杯中。有的茶叶浮在水面上,有的慢慢地沉下去了。见我们一声不吭,一泡完茶,她就知趣地走了。
“姐,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好好谈谈。”我的话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她总算开口了,但口气很生硬,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就不想知道很多事情的真相吗?”
“我不想知道。”
“你不想知道,我也要讲,因为你是我姐。”
“你还当我是你姐呀?你怎么就干得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我承认我有错,可你知道吗,沈永青他根本就不是人。”
“你呢,你是什么?你脸上落个疤,他就得坐牢。你打断他的双腿,你说说,你该不该坐牢?”
“今儿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认了。但我要让你明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你有什么好?你也不想想,他为什么不报案?他心里有鬼,他做了亏心事。”
我姐恼羞成怒,端起茶杯,冷不丁地将一杯滚烫的茶水泼到我脸上。我顿时就觉得脸发烫,忙伸手用衣袖擦脸,眼泪不禁夺眶而出。见她起身要走,我哭着喊:“你别走,我跟你没完。”
她以为我要跟她动手,背靠着门,摆出一副接招的架势。
我强忍着疼,止住哭,说:“看在你是我姐的分上,今儿我不跟你计较,但我只让你这最后一回,你要再为那狗东西跟我动手,别怪我不认你。”说完,我从皮包里掏出那封没发出去的信,一边扔给她,一边说,“你自己看看吧,你爱的那狗东西,他究竟是人还是畜生?”
信掉落她的跟前,她没捡。我又从钱包里掏出200块钱,把它丢在桌上。见我起身往门口走,她急忙闪开身子。我一把拉开门,一路小跑,离开了茶馆。我满腹委屈,后悔来找她。
礼拜六中午,当我带孩子从育民小学回来时,我姐站在我家门口等我。我们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亭亭喊了声姨。开门后,我让亭亭回她房间玩。我姐跟进来后,把大门关上。
“前天是我不冷静,你脸没事吧?”还是她先开的口。
“要有事,早有事了。”我没好气地说。
“你的信,我看了……”
我没理她。进亭亭的房间后,我把电脑打开,让她玩游戏。我姐没再接着说,跟过来,站在房门口等我。见我起身往客厅走,她忙给我让路。我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后,她又跟过来,坐长沙发上。她问我:“你说他在餐馆里侮辱你,真有这回事?”
“你要好意思,就去九龙打听,我是没脸再去那儿了。”
“就算他不对,你也不该打断他的腿呀!”
“我向你保证,他的腿不是我打的。我要有这本事的话,还能让他这么肆无忌惮地调戏我,骚扰我?”
“那是谁干的?”
“你去报案呀,公安局会告诉你谁干的。”我料定沈永青不敢报警才这么说的。
“他死活不肯报案。”
“这说明他心里有鬼,在外面惹祸了,遭人报复,还赖上我了。”
“怎么会这么巧呢?”
“你问我,我问谁?”
“你说他骗你去沈阳,可他说是你去找他的,他还说……”
“还说什么?还说我勾引他,是吧?”
我姐虽没回答我,但我觉得我猜得没错。我就说:“亏你还是我姐呢#蝴这鬼话,你也信?说句不中听的话,他值得我勾引吗?”
我姐倒没生气。她说:“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她还是不信我的话。我心想不如就明说了,管她承不承受得了,谁让她这么执迷不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