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19节 蓝色围巾
周围是见叶馨说得那么大声，纷纷扭头看着张随，还不时地小声议论着。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张随无奈地笑了一下。
“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他却说他其实不该跟你争。但实在忍受不了你对我的侮辱。他还叫我不要怪你。说你也是因为爱我却得不到我才会出言不逊，失去理智才出手打他。叫我不要跟你计较，别怀恨你。”
“呵呵。”张随除了笑还能做什么呢。他很想哭，可是他不能。这就是结果，这么多年爱的结果。他顿了一会，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盒子，说道：“这个还给你。”
“什么东西？”叶馨有的惊讶。
“高三那年你那条蓝色围巾。”张随说道，“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它了，就当作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吧！”
张随很难受。这条叶馨曾经一针一线辛苦编织的围巾，带给了他温暖，却带走了他母亲的生命。
叶馨见周围的人都看着张随，于心不忍，转而小声道：“这是喜帖。你爱就来！”说着拿起盒子起身出了水吧。
张随看着着上那张红红的帖子，难过得喉结上下抽动。
水吧里的水沿着透明的玻璃缓缓流下，渐渐地模糊了张随的双眼。他仿佛看见了母亲含泪的双眼。那顺着玻璃流下的水流仿佛母亲的泪水，哗哗直响，震得他头晕目眩。
张随回到寝室，只有钟诚一人躺在床上。他看看桑木科床上，一个塑料衣袋里装着一件白色的衣服。他一看包装就知道是裙子。他曾经也经常给女人买，这些他再熟悉不过了。
“终于有人回来了——我告诉你一件事！”钟诚贼贼地笑着说。
“什么事？”张随心情低落，但还是问道。
“我刚刚看到桑木科和殷勤在心湖边拥抱……”钟诚看看外面没人，小声地说道。
“你可别乱说！”
“真的！那时我和钟雪也在那里……从那里经过，所以看到了。”钟诚有点害羞。
张随还是不大相信，但转念又想：“桑木科从小在西藏长大，这些都是正常得根本没人在意的事。他跟殷勤在一起，也是很自然的事。可是殷勤在小家伙心里又怎么想呢？吴娟知道了又会怎样呢？汉人可和藏人不一样，特别是像吴娟这样秉性纯真、传统善良的女孩，在这片汉人的土地上，她又怎么接受得了呢？咳！”
“后来就更戏剧性了。”钟诚看了一眼张随，继续说道，“后来吴娟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她看着桑木科和殷勤，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见她全身颤抖。过了一会，她扭头就跑。桑木科丢下殷勤一路追去了……”
“天哪！”张随暗叹道，知道麻烦来了。接着他在寝室呆了近三个小时。天已经渐渐变黑，可始终不见桑木科的影子。
张随拨不通殷勤的电话，只好往教师公寓找她，没想到却在楼下与叶馨和许俊遇了个正着。叶馨看见他，忙挽起许俊的手臂，假装没看见往前走。他呆呆的，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擦肩而过”。原来就是让人麻木，毫无知觉。
殷勤果然在公寓里，满面愁容，眼圈通红。她一见是张随，就扑到他是身上哭泣起来。这个性格多样的女人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我……我只是非常想他……想让他抱抱我……就像上次在西藏一样……他开始不肯……后来抱了……我只是让他抱抱我……没想到……”殷勤越哭越伤心。
“咳！你别哭！”张随安慰道，“你知道他们现在去哪了吗？”
“他们没回寝室吗？”殷勤离开了张随的肩膀。
“你看都快十一点了，明天还要考试呢！可桑木科一直都没回来。”
成都很少下雨，可是今夜却是大雨倾盆。雷声一阵接一阵，一声比一声响。大雨一大片洒过操场，溅起一层层雾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无助。窗下那一排法国梧桐也被吹得“唰唰”响，仿佛一头被打得直摇晃的怪兽。一阵急风吹来，雨点“嗒嗒”地击打着窗户。吴声忙起床关上窗户。
张随心里惦记着桑木科，却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