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柔肠
她苦笑道：“公子连上楼的钱都没有，何谈这些呢？”
冷月不禁大笑：“惭愧，出门时间没有想到要来这里。”他站起身，走到她背后，从头上拔下乌簪，放在她手心，“这个是不是值些钱？”
冰雪剑见那乌簪，一惊，再抬头看他：“冷月？”
他一把拎起她：“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我愿意千金赎你。”
她惊魂未定。
他放开她：“我从不勉强别人。奇怪，还有见钱不眼开的女人，是不是我长的很丑？哦，那个小家伙确实长的不错……”
“不是，”她急忙解释，“小女子卖艺不卖身。”
“真固执，难不成还是个雏儿？”
冰雪剑的脸立即红了。
“你真想等他？算了，死心吧，你等不到了。”
她一愣：“为什么？”
冷月淡淡一笑：“如果现在我不是在这里，你就会见到他的尸体了。”
“不……不要！冷公子，求你不要杀他！”冰雪剑跪行到他脚下，抓祝蝴的手。
“他对你真的这么重要，一开口就求我，有人出五千两，你有一万五千两买他的命吗？”
“我……没有，……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她低下头。
“不会吧？冰雪剑，你卖身了？一万五千两，很值呀。”他抬起她的脸，看见她的眼泪。这样一个女人，他心一颤。
他放开她，坐下喝酒：“我很妒忌他，有个女人这样爱着他。”
“他是我唯一的支撑了，没有他，我片刻也不要活下去。”
“这就是爱情？什么东西！”他将一壶酒灌进肚里。
冰雪剑来到他身边，双膝跪下：“冷公子手下超生，小女子无以回报，日后筹集到银两，一定送往府上，请公子千万……”
“我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尤其是女人！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女人！一群贱东西！上官棠怎么也看上美女，他倾家荡产赎你出去，迟早你把他甩了，是不是？”
“不是，晓轩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晓轩，我活着就是因为他，我们发过誓……”
“好了，我不会为这些虚假的东西感动的，那个女人也曾经对我山盟海誓，比这再肉麻的话她都说了，我为她心甘情愿做尽了一切，结果呢？……我恨所有女人！都该死！”
冰雪剑无言。
冷月又灌口酒：“我对你说这些干什么，除了王，这些话我谁都没讲过。”
“心里有话，还是说出来好些。女人不都是坏女人。我也恨过天下男人，但现在不，人都是好人，只是有些人的生活方式和习惯与我们不同，而不幸的是，我和你都遇上了，还有别的人也遇上了，因噎废食是不是很可笑？”
“你说我很可笑？”
“小女子不敢冒犯。”
“你刚才说什么，你恨天下男人？”
“是的，想杀了他，但是我知道，我下不了手，至少现在我还不能。”
“上官棠？”
“晓轩……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弟弟，我唯一的亲人。”
“同母异父？听说唐莲帮原帮主的女儿先嫁的是黄乾？”
“我的父亲是黄乾。”她低下头。
“哦？”冷月有点吃惊，“真是黄乾？他不知道你在这里？”
她凄凉的摇摇头：“我的母亲在黄府不堪虐待，就离开了黄乾，后来嫁给了晓轩的父亲。十九岁那年，我们全家三十八口一夜之间被杀，是因为穆沧龙和我们唐莲帮的世仇，黄乾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我是姑姑黄淑湘保下来的，晓轩那时在仙人峰还没有回来。外公的一个朋友将我安顿在这里，改换了名字，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我的去向。”
冷月皱眉：“真是没有人性。”
“一夜之间，我什么都没有了，这些，我也不想多想，我不能选择出身。我恨的是那个曾经信誓旦旦的男人抛下怀有两个月身孕的我，再也不见了……我恨他，不能原谅他，我告诉自己再也不要相信什么爱情，不要相信任何男人了。可是，晓轩告诉我，这世界上还有他。他还是个好男人，能嫁给他的女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他还小，将来也许会遭遇我和你这样的事情，但是他相信这世界还是美好的。”
冷月看看她：“我有点被你说动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开导过我。”
“你也从来没有把它告诉别人。”
“那也是，不过我会把她忘掉的，因为她已经死了。”
“你下的了手？”
“不知道，她是被一个弱智女人无意杀掉的。”想到可爱的霜月，他就想笑。
“你提到她好象心情很好。”
“才不呢，她是个弱智，我要个弱智干什么，你看我是个白痴吗？”
“我又没说你爱她，何必欲盖弥彰呢？”
“哦，被你涮了。”冷月笑这喝下一口酒。
“那个女孩是不是很乖，很听话吧，是不是飞扬？”
“飞扬是个聪明的女人，能把我这样聪明的人骗上床，不是一般的聪明。”
“又在自夸了，你如果不愿意，有谁能逼你呢？你可是名扬天下的冷血杀手。”
他点点头：“飞扬很爱我，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归宿，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是吗？没有听说你有儿子，他叫什么？”
“不要提我的伤心事好不好？他和飞扬在一起。”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些贼人真是残忍。”
“他死在霜月手里，那个天下第一号的大白痴。”
“是这样，那她一定是不小心了。”
“别提她，她就是个弱智，什么也不动，笨死了，教她说一句话能气死你，刚会写自己的名字，你想不到她有多傻，那一天……”
他和她聊了一夜没有走。
这一夜，发生了让他生命转折的事情，让他和封子心反目成仇。
如果他杀了上官棠就回九园了，如果他没有和冰雪剑谈的这么投机，而是坐一会儿就走了，如果他没有聊起霜月，从没有让她在心里逗留片刻，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他都会视而不见，但是，命运的安排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封子心看会书就厌烦了，最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莫名烦躁，冷月到外面去了，还不回来，没有人和他说话。
他来到霜月屋子里。
他看着霜月的小屋子，柔和的嫩绿，清新的空气，心情就宁静了许多。
“王，有事吗？”
“没事，过来看看你。最近很烦，很少和你一起说话了，但是看见你，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要看着你就好，只要能每天和你和阿月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求了。”
“哥哥呢？还不回来，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上官棠不是他的对手，上官棠的师父都败在阿月的手下。阿月是个男女通吃的家伙，普天之下，能敌的过他的人，应该是个人鬼通吃的。到现在还不回来，一定是又到哪里去风流了。”
“王所以孤枕难眠？”
“说什么？”
“王也是男女通吃的王。”
封子心一愣，既而笑了：“不和你说了，难怪阿月说我把你教坏了。你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陪我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