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永远的梦

    睡到半夜，丁繁一摸，穆欣又不见了，他起来到客厅里找，果然，她又睡到沙发上了。
    穆欣不喜欢开空调，喜欢睡在有自然风的地方。而卧室的窗外正对着一条交通主干道，尽管在十五楼，可开了窗还是有点吵。丁繁晚上睡觉喜欢安静，穆欣怕影响他休息，就不要求开窗了。可是睡到半夜她总觉得心口闷，就老是忍住要溜到沙发上睡后半夜。一开始丁繁不干，见她没了，就到客厅把她抱回卧室。
    慢慢久了，丁繁也不忍心总是半夜弄醒她，有时候就由着她了。
    看穆欣在沙发上抱着枕头睡得像只小猪一样舒服，丁繁这一回又饶了她，转身回卧室自己睡了。
    起了床，简单吃了午饭，两人一起去挑选结婚戒指。穆欣崇尚简单，丁繁随着穆欣的心意。挑来挑去两人一起相中了一款精巧的白金对戒。不错，两人都满意。
    出了首饰店，丁繁说：“戒指有了，现在我们该去看看另外一件重要的东西了。”
    穆欣问：“什么？”
    “婚纱呀，笨笨。我可不想在我们新婚之日让你穿着一件租来的旧东西受委屈。我要让你到那一天，穿着自己喜欢的婚纱，做一个最最美丽的新娘。”
    穆欣心里美滋滋的，可嘴上还要逗丁繁：“婚纱可只能穿一次哟，以后就派不上用场只能压箱底喽？”
    丁繁瞪着眼睛假装威胁她：“你还想穿几次呀？哼哼，这辈子你就只能为我穿一次啦，哼，哼，哼……”
    穆欣也假装被吓住了，连连说：“是是是，就只为你一个人穿，好不？”
    丁繁开心地笑着。
    走了几家婚纱店，都没有令穆欣满意的。丁繁拿出手机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他说带你去个地方，我同事结婚他老婆的婚纱就是在那儿买的，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终于找到丁繁同事说的那家店，要进门的时候，穆欣被橱窗里一款剪裁简约，风格典雅的婚纱吸引得挪不动步。她指着橱窗，惊奇地说：“这婚纱……我梦到过，”转头又看丁繁，“那个新郎，是你……”
    丁繁不以为然地点点穆欣的脑门儿：“一天到晚做梦，今天梦这个，明天梦那个，你该不会要说梦到过我们结婚吧？”
    “真的，真梦到过，只是没跟你说过。是我们认识以后，我从青岛回到北京的第二天早上，不，是上午。我记得很清楚，我梦到自己穿着婚纱站在镜子前，就跟这件一样。你来娶我，拿着一束花，正要开口跟我说话，结果我就被路菲的电话吵醒了。醒来以后，我什么都记得，就是记不清新郎官的模样了。后来跟方简路菲吃午饭，我还跟方简大骂了一通路菲，说她搅了我的一场美梦。现在我知道了，那个新郎应该就是你……”穆欣有点抑制不住的激动。
    丁繁二话不说，搂住穆欣的肩头：“走，我们试试去。”
    这家婚纱专卖店，店面并不是很大，但里面的环境清雅温馨，有一种春天般令人舒怀的感觉。
    店内的服务小姐也与别家不同，她们身着水蓝色的浮纱小礼服，一个个仿佛是随时准备着伴你出嫁的小小伴娘。见有顾客上门了，她们很有眼色，一边夸赞着二人的好眼力一边殷勤地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然后一个拿着那件穆欣看中的婚纱带她去试衣间，一个领着丁繁安在舒适的沙发上休息，刚坐下，另一个服务小姐已经笑容可掬地将两杯清凉的饮料放到了沙发边上的小几上。
    不一会儿工夫，穆欣出来了。
    她一边往试衣镜前移步，一边用满含幸福的眼睛寻找丁繁。
    丁繁闪闪发光的双眼，随着穆欣轻移慢遣的身影一起飘到镜子前。
    这是一款裸肩的表面没有任何多余饰物的很能托显身材的象牙色长裙。上身由华缎裹着胸部恰到好处地横过腋窝；胸线以下及腰处，紧贴着肌肤；裙摆从纤纤细腰处由窄渐宽顺展到脚面之上，自然垂坠，犹如一朵欲放还羞的蹄莲花。
    镜子里亭亭而立的穆欣，面带温婉的笑容，被簇拥在一片淡淡的水蓝色之中，宛如一个圣洁高贵的王妃，优雅庄重中透出一席幽然的清丽。
    从后面看，穆欣浓密蓬松的卷发垂散在纤细的腰际，沿垂发两边，裸露出光滑的双肩和手臂，远远望去仿佛一个天使的背影。
    丁繁已经看得如痴如幻。他情不自禁地走过去，伸手揽住穆欣盈盈一握的腰身，悠长忘我地在穆欣的额头深深一吻。
    识趣的服务小姐们一边静静欣赏着这一副动人的画面，一边也个个心里有数——这款婚纱已经物有所属了。
    一千九百九十九，丁繁说，好！个这数字好，一心一意，长长久久。
    该置办的基本上都置办齐了。戒指，婚纱，也都有了。过了明天，星期一就可以拿到红色的结婚证了。然后，再过七周，就可以步入婚礼的殿堂了。
    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时刻，忙了一天的两个人找了个雅静的餐馆，美美地吃了一顿。
    回了家，两人兴奋不减。丁繁缠着穆欣让她再穿上婚纱给他看，穆欣就兴高采烈地把婚纱换上，站在丁繁面前左转一圈右转一圈。丁繁近看远看看不够，找出照相机围着穆欣拍呀照呀，直到相机里再装不下为止才让穆欣换下婚纱放进衣橱挂好。
    折腾到快一点了，两人还偎在沙发上缠缠绵绵说着话。穆欣将婚戒套在无名指上，说：“我真的要给你做老婆了，像做梦。”
    丁繁说：“美梦要成真了，高兴不？”
    穆欣点着头说：“高兴！我就要穿上婚纱做新娘子了，那个没做完的梦，我可以做完了，我高兴极了！”
    丁繁亲着她的脸：“我也高兴，你这匹犟马终于让我给拴住了，以后你再也别想跑了……”
    穆欣躲着丁繁像鸡叨米似的嘴：“那你打算怎么养我这匹犟马呀？”
    丁繁停下来，眼里鬼鬼地坏笑着：“马无夜草不肥……现在正是喂马的好时候，走喽，喂马去喽……”说罢，伸手托起穆欣就往卧室里抱。
    穆欣在丁繁的臂弯里踢腾着双脚，兴奋地尖声大叫……
    一场狂热的云雨之后，两个兴奋了一整天的人终于疲倦了，尤其是穆欣，连澡都懒得洗了。她浑身软软地躺在那儿说，我累极了，不想动了。丁繁体贴地说那就不动了，明天睡醒了再洗一样。
    关了灯时间不长，穆欣说心口有点闷。丁繁看窗户都开着呢，问要不要把风扇打开。穆欣说想去客厅睡沙发，靠阳台近，让丁繁抱她过去。丁繁就连枕头带人一起抱到了客厅。转身回卧室的时候还跟穆欣开玩笑说，想回来睡就打电话，我再把你抱回来。穆欣“嗯”了一声就睡了。
    谁知，穆欣这一睡，再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