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狱 第二部分(23)
“你也不洗手就吃。”我像责怪孩子似的说他。
“不洗了,赶紧吃吧,我饿了。”说完,他从我手里接过一双筷子,坐下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我把上次送我姐时喝剩下的大半瓶红酒也带来了,还点了两支蜡烛。烛光下,我们频频
举杯。不一会儿,酒瓶就见底了。见他意犹未尽,我后悔没再买一瓶。我从未喝过这么多的酒,有点陶醉了,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我仿佛真正有了一个属于我和大江的家。
吃完饭,我给大江沏了杯茶。他在沙发上坐下后,一边喝茶,一边对我说:“别弄了,过来坐吧。”我走过去后,他又说:“给你讲个笑话。”我依偎在他身旁,侧耳恭听。
“有个人把‘炮弹’写成了‘炮旦’,元旦的旦。别人看见后,说你这后面的字是个白字。写字的人跟看字的人急了,说怎么是个‘白’字呢?它上头没有一撇,下面多一横呢。”
“不好笑?”见我没笑,他问我。
“我没听明白,我笨。”
“你笨?像你这样成天说笨的人,我可得提防着点,别哪天被你卖了。”
“我是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的主。”
“好了,换个话题吧。跟你说个脑筋急转弯。”
“你也玩这个?”
“都是听来的。看你说不说得上来?”
“你说吧。”
“先来个简单点的,什么人成天弄虚作假?”
“什么人成天弄虚作假?”我想了想后,说,“魔术师。”
“我说嘛,你不笨。来个难点的,乡村和城市的河流,哪个更急?”
我想了会儿,但没想出来,就学着李香春的口气说:“知不道。”
“乡村。”
“为什么?”
“相煎何太急。”
“有意思,你再来。”
“最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见人的是什么?”
“总不会是……”
“总不会是什么?”见我没往下说,他问道。
“总不会是贪污受贿吧。”
“想歪了,胶卷。”
我拍了下脑门,说:“哎呀,真他妈的对。”
“怎么脏话都出来了?”
我一把搂祝蝴的脖子,说:“我要你的炮弹。”
“你不是没听明白吗?”他开玩笑地说。
这一夜,我们就像一对新婚夫妻。这种感觉是过去住饭店所从未有过的。到了后半夜,我还没有一丝的睡意,心里向往着美好的明天,设计着未来的生活。见大江睡着了,我索性下床光脚跑到客厅,躺在沙发上让自己的思绪随夜飞扬。直到天快亮,我才回去睡。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大江又没了踪影,桌上留了张字条:我晚上回来,等我。
打扫完昨晚的战场,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这才想起昨天临睡前,我把我和大江的手机都关了。我刚打开手机,就有电话进来了。这次我学乖了,接之前先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可号码不熟。
“大姐,是我。”听筒里传来李香春急促的声音。
“是香春呀,你们回家了吗?”
“大姐,亭亭被球踢伤咧。”
“怎么回事?香春,你别急,慢点说。”
“放学后,亭亭在学校里玩,别的孩子踢球,踢到她咧。”
“受伤了吗?”
“踢到眼睛咧。”
“你们现在在哪儿?”
“在马路上。”
“你往回走,去学校,我这就来接你们。”
挂掉电话,我就出门了。当我赶到育民学校时,李香春坐在校门口的台阶上,把亭亭搂在怀里。见到我后,亭亭哇哇大哭。她右眼肿得只剩下一条缝了。我带她去第二人民医院。做完检查后,医生对我说:“孩子的眼球没破裂,视功能应该没有受到损害。回去后,前三天冷敷,三天后热敷,一周后来复查。”
回家的路上,李香春一直沉默不语。我对她说:“这事不赖你。”哪知她听后反倒呜咽起来。见她哭,亭亭也跟着哭,闹得我都快开不了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