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无心拒绝感动
她乘此机会在按键上坐了手脚，电梯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停？”她装模做样问。
“遇上你就倒霉。”郑子彦气不打一处来。
她抱歉笑笑：“不好意思，请原谅。”她按上面的报警铃。
“好的，一会儿就会好了，一两分钟的时间我不会让你很难受吧。”
他瞪她一眼。
她笑笑也不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过了一会儿，她说：“人都会犯错，是吗？”
他知道她想要说什么，“错误有大有小。”
“难道人犯了错误，就不能改正吗？”
“不能。”他很简洁回答。
她低下头：“难道……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不会！”他的口气坚定，不容她有一丝一毫的幻想。“你以后不要在我眼前出现，没什么好处，只会让我对你的罪过加深记忆。”
“……我只想补偿。”
“没有办法，也不必要，如果你要积德，就放过我！”
电梯门开了，修理工在门口，“两位很抱歉，现在可以使用了。”
郑子彦走了出去。
她一个人被留在孤零零的世界。
这个结果也在她意料之中，只是仍然很难受，只是她还没有向他表白，……但有必要吗？
她到了二十层，等他。
几分钟后，他果然从电梯中走出来，看见她，他要疯了，立即冲她大吼：“你阴魂不散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是不是？你毁得我还不够惨是不是！你究竟想怎样，你干脆杀了我算了！”他真的要崩溃了。
楼上的人都转过脸看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控制住情绪，拉着她到角落里，“你是不是要逼死我，谁要你这么做的？你要多少钱，我给你行不行！”他非常无奈，“我求你，放过我吧。”他真想打碎玻璃，从二十层跳下去。
“没有人要我这么做，我也不是为钱。我害了你，我很内疚，我知道这一辈子也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我也想离开你，真的想离开你，但是我……我回来，不是因为要道歉，是因为我想见你，想留在你身边，只要看着你……我喜欢你。”她终于说了出来。
“什么？”郑子彦要疯了，“大姐，别再演戏了好不好？”
“我说的是真的。”她打断他。
他还想骂她，看她一脸庄重，他也认真了。
他拉着她上到楼顶天台，站在边缘：“从这一刻开始，我如果再听见你说一句谎话，我把你从这儿推下去！”
她看看下面小如蚂蚁的车水马龙，淡淡一笑：“从我自首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对你说过一句假话。你也许不相信，盗了软件之后，本来我已经回去享受了，但是我又回来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爱上你了，你感觉不到，你心里只有江其其，但是江其其知道，所以他才会那样对我，你以为他是无中生有在吃醋，事实是我告诉他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才正常，你应该爱的是一个女人，也应该被一个女人爱。”
“同性恋有什么，同性恋和你们是有点不同，只是因为是少数的。因为这个社会，只有多数人的习惯才会在多数人的观念上被认可。”
“也许吧，同性恋没有什么科学的解释。”
“异性恋有吗？”他苦笑，“我们不想打扰任何人，只是希望多一点的宽容，寻常一点的眼光，宽松一点的生活空间……如果是这样，阿其就不会死。”他停止话题，“我不是来和你讨论这个话题的。”
“我知道是我间接导致了他的不幸，我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她低下头，“但是……我爱你。”
他面无表情，丝毫不动容。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自己跳下去。”
她等了十秒钟，他没做声，她坦然笑笑，跨越了护拦。
……
一只手拉住了她：“我相信。”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随风飘舞。
他拉着她的手，让她跨进来。
她扑进他怀中，泪雨潸然。
“朝里走走，这儿危险。”他拉着她走到安全的地方。
“很少见你哭。”他的口气缓和多了，“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
“你原谅我了？”
他点头，“不过别指望我感动，我对女人没兴趣。“
她有点失望，不过这样也很满足了，“做个朋友可以吗？”
他想想，摇头，“还是陌生人。”
她心寒。
“不行就算了。”他转身要走。
“行。”
他回转身，对她笑笑，伸出手：“珍重。”
她慢慢伸出手，这是永别的握手。
“你应该很幸运了，林卓然是个好丈夫。”
她想起了他，笑笑，与他握手：“我知道了，珍重。”
握手言和，握手永别。
“我有事，先走了。”
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出视线，晚风吹起她飘逸的衣裙。
坦白了，就轻松了；释然了，就放下了。
林卓然正打电话到老总那里：“我明天去上班。”
“身体好些了吗？多休息几天也没关系。你工作太辛苦了，早该给你假期了，怎么样，有心情去夏威夷吗？”老总对他这样勤勉，又有能力的高层管理人员想尽办法拉拢，厚待，以期他们作出更多的贡献。
“过一段吧，四天没上班了，浑身难受，无聊极了。”
“你呀，就是个工作狂。”
“工作着也能忘记痛苦。”
“不是旧情人回来了吗？”那时林卓然是大家艳羡的对象，因为Kasee是个让男人见了喷血的美女，身材一级棒。
“连这老总都知道？”
“我很关心你的，幸福啊，年轻人，什么时候请喜酒通知我。”
“一定，就这样吧，明天我上班去，这会儿去冲个澡。”
“好好睡一觉，再见。”
“再见。”他扔下手机，去换衣服，缇着拖鞋，忽然瞟见鞋上的小东西，他俯下伸，看到了那鞋子上的大力水手的图画，那是贴纸贴上的，是万芙贴的，她来到这里，总喜欢穿他的拖鞋，那天不知从哪里弄的贴纸就要贴他手上，他不让，她就贴到了拖鞋上。
他心里一热，又想她了。
他站起身，对自己说：“别想了，忘记她，忘记她。”换了双拖鞋到浴室。
已经入夜十二点了，他躺在床上，看电视，还是睡不着，拥着被，就想拥着她。他真的好想好想她。
摸到电话，拨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电脑话音。
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每天都十几遍地拨这个号，拨了就挂。他好想听她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关机，他又不甘心，不停地重拨。
这时，听见外面又声响，有钥匙开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