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惊秋

    封子心道：“老二是随父亲姓的，妹妹随母亲姓，我随封伯伯姓，都是为了纪念他们三个人的感情。”
    冷月忽然笑问：“你是封红尘的儿子吧？不然你怎么会拉开红玉弓？”
    封子心并不生气，二十多年来，他已经习惯别人问他为什么姓封不姓迪了：“我出生时，封伯伯已经去世四年了。这张红玉弓是用他们两个人的血浸泡的，我有娘的血，所以能拉开。”
    冷月冰冷的脸也不由的感慨：“以前听说过杀手之王的故事，也知道红玉弓百无一失，原来它还有这么美丽凄楚的故事。你爹了不起，竟然娶了天下最冷血的女人，他恐怕也是唯一一个敢接近封红尘的人了。”
    “封伯伯其实很和蔼可亲的。杀手就很可怕吗？我就想做杀手之王，我可怕吗？”封子心看他一眼。
    冷月笑了笑，他的笑冷而柔，封子心猜测是个女人都逃不过这一笑，那个女人怎么会抛弃他呢？那该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冷月道：“你现在不可怕，因为你还不是杀手之王，即使你是，也不会象昔日的封红尘。家师曾和他交过手，之后便退隐江湖，自觉愧于‘武圣’之称。”
    封子心一震：“尊师是武林至尊‘武圣’前辈？”他虽然猜测冷月也不是无名之辈，却没有想到他会是武圣的徒弟，难怪他会这样骨子里渗透出冰凉如水的无情，武圣的冷如昆仑三十年前就闻名天下，确确实实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质。武圣毕生只有这一个徒弟，显然，冷月的武功是有点辜负师傅的盛名了。
    “恩，师傅他心高气傲，天下无敌，被公认为‘武圣’，却也不得不佩服校蝴二十八岁的封红尘，后来因此事一直郁郁寡欢。家师有言，人之武力必有极限，比如剑术的顶端便是剑二十三，达到剑二十三的古往今来只有家师一人。但是封红尘，哎！”冷月叹气，和他师傅提起封红尘时一样无奈。
    “难道封伯伯的剑术超过了剑二十三？”封子心也大为震惊，他看过娘保留下来的封红尘所有的武学书籍，并没有剑二十四的描述。
    “剑二十三被称为剑派绝学，并无破解之术，师傅便是凭借这一点夺得天下第一的。但是，用家师的话便是‘封红尘的武功远不是用登峰造极能形容的，他所达到的境界不是人能达到的！’剑二十三被他在三十招内破了，仅仅三十招!简直不可想象。师傅见识了之后，苦练二十年，亦叹不如，便觉武之无境，永生难至。”
    封子心不禁暗笑道：“尊师未免太少见多怪了吧。”
    冷月也没有生气，他欣赏他的直白、坦诚。“师傅的话，起初我也不以为然，那时也不好好练功，以至今日辱没师门。这几年，我访了几十位名师，凡与封红尘交过手的，无一不对他出神入化的武功叹为观止。一代天骄，竟然死于自杀，男人为爱情真是疯狂。”他叹口气。
    冷月将汤从火上端下来：“喝点汤吧，我可是第一次给男人做饭。”
    “从哪儿弄的勺子？”封子心很奇怪在这逃难时刻，他居然什么都准备了。
    “刚买的。”
    “你怎么这么细心。”
    “等你有了心爱的女人，也会养成这样的习惯了。”
    “哦，你是个好男人。”封子心暧昧的笑笑，小声道，“男人做成你这样，牡鸡司晨那一天就不远了。”
    冷月没搭理的他的后半句话，“可惜……算了，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他把汤递给他，回头看自己的药汤，忽然看见有东西落入汤中，象是雨滴。他四处看看，外面正在下雨，屋顶上有雨水下漏，也不在意了。
    封子心端起粥喝，冷月把药也喝了。
    睡到半夜，封子心听见有轻微的呻吟声，他睁开眼，看见旁边的冷月在发抖。
    “冷月，”他靠近他，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凉，你怎么了？”
    冷月已经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