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你真的不肯?
第二天一早,还是七点半,丁繁的短信又来了:“早上好啊!昨晚睡的好吗?我可睡的不好,这都怪你。”
穆欣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心想:关我什么事?一转身又梦过去了。
还是下午的时候,丁繁又打来了电话。
穆欣是真的有事,说不能一起吃饭了。
丁繁说,那就晚一点一起去昨天的地方喝酒。
穆欣说,你不喜欢泡吧喝酒,我看算了。
丁繁说,我在这儿的时间有限,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该回深圳了。昨天你当了回“地主”,今天也该轮我回请了,否则我这个男人做得多没形象啊。
穆欣又没词儿了。见就见吧,反正他也在这儿待不了多久。
还是圈吧面湖的位置,还是tarkan的慢摇乐曲,还是那种放松的氛围。再度见面,两人已经有了类似朋友一样的默契。
几个服务生一眼就认出穆欣,跟她或点头或招手。这不奇怪,因为她栗色的卷曲而浓密的及腰长发,无论走到哪儿都极易吸引别人的视线,而她姣好的容貌和顾盼生辉的眼眸,也同样不难让人印象深刻。
男人们不时投过来的不加掩饰的艳慕目光,穆欣早已习以为常不已为然,而丁繁则有种熏染的陶醉。
是啊,跟美丽而有韵味的女人在一起,的确是很愉悦,这愉悦的感觉也令自己分明地感受到自身魅力的存在。
常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丁繁的爱美之心,从见到穆欣的那一刻怦然而动之后,便怎么也停歇不了了。而此时看着随着动感的音乐陶然而舞的穆欣,丁繁的心头更是魂魄翩然了。
有人专一地守护在身边,无须担心再被侵扰,能够松驰而尽情地享受音乐享受美酒,这种感觉让穆欣很是舒服。只是丁繁越来越热切的目光,令她不免又多出另一种担忧。说来也怪,若是换了别人,大可不必如此,就让对方去犯傻好了。可换了丁繁就不一样了。要是这个把她叫“某仙姑”的男人真把她给当成什么仙姑了,那可就太离谱了。
不行,得想个什么法子迫害自己,得把自己弄成个挨不得的妖女。
看着丁繁讨人喜欢的酒窝儿,穆欣问:“你为什么不找女朋友?”
懊挥錾虾鲜实摹!?
“什么样的你才觉得合适?”
“聪明、活泼、可爱、善解人意、与众不同、有个性,就像你。”
穆欣觉得问了个傻问题,后悔得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可已经问了,还得往下说,“怎么能像我呢?我最不适合做人女朋友。昨天不都跟你说过了吗?就我这性格,死不服管,不气死人才怪!你应该找一个和顺温柔的,不泡吧不喝酒的,在家能待得住的。绝对不能像我!”
“你每天在电脑前一待就是十来个小时,还算待不住?再说我觉得你挺温柔的,至于喝酒泡吧,我猜你大概是太闷了才会来的。”
“这怎么就说上了我呢,不对不对,换话题换话题。”穆欣没来由地慌乱,张口就问道,“说说你打算多大结婚吧?”又一个比刚才还傻的问题,今儿是怎么了?说话好象不用脑子。
丁繁说:“我主张晚婚,尤其是男人。”
“为什么?”
“晚一点,事业更稳定,心态更成熟,婚姻的稳固性更高。”
穆欣伸出两根指头作刮目状:“挺成熟的嘛,想的还真多。”
“不能不想。你呢?”
“我?”穆欣总算逮着一个纠正错误的机会,沉吟了片刻,摆出一副要滔滔不绝的架势:“我主张独身不生育;我提倡爱别人不如爱自己;我拒绝用一夜情来调节内分泌。当然,我并不反对别人一夜情。”
喝一口酒,她继续滔滔:“婚姻不是女人情感寄托的安全地。欲壑难填的男人就算娶了七仙女,也还会惦着狐狸精白骨精;而因爱丢弃自我的女人,就算剖开了胸膛也换不来同等的感情。再说说一夜情。以一夜的行为来判定人所谓的好与坏,这未免太幼稚也太不公平。这种行为背后存在的社会因素,谁能说得清?一夜的东西究竟有没有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与爱情无关的赏心悦目你情我愿,也是一种情,某种程度上它可以释放剩余的或被压抑的生理需求,起到调节心理平衡的作用。当然了,或许这种情本能的成份占得多了些,可是本能也是人之常情,对吧?只是人之常情的东西并不一定都能顺应常理。人性、情感、道德其间的界限,谁能不差毫厘地划分清楚?取决于个人对其不同的认知与态度吧。”
见丁繁盯着自己看得入神,穆欣问:“懂我的意思吗?嘿嘿……我都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穆欣说着喝着喝着说着,不知不觉就有点多,晕晕乎乎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不接受不是就是不理解,理解了也不一定就一定能接受。懂了吗?”
穆欣希望自己的一堆胡说八道能显示出一些“妖气”,能起到那么点警示,能吓唬住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不够的丁繁。
然而丁繁显然并没有被吓唬住,反而若有所思地在很认真地琢磨着她刚才的那段胡诌八咧的话。
穆欣觉得自己今晚简直就笨到家了,怎么说着说着连一夜情都扯出来了呢?真是笨呐!笨得不成体统笨得没章没法。
临桌的男人凑过来,堆着一脸泛贱的笑,冲穆欣举了举杯:“喝杯酒?”
穆欣面无表情,不轻不重地瞪一眼,转脸对着丁繁举起了杯。
不知趣的男人僵在那儿,举着杯子转向了丁繁。
丁繁举杯回了一下,作派沉稳,不亢不卑。
丁繁身上没有毛头小子的稚嫩与轻狂,他眉宇间不动声色的沉稳和目光里特有的自信,穆欣甚为欣赏,她觉得丁繁这份独有的沉稳与自信,跟三十好几的男人所谓的成熟相比,非常不同。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无需虚张声势的气质。而他纯净的没有杂质的笑容,还有他清亮的不藏邪欲的眼睛,布满着一种单纯明朗的诱惑……
穆欣不敢再欣赏下去。
“明天我要去青岛,得早点回去。”
“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最快也要一周。”
丁繁热切的目光明显黯淡了许多。
爱情是一粒极易发芽的种子,然而穆欣不相信自己心里会有适合生长爱情的土壤。
酒这个东西,究竟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
回家的路上,酒酣的穆欣醉意朦胧地看着丁繁的脸,口齿含糊地说:“你的双下巴颏儿……和酒窝儿……”
丁繁摸摸自己的下巴说:“怎么?”
穆欣说:“可爱……我喜欢。”
当丁繁热烈的嘴唇不容分说地吞没了穆欣的双唇时,穆欣恍惚得几乎不能自制。恰在此时,一辆速度很快的车贴着他们乘坐的出租冲过来,司机为躲避擦蹭,急打方向盘,倾斜的车身剧烈晃动了一下,这一晃猛然晃醒了穆欣。从丁繁的怀里撑起身体,穆欣仰头,将迷离的目光聚拢,轻声说:“我快到了。”
一直都很沉稳的丁繁,此时很有些不顾一切。穆欣反倒安静了,静得与在酒吧里的那个穆欣几乎判若两人。不用看,她也能感觉到丁繁此刻正用失落和疑惑的眼神在注视着她,那是一种想要走进身边这个女人内心的眼神。然而穆欣不想给他再靠近自己的机会。
“我有话跟你说,晚点回去行吗?”丁繁急切地说。
“不行。”穆欣很坚决。
“那,你跟我走?”丁繁在试探。
“不行。”穆欣还是这两个字。
“明天你要去青岛,我舍不得就这么让你走。而且,很有可能你回来了,我却走了。那样,说不定我们很难再见面了。”
“或许不见更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丁繁拉住了穆欣的手,再次恳求着,“跟我走吧。”
车停了。穆欣拿起包,拉开车门:“我到了。”
丁繁万般不舍地把穆欣抱进怀里:“你真的不肯?”
穆欣点点头,抬起双眼只说了句:“回去休息吧。”然后转身下车。
“我会想你的。”丁繁注视着穆欣的背影。
穆欣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坐在车里的丁繁,然后转身,一如昨天一样一往直前地走。
第二天,穆欣如期飞往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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