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狱 引子
坐在飞往温哥华的飞机上,望着舷窗外的朵朵白云,我不由得想起了他。昨夜跟他分别时的情景一下子浮现在眼前。晚上我和他一起在外边吃了顿饭,点了些什么菜已经记不清了,能记住的是我心情很糟。我不想去加拿大,可又必须走,讨厌他的这个馊主意,忍不住地想说他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没能讲出来,心想他也难呐。吃饭的时候,大家的话都很少,感觉怪怪的异样得很。
他开车送我去我姐家接我女儿。路过龙都宾馆时,见时间还早,他建议进去坐一会儿。那里的咖啡厅是我们过去约会常去的地方。我们进去时,咖啡厅里已没什么客人了,琴师也下班了。没了熟悉的琴声,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越发觉得郁闷。落座后好久,咖啡都没送来,我都想走了,可看到他那一副无法言表的神情,还是留了下来。沉默了许久后,我没话找话。
“你儿子在多伦多?”我不知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明明早有了答案。
“嗯。”他敷衍了一声。
“我去了之后,想回来怎么办?”
“不是跟你说好的嘛,既去之则安之,我早晚会去找你的。”他有点急了。
服务生总算把两杯香草味的Cappuccino送来了。
“怎么这么晚?”我脱口而出。
“对不起。”服务生说道。
其实,我没责怪他的意思,只是心里不痛快。我们都喜欢喝这种打了牛奶泡的咖啡,可今天晚上却喝得索然无味。不是咖啡味道改了,而是自己的心情变了。
去我姐家的路上,谁也没再说话。到我姐家楼下后,我们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我紧紧地抱着他不撒手,想到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好了,好了,我也舍不得你走。”他用力推开我,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深情地望着我。
“我能不走吗?”我哭着问他。
“你说呢?”
“你可要快点去找我,我怕等太久就不认识你了。”
“只要能脱身,我就去找你。”
“你要多保重。”
“我不会有事的,你一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我不想离开你。”
此时此刻,李商隐的那首诗最能说明我的心情:相见时难别亦难……夜吟应觉月光寒。
我姐第二天要送我们,跟我和孩子回到我家。我们刚进家门,电话铃就响了。是我丈夫从深圳打来的,他想让孩子在走之前去趟深圳。
“来不及了,明儿我们就走。”我不假思索地说。
他愣了一下后,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没等他回话,我就把电话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