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4节 一生最好的礼物
第二天大家都早早起床，尽管睡得很少，看起来个个都精神炯炯。
殷勤洗完脸就冲到张随面前低声说道：“我昨晚一夜没睡……”
“为什么？”张随喝着奶茶问道，“不习惯睡陌生床铺还是想着某些人而难以如眠？”
殷勤白了张随一眼，解释道，“床有点硬。我睡到半夜，想起来叫你们，可是又怕打扰你们……”
“真是笨！我呆会我跟桑木科说一声，省得你这个大小姐受折磨。”张随笑道，“不过……要有好处才干。”
“好处是吧？行！我看蓝娜喜欢你。我给你说媒，让她嫁给你。”殷勤一本正经道。
“你……”张随气得直吹气。
“你什么你？我知道你乐意。你看看蓝娜那么漂亮。你只要跟桑木科说把我包里的毛毯和被套换上就可以。这事我就帮你搞定！”殷勤得意地笑着。她真的开始报路上被张随玩笑的仇了。
“原来你那一大包就装那些东西啊？你累不累呀？”
“我当然不会累，反正又不是我提！”
“最毒妇人心！”张随小声道。
“你说什么？”殷勤捋起袖子，发觉很冷，于是又放了下来，说道，“呆会还要把那些东西送给他们。”
喝完奶茶，又吃了些面食，殷勤叫桑木科将她的两个包都提出来。张随也将自己的包提出来。殷勤从包里拿出一套西装，送给桑木科他阿乌的，还有三件厚厚的羽绒服，桑木科、阿呀、蓝娜各人一件，还有裤子，帽子，还有许多营养品和美食。张随看了瞠目结舌，阿乌和阿呀更是连连说着“土吉切”。（注：土吉切，藏语里表谢谢。）
张随只买了一条电热毯和一身衣服，衣服的牌子和料子远不及殷勤买的，样式适合乡村妇女。更没有像殷勤一样将桑木科家里有几个人都搞得清清楚楚。阿呀看了笑得眼泪都流下来的，想上前摸摸张随，可是抬了一下手又缩了回去。张随以为桑木科的母亲不好意思，用他最真实的笑容说道：“阿呀，回头让桑木科教您怎么用。”桑木科对她阿呀说了几句，阿呀使劲地点着头，那眼眶里的泪一个劲地转，让他们都无法理解，只能猜测是藏人情感直接，纯朴单纯。
腊月二十四的这天，家家户户都要修整屋内上下火铺。据说这天火铺神要升天，修整火铺就不会得罪火铺神，直到腊月三十，火铺神才返回。
俗话说：“农历二五六，杀猪磨豆腐。”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汉人急着买年货的时候。为了全家的团圆，在外的儿女都风风火火往家里头赶。
桑木科说：“藏人不兴过春节，在外为僧为商的人少，但摩梭人却即过春节，也过藏人的藏历年。我们就是那样。藏历的特点，是每月的日数，有重有缺。好的日子可以重，如初四是吉日，就持连两个初四，相反，不好的日子可以缺，如初七是凶口，可以取消。只要是好的节日，我们愿意重复着过。”
阿呀第二天早早就去拉萨了。桑木科说：“阿呀去朝拜活佛，感谢赐给她一生最珍贵的东西。”
“一生最好的礼物……”张随心里念叨着，“我一生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上帝赐过我吗？应该是有的，只是一时想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