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中,高中
我很快就离开了石板。去了安里城。里仰初中毕业之后由于家境不是太宽裕就进了我爸爸的工厂。
我说过我的生命属于艺术。我在等待着一个有艺术气质和爱情的双子座男人。但是这个等待很绵长哦。在离家五百公里的高中。除了画画我的生活似乎爱的也只有画画。我不看陌生人的脸。眯着眼睛走路。在画室打发着漫长的时光。让阳光透过窗台照耀着我的影子将它一点点地拉长,然后揉碎。有时会感觉寂寞,寂寞得无休无止,就象我千复一日地支着下巴在阳台看着夜色降临,眼泪潮湿我的眼眶,我抱着膝盖放声大哭。
但是,我又能怎样了?我的生命遗传了一种要命的东西——执着。爷爷如此爸爸如此而我连等待都是如此。执着得无药可救。
一直到高中毕业,我都没有一次像样的恋爱,身边的男生象风一样来了走了。也许是追求完美的缘故,我有一个奇怪的毛病,无论对谁有好感过一段时间准反感。因为在交往中我总是不断地挑剔他们的缺点,越是挑剔会发现他们的缺点越多,也就越失望。他们说,我是国画里面的一支孤竹,表面高傲内心空洞。
其实也不是完成空洞。有时会想起里仰。
里仰每两个月来一次。送来爷爷和爸爸给我的钱粮。
我常常带他到人很稀少的食堂吃饭。吃饭的时候我左盼右顾,其实那是我一贯心不在焉的漠然状态,不过样子被里仰误会成我很担心被别人发现了一样。他很局促,总是埋着头匆匆地拨饭,腮帮板鼓得满满的,汗水大豆大豆的泌出淋湿了白白的衬衣。
我承认我不太想说话,和里仰。也许是我们如今的生活环境有着很大的差异,也许是我不想回头重新捡回什么,即使我和里仰曾经有过少年的爱情那又能怎么样呢,谁又能够预料未来呢。
“有男友了吧?”走出食堂,里仰落在我的身后问。
“恩。”我不置可否地应道。
“你爷爷和爸爸都很好,他们让我告诉你不要挂念他们。你安心读书吧。”每一次告别的时候,里仰都说这样的一句话。总是这么平常的一句话让我枯涸的心灵有着一种亲情的呼唤和感召。在里仰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我总是落下泪来。
我知道,里仰一直在照顾着我的爷爷爸爸,一直在照顾我在石板的那个家。里仰已经是一个很能够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但是我没有办法刻骨铭心地爱上里仰。或许连爱都说不上。身边好像与生俱来就存在着一个这样的人:一块长大,一块经历着童年,少年,一块分享着自己家庭的锁锁碎碎,一块哭泣一块欢愉……突然彼此有着一种无以言表的信赖和亲情。这种亲情如寒冬里丝丝缕缕的温暖,一点一点地将你的心捂热,而你又在这种温暖中感觉安全。可是爱情哦,其实就是依靠着一种不安全来维持,因为不信任而互相牵挂,互相惦记,为了逐渐完成一个个信任而心动,因为心动而激动而追逐。
我和里仰就是这样,就好像林间流淌着的两条小河,互相熟悉的存在,互相默默地注视着对方但是却各自经营,从不交融,永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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