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会后，唐俊把王副院长和欧阳一鸣招呼进了他的办公室。坐下后，唐浚旱：“根据咱们研究院以前制定的利润提成方案，你们考虑，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兑现这部分提成了。”王副院长说：“是啊，这部分是要兑现了，一直很忙，也把这部分给忽略了。”哈哈笑了两声说：“恐怕提成最多的要数欧阳院长和我喽。不过，我和欧院长都是研究院的领导，有些……”
    唐浚旱：“既然咱们有这样规定，也是在院内各层公布的，就必须兑现。我当然知道你们俩的提成会最多，你们也为研究院带来的效益也最多嘛。不用担心你们俩是领导怕人议论。你们不拿，其他的同志才会在背后议论的，你们俩不拿别人敢拿啊？不兑现的话同志们要议论的，现在都不知会不会有议论的了。再不兑现咱们也等于失信了嘛。”王副院长点点个头。
    欧阳一鸣低头想了想，说：“我个人的想法，我提成的这部分暂时不拿。现在我也用不到。我是这样考虑，不管有多少提成，我想都存在研究院里供研究院发展用。用得上的时候我再来领。”看了看王副院长笑笑说：“王院长，这，这只是我对我这部分款提成的意见。”
    王副院长笑了说：“一鸣，你这个想法很好，咱们俩就这样，我没意见。但咱们不能要求别的同志也这样。”唐浚旱：“你们俩的意思我当然清楚，你们作为领导为了研究院的发展考虑，这样也好。”顿了顿说：“这样，你们俩的提成部分让财务部给你们掐个日期算一下，给你们写上借据，利息也是要照算的。你们啥时候需要用这笔钱，随时可以从财务部提取。至于其他的同志咱们也不要提这件事，人家该拿的就让人家拿走。这是我的意见。”
    王副院长说：“我赞成。利息的问题我看就免了吧。”欧阳一鸣也就笑笑点点头。
    几日后财务部统计出具体数据，当欧阳一鸣在唐俊那里看到后吓了一跳。
    他的累计的提成已经将近陆拾万元。王副院长的提成也超过三十万元。欧阳一鸣尽管心里兴奋，但还是说：“这样一大笔钱拿在手里还真有些令人心慌。”唐俊笑道：“国家鼓励一部分先富起来，你们就是先富起来的典型，是靠自己的知识先富起来的。”
    王副院长显然也很兴奋说：“我还从没考虑过会有多少提成的问题，这猛一看到是挺吓人的。”欧阳一鸣说：“确实是没考虑过，哪里想得到会这么多的。”唐俊笑了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为研究院创造了多少利润？这只是你们所创造利润的百分之五，你们算一算，你们为研究院创造了多大的价值？”欧阳一鸣和王副院长对视了下笑了。
    王副院长想了想说：“唐市长，我认为我们的这笔钱应该有你的一部分。”欧阳一鸣点头说：“王院长说的是。”唐俊笑笑说：“你们这样想就错了，咱们制定的政策是奖励科技人员的，我没有任何成果当然不会有提成。你们没有科研成果也不会拿到这笔提成的。”王副院长说：“这样，其他的同志我们不说，就我和欧院长的这些提成是要匀给你一部分的。”
    唐骏扳起了脸，严肃道：“研究院能够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作为现任院长我已经非常满意了。你们俩和咱们院的其他科研人员一样，没有多拿一分钱的提成，这是公平的。我要是为研究院有了科研方面的贡献，创造了价值，我也会很心安理地拿这笔提成。我要是拿了你们俩的提成就是政府官员受贿啊，那不是让我犯错误？”笑了笑说：“你们俩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要为我考虑这些的。就这样吧，你们要暂时用不到这笔钱就存在财务部，财务部给你们写上借据盖章。需要用随时到财务部去取。其他人员的提成这两天要发放完毕。”
    这日下午，财务部来人将财务部和研究院盖章的借据送到了欧阳一鸣的办公室。欧阳一鸣看到这张借据虽然表面平静，但这将近六十万元的巨款虽不是飞来的横财，也是令他在激动的同时有一些忐忑，在兴奋的同时隐隐感觉有一些不安和心慌的。
    欧阳一鸣下班后将这张借据放进公文包里下了楼，几个月前新购置的属于欧阳一鸣专用的桑塔纳已经在楼下等候。下楼时与办公室主任走在了一起，办公室主任对欧阳一鸣说：“欧院长，年后你的驾驶证就可以拿到，我已经和交警队说好了。”欧阳一鸣笑笑问：“要考试吧，我还真要去学几天。”办公室主任笑笑说：“考试也就是走一下过场，还不是手头动一动的事啊？怎么样，能开了吧？”欧阳一鸣笑着点头说：“基本上可以的，可现在虽说能开，但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办公室主任说：“练一练就行了，手里有证以后去什么地方自己开车也方便。”欧阳一鸣笑笑。
    欧阳一鸣回到家就进了厨房，将那张装在信封里的借据递给了毛玉琴说：“这是我这两年的研究成果利润提成。我考虑，还是先放在研究院，这是研究院给开的借据你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家里需要用就可以到财务部取。”毛玉琴拿着那张借据看着，手就开始哆嗦，口中说：“我的天！这样一大笔钱？我，我都有些，有些害怕。”欧阳一鸣笑笑说：“你放心，这是正当的收入，是我应该得到的。”毛玉琴说：“这我知道，可这么一大笔钱可怎么花啊？”欧阳一鸣笑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花。”毛玉琴看着他道：“家里哪里需要用什么钱的？这钱放在你们研究院好，还是放在研究院。以后你和徐慧结了婚，你们俩商议怎么花。”顿了顿说：“我去给你锁好。”说着话出了厨房进了堂屋将这张借据锁进了橱柜里。
    晚饭后，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又和欧阳一鸣说起这个问题。欧阳安平不无忧虑地说：“这么多的钱拿在手里有些烫手啊，这笔钱虽说按你们院的规定是应该拿的，可我总还是感觉不踏实，现在，咱们一分钱都不要用。”毛玉琴瞟了他眼说：“应该说没什么要担心的。国家不也是提倡重奖有贡献的科技人才啊！一鸣虽说是研究院领导，但最重要的他是科技人员，他们院既然有这样的政策，别人也和他一样也领取了相应的提成，咱们就没什么不踏实的。王院长不也是一样得到了啊？现在咱们是用不到这笔钱，一鸣把钱放在研究院也是相当正确的。”欧阳安平说：“咱们什么地方可以用到这样一大笔钱啊？以后也不一定能用到。一鸣现在的工资比咱们两个人都高，而且待遇有那么好，上下班车接车送，这样的享受我都感觉有些早了。”毛玉琴有些不高兴，说：“你啊，一辈子小心翼翼的。这些待遇是咱们一鸣用他的辛勤付出，用他做出的成绩换来的，是他应该享受的。你要有这样的本事你也享受！”
    欧阳一鸣笑了说：“你看你们俩，为这件事没必要这样争来争去。我在刚知道这笔钱时也是心有顾虑。这笔钱咱们现在是用不到，所以都放在研究院。真要能用到，就是拿在手里也不要有什么不安的。本来对科研有功人员这样的规定在建院开始就已经制定了的，也不是我当了副院长以后才有的，这笔钱我也拿得心安理得。现在咱们用不到，作为研究院的领导，我和王副院长把这笔钱借给单位发展用，我想任何人更说不上什么。很多人科研人员应得的提成已经拿到了腰包里，我和王院长应该得到的这些放在研究院谁就更不能说什么。没有这样的政策，恐怕研究院也不会发展得这样快。现在我们院的科技人员谁不是在千方百计的找项目？没有这样的动力，科研人员主动去找项目的事情可能就不会有。对于这点，我倒真是很佩服当初唐副市长的远见。只有这样研究院才有可能多出成果，才有可能发展。”
    毛玉琴转头看看欧阳安平笑了说：“你听听一鸣说的，有条有理。一鸣经过这两年的锻炼也算是有些水平了，也有领导者的那种气派了。安平，一鸣的事他自己是有主见的，这些事咱们可以参考，但大主意还是要一鸣自己拿的。”
    欧阳安平笑笑说：“我也是这些年见到的太多，对这件事总是感觉有些担心。不过，有些关键性的问题你还是要和我们说说的。”毛玉琴说：“你爸爸说得对，我们虽说有些事情只是给你些参考意见，但我和你爸爸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给你些参考意见的。”欧阳一鸣说：“你们的阅历多，我当然会向你们请教的。”毛玉琴和欧阳安平就笑。
    欧阳安平说：“这件事不要到外面去说。树大招风。”毛玉琴就说：“这还要你说啊？”欧阳一鸣说：“研究院之所以没有公布每个人的具体提成，我们也考虑到了这方面的内容。我们要求这件事不公开。但对提成有疑意的人员可以去财务部查询。”毛玉琴说：“这样做比较合适的。”欧阳安平点点头。
    毛玉琴说：“这笔钱到啥时都是你欧阳一鸣的，我们不会用。”欧阳一鸣说：“妈，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什么就是我欧阳一鸣的啊？家里人谁需要都可以用。我现在不是还没结婚吗？”毛玉琴说：“你有这份心就好，不过这笔钱应该是你和徐慧的。你现在每月的工资都是交给我的，等你结了婚，你的工资我也不会给你保管。”
    欧阳一鸣笑了说：“你这样说就跟我不是这个家的人似的。”毛玉琴说：“你们几个都是妈的孩子，但事情要这样做。以后你的弟弟妹妹假如需要你的帮助，也是要你同意的，我们做父母的决不干涉这些事情。”欧阳一鸣说：“照顾自己的弟妹当然是我份内的事，只要我知道就要管。这些你们放心。能在这辈子成为亲兄妹，也是几世修来的，还能不珍惜啊。”
    毛玉琴点头说：“你能这样想就对。这也是你这个做哥哥必须具备的思想。你们几个都很让父母放心的。冬冬的成绩也很好，我想他以后考上名牌大学也不是问题。以后我和你爸爸要都不在了，你可就是他们的主心骨。”欧阳一鸣说：“妈，你看你，现在说这些话干吗？听得人心里不舒服。”毛玉琴笑了说：“好，不说了。”
    欧阳安平问：“徐慧这段时间来电话了没有？”欧阳一鸣说：“前一阵来过的。她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估计最近几天她会打电话过来的。”毛玉琴说：“过得可真快，转眼就两年了。”欧阳安平说：“是啊，是很快的，明年玫子也要毕业了。”
    毛玉琴说：“一鸣，你和徐慧的年龄也不小了，你们俩领了结婚证也有两年了，我看，等徐慧回来你们俩就把婚礼办了。”欧阳一鸣说：“等徐慧回来我和她商议下。但你们想，她大学毕业没多久就出去学习了，学习回来还是要做些事情的。”毛玉琴说：“结了婚暂时不要孩子就是了，工作也影响不到哪里去。”欧阳一鸣说：“等她回来看看她的意思。”
    毛玉琴点点头，想了想说：“一鸣，你这两年的春节都忙，今年春节你要不是很忙，应该去看看徐慧的父母的。你和徐慧是领了结婚证的，在一定程度上徐慧的父母就是你的岳父岳母，你是应该去看看的。”欧阳安平说：“你妈说得对。”欧阳一鸣说：“我春节去一趟。”顿了顿说：“还是让玫子和我一起去吧，到那里看看就回来。”
    过了两日，徐慧果然打来电话到欧阳一鸣办公室，说她将于二月底或三月初，也就是过了春节回来。说本来他们这些人也是想在春节前能够回来的，但不能按他们想的做。就让欧阳一鸣问候家人过年好。说了会话，欧阳一鸣就说到春节想去她家的话。
    徐慧说：“你早应该去。”欧阳一鸣说：“去年和前年都想去的，可实在忙得脱不开身，只是打了电话去过去问候了下，今年我和玫子一定过去看看他们。”徐慧说：“见了他们的面和他们解释下，就说你这两年太忙，我也在电话里和他们说过你实在是忙得脱不开身的。”顿了顿忽然说：“对了一鸣，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欧阳一鸣问：“又要交待啥？”徐慧说：“一鸣，我说了你可别怪我。”欧阳一鸣疑问道：“怪你？怪你啥？”徐慧说：“我和你领取结婚证时没有告诉他们，我爸爸妈妈到现在都不知道的，你见了他们不要说。”
    欧阳一鸣心一惊，慌忙问：“你那时不是说他们同意的吗？”徐慧说：“我那时对你们撒了谎，怕你和你的家人说我。这件事你也不要和你的家人说起，不然你的家人要说我会撒谎了。”欧阳一鸣听着心里就有些生气，说：“你也是，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和你的家人说一说的？”徐慧说：“我那时想给他们说的，怕他们再问这问那的，那时候我不就是心里想着你和刘燕的事，怕你变心我才那么着急地吗？我能把你和刘燕的事说给我父母听啊？”
    欧阳一鸣有一会没说话。徐慧问：“怎么了，生气了？”欧阳一鸣说：“有一点。”徐慧笑了说：“乖，别生气，见了你的面我当面给你陪不是。”欧阳一鸣就怪道：“你啊，尽干这些让人想不到的。你说，我要是以前给你爸爸妈妈打电话不小心说出来，你爸爸妈妈能不生气啊？”徐慧说：“以前我也是疏忽了，好在你没提起过。现在和你说也不晚嘛。好了，不说了。想你！”欧阳一鸣就笑道：“挂上吧，这一阵会要不少电话费的。”徐慧笑道：“说爱我。”欧阳一鸣笑了，说：“爱你，想你。”徐慧就咯咯地笑。
    过了几日，欧阳一鸣开车带着欧阳玫、欧阳冬冬去了苏州。老爷子给徐慧的爸爸带了六瓶老陈酒。毛玉琴买了很多蟠州的土特产让欧阳一鸣徐慧的家人带了去。
    欧阳一鸣兄妹在徐慧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与徐振明和杨萍说要回去。
    徐振明和杨萍以及徐慧的外婆极力挽留，欧阳一鸣说：“单位还没放假，年前我的工作还很忙，今天我们开车带冬冬转几个景点就直接回去。”徐振明和杨萍就让欧阳一鸣回去问他家的老人好。拿上匆匆买来的一些点心之类的让欧阳一鸣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