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3节 一舞《天鹅湖》
“你总是在我绝望的时候才肯出现。”吴娟心底笑着，一瞬间，泪流刷刷地流下来。
桑木科赶紧丢下手中的玫瑰，往兜里找纸巾。他记得刚刚做家教时，那小女孩分给他一包“心心相印”面纸。平常他从不带纸巾，吴娟递一张，他就用一张。
“真是运气！那女孩一定就是骆卡卓玛扮成的。她知道我今晚要为心爱的人擦拭眼泪。”桑木科边擦边想。
灯光师把一束灯光融化为一束，就在桑木科给吴娟擦泪的时候，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还夹杂着无数尖叫。叶馨鼓得手都疼了。
“我要花！”吴娟指指地上的玫瑰轻轻说道。
“哦。”桑木科转身捡起，发觉花已经摔坏了，那花贩不是说花很新鲜吗？他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可怕。十块钱买一些花枝条。十块啊！除了吴娟，没有人可以让他舍得这样放血。
他把花递到吴娟面前，整个操场都沸腾了。灯光下，桑木科的手中拿的那一束是没有花瓣是玫瑰，只有光秃秃的枝条。
可是，没有花瓣的玫瑰也美丽。吴娟忍不住一下抱住张随，桑木科没有想到吴娟会这样，来到这个花一样醉人的城市，他反而不敢拥抱吴娟了。一时他手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捎顿一下只好把手轻轻地搁到吴娟的肩膀上，感觉吴娟的身体不停地在颤动。
那一刹那，桑木科仿佛看见骆卡卓玛出逃时扭曲的脸。
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吴娟拉着桑木科的手往台下跑。那么的勇敢！叶馨的眼睛都湿了。
接着是阿吉的吉他演奏《其实你不懂我的心》。看着阿吉那黯然的姿态，叶馨心底浮现出张随低头的样子，那样子令她心里好难受。她想起张随，也许真的像殷勤所说的，自己根本无法放下。
“张随，你为什么不懂我的心？你就不在意我的感受？我们曾经是如此的相爱，你为什么就不尊重我？你怎么会突然变成那样？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叶馨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掉下来。
自从刚刚吴娟的节目结束后，操场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浓。当主持人说下面的节目是双人舞《天鹅湖》时，叶馨不由地挺起了腰。可当听到表演者是张随和殷勤时，叶馨挺起的身体就在凝固了，脑子一下近乎瘫痪。
叶馨想：“难怪殷勤说假如自己知道她的搭档是谁，自己就不会来了。不过，假如她事先说出，自己真的不来吗？”她没有把握。
叶馨想，她早该想到是张随了。除了他，到哪里找这样亦刚亦柔的身体呢？记得殷勤大一的时候，和一个舞蹈系的师兄练习，可练到一半，殷勤就郁闷得跑了，让那位师兄颜面扫地。
优美的旋律，节奏时快时慢。殷勤带着几分羞涩，几分妩媚，和张随手牵着手，时而拥抱，时而分离，时而旋转，那些动作，张驰有度，不用翻译，不用解释，心灵就可以直接聆听。
恍惚中，叶馨感觉那被张随抱着旋转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殷勤。可惜那是舞台，那是殷勤的世界，不再是属于她的小宇宙。尽管她曾经拥有过、晕眩过。想到过去，爱就像一朵凋零的玫瑰，她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瓣一瓣地零落，却无能为力。
叶馨不知道舞曲什么时候结束，丢下手中的玫瑰，双手掩面，冲出人群。可是还没有冲出人群，主持人的声音在一片掌声过后，报着下一个节目：《英雄泪》，张随独唱。叶馨情不自禁地停住脚步，她真的想离开，可是迈不开步子。三年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张随的声音了，现在在什么样子的呢？自己这是在留恋吗？
“山是山……水是水……往事恍然如云烟……看过冷漠的眼神……爱过一生无缘的人……才知时间人情永远不必问……”叶馨在那伤感的歌声中啜不成声，她爱过一生无缘的人……
爱已经诞生，可冬天没到，就已经早早夭折。所有的过去都已化作云淡风轻。爱过的人已经离开，伤害依旧绵绵无期。
叶馨好恨，恨自己一直没有勇气忘记张随，忘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