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欧阳一鸣这一段时间精神萎靡，老太太和程教授的相继去世对他的打击可以说是致命的。老太太是他的至亲，程教授是他最尊敬的导师。程教授的离世也无异于他的亲人离去。
    那天，程教授弥留之际，欧阳一鸣和程教授的家人，学校的多位主要领导及学校的部分教授，一直陪伴着程教授安详的离去。程教授临去前的那几个小时已经无力说出话语，但当欧阳一鸣的目光与程教授的目光相遇时，他分明感觉得到程教授对他的期望。程教授离去时，欧阳一鸣和程教授的家人同样失声痛哭，那份由内心里表达出情感，令程教授的家人和学校的多位领导，以及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感动。
    这之后的多日欧阳一鸣很少话语。姜玉其好几次拉他去散步他也不去。那些天，他的生活轨迹就是宿舍——教室——食堂——图书馆。他的脸上也从没有过一丝的笑意。徐慧每每看见那样副神态都心疼不已，很多次嘱咐姜玉其多和欧阳一鸣说说话。姜玉其也挺为难，每次吆喝欧阳一鸣出去，每次欧阳一鸣都是摇头说不去。
    如此半个月后，欧阳一鸣的心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这日晚饭后，姜玉其出了饭堂便又拉欧阳一鸣去散步。欧阳一鸣点了点头。
    这些天，徐慧对于欧阳一鸣的反常表现也是困心横虑，可又没什么机会去劝说他一番。有几次，徐慧在吃饭回来或从教室回宿舍的时候，也是有意等他说了几句话语，欧阳一鸣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应着，不愿意多说一句话。这会看见姜玉其和欧阳一鸣没向宿舍走去，便拉着李璇随在他们两人身后的不远处慢行。
    徐慧看着前面的欧阳一鸣轻轻地叹了口气。李璇也知道，这些日徐慧也是为欧阳一鸣心烦着，徐慧也曾不止一次地与她说过欧阳一鸣。李璇总是安慰她，过一阵欧阳一鸣就会好的。这会徐慧说：“看他这样也真能把人愁死。”李璇说：“也可以理解的，他奶奶刚刚去世，程教授这又病逝程教授对欧阳的情感大家也是知道的。两件事一起来，再刚强的男人也会懵一阵。今天他能愿意出来散散步，说明他的心情已经在好转了。”徐慧点点头，说：“这一段也确实难为他了。”
    走了一阵，四人相遇到一起，徐慧和欧阳一鸣的眼光碰到一起时，看着欧阳一鸣有些凹陷的眼眶和那消瘦了很多的面颊，一阵阵地心疼和酸楚，眼圈就不由得发红。欧阳一鸣分明看到徐慧眼中闪动的泪光，急忙转过头去，眼泪也就在眼眶打转。姜玉其和李璇了看得仔细，心里也是酸酸的。默默走了几步后，李璇说：“找个地坐一会吧。”于是四人走向草坪。
    四人坐下后无语，徐慧也不顾姜玉其和李璇的眼光，就直盯着欧阳一鸣脸看。稍顷后徐慧看着欧阳一鸣惜疼道：“你看你这段时间像什么样子了，你这样谁的心里能好受？”欧阳一鸣心一颤，低头不语。李璇说：“徐慧这些天也是整天咳声叹气的。大家都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可你也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说实话，这几天咱们几个好朋友都在担心着你。人总是要分开的，总不能将这份伤感老是留在心里的。”徐慧眼中流泪也不说话。姜玉其叹口气说：“你这整天一言不发的可真吓人，也不知该怎么劝你。”欧阳一鸣说：“谢谢你们的关心，这段时间确实是不好受。”
    徐慧抬起头来看着他，泪眼汪汪地怨怪道：“你不好受，你不好受人家心里就好受啊？你看你整天那个样子，就跟丢了魂似的，你知道人家心里是啥滋味？我给姜玉其说过好多次，要你出来散散心，可每次你都不出来，窝在心里能窝好啊？”说着话就忍不住低声抽泣。
    欧阳一鸣一阵脸红。他心里知道徐慧之所以这样怪他，也是由心底对他的关爱。也只有在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关爱至极，或者说爱之甚深时，才会爆发出这样的情感。在这时，欧阳一鸣的心里就满是对徐慧的愧疚。红脸嗫嘘道：“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李璇和姜玉其都被徐慧的这番情不自禁的表白感动了。一时间两人眼眶中也充盈着泪水。
    四人低头一阵没言语，李璇在心里感慨了徐慧对欧阳一鸣这份真挚的感情后，首先抬头笑了笑说：“你看你们俩，谁也别怪谁。这会，我们就只有羡慕的份。”欧阳一鸣和徐慧便又双双脸红。徐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瞥了欧阳一鸣眼没说话。欧阳一鸣又在这时想到了刘燕，想起了他和徐慧的这份不了情，心又沉了下来。低着头也没言语。
    姜玉其笑笑说：“要说，还是你们俩近，徐慧对欧阳的感情和我们对欧阳的感情不同，她当然更着急。可是欧阳，咱们也是这么好的同学，在我们的心里也是那你当作亲兄弟的，看到你那个样子也真是着急，但就是不知能怎么样帮帮你。”欧阳一鸣抬头说：“我知道你们的心意，真得感谢。”姜玉其笑笑说：“我们还要你谢啥？你能开心起来，大家的心里就好受。好了，这事不再说了，欧阳也是对失去两位老人无法控制情绪。”顿了顿说：“欧阳，以后有什么事可千万别闷在心里，大家说说话心里也敞快些。”欧阳一鸣点点头。
    此时的欧阳一鸣心里知道，就是再为徐慧对他的这份情而忧煎，脸上也不能在表现出什么了。于是故作轻松的与他们闲谈。好一阵后才回宿舍去。
    欧阳一鸣躺在床上，闭眼想着，眼前又浮现出刘燕的影子，心里暗说：“刘燕，你能知道我这一段时间的煎熬吗？我真想和你说说话啊。”心里想着时，就想到了徐慧，就又为徐慧对他的情而熬煎了。
    自然还是他不知想过多少次的问题：“徐慧这样对我，往后和她的感情究竟应该怎么处理？徐慧在知道我与刘燕恋爱消息后会是怎么样情绪？”这晚，他又很晚才睡去。
    翌日上午，欧阳一鸣接到了刘燕的来信。信中说，她计划在十一月上、中旬的时候来金陵。来之前她将会打电报过去，电报上会说明到金陵的具体日期，让他接电报后，还是在晚上七时去午朝门等她。并嘱咐他，这一段她的工作很忙，很少在办公室，不要再打电话过来。说也没多长时间就可以相见了，要他千万注意身体。
    刘燕信里带给欧阳一鸣的消息让他欣喜若狂，那次电话里，他只以为刘燕是随便说说的，也本以为在毕业前是见不到她的，却没想很快就会与刘燕想见。
    他计算着刘燕所说的十一月中旬，现在已经是十月的下旬了，那么说，也就在最近的一、二十天里就能见到眠思梦想的爱人了。
    看信后兴奋之余，欧阳一鸣便计划着刘燕来时，假如不在星期天用什么理由请假，想着刘燕到来后肯定要白天黑夜的与她守在一起；想着他们见面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刘燕又该是怎样的兴奋；想着他们刚见面会是先说话还是先拥抱；想着刘燕和他会不会激动得流泪；当然也是想到了他们俩肯定会疯狂的做爱。
    这天下午课间时，姜玉其看着面带喜气的欧阳一鸣说：“你这人也是，徐慧要不骂你几句还真不成，昨天和今天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欧阳一鸣抑制不住心里兴奋，红脸笑了说：“去你的。”姜玉其打趣说：“看来现在气管炎已经是通病。再难治的病被老婆一管准见效。”欧阳一鸣此时就又想到徐慧对他的情感来，心就募地一沉，低下头去，但片刻后，心情还是被即将见到刘燕的兴奋所代替。
    姜玉其也没注意他的脸色有些变化，看着欧阳一鸣问：“晚上出去喝两杯吧？”欧阳一鸣抬头看着他问：“是你酒瘾又来了吧？”姜玉其抬手捶了他一下说：“别狗咬吕洞宾！我是看你现在心情好了些，所以才想出去喝两杯的。”欧阳一鸣笑了笑说：“得了吧你，还不是你肚里的酒虫又在叫了！”姜玉其嘿嘿笑了两声说：“还真有些是，自从朱海涛……”话没说完停下，语气有些沉重说：“自从朱海涛出事后，我出去喝酒的机会也少了。前一阵，看你那个样子，有心想拉你出去喝点酒散散心，也没敢和你说。”欧阳一鸣说：“，酒能解愁完全是骗人的，我喝酒会越来越闷。”姜玉其笑了说：“这可不是我说的，自古到今不都这样说啊，一醉解千愁。”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啊，醉了还能知道啥？可不就不能想任何愁事了。”姜玉其笑道：“李白、苏轼醉得不省人事才写出了千古好文。”
    欧阳一鸣突忽想到那次朱海涛在医院说起姜玉其醉酒的事，噗地笑了说：“你不省人事时可只会施肥。”姜玉其霎间没想起来，看着他狐疑地问：“施肥？在哪施肥？”欧阳一鸣开心地笑了说：“给马路上的大树呗！”姜玉其瞬间明白，红脸推了欧阳一鸣把，笑着道：“去你的，这都是、都是朱海涛那小子瞎编的。”
    这时节，李璇和吴莹莹走过来，见他俩这么开心，两个人就同时盯着欧阳一鸣的脸看，也是感觉欧阳一鸣今天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李璇没问欧阳一鸣什么话，却是冲着姜玉其问：“啥事这么开心啊？”姜玉其说：“晚上我带欧阳出去开开心。”李璇问：“喝酒啊？”姜玉其看着她，故意扳起了脸道：“老爷们出去还不就是喝喝酒！”蹲了一顿道：“哎，我说，妇女别问这么多事好不好？”姜玉其的话意是丈夫出去喝酒，老婆别问这么多。
    欧阳一鸣和吴莹莹、李璇自然都听出了姜玉其的话意。欧阳一鸣笑了笑，吴莹莹就捂嘴笑。李璇笑着，抬手打了姜玉其一把说：“再胡说我缝上你这张臭嘴。”笑了两声，瞥了眼欧阳一鸣，看着姜玉其说：“我们也去啊。”姜玉其笑道：“你去，我害怕。”李璇翻了他一眼说：“怕啥？你不是老爷们吗？喝两口酒就怕了？”姜玉其嘿嘿地笑，说：“服了你。”李璇笑了几声问：“晚上在那？”姜玉其看着欧阳一鸣说：“干脆还到原来那个地方，那地方便宜。”欧阳一鸣点了下头。李璇说：“那好，就这样定了啊。”说完话拉着吴莹莹就走。欧阳一鸣的心里却募地沉了下来，心里说：“李璇和吴莹莹肯定要拉徐慧去的。”
    下课刚出教室，李璇跑到欧阳一鸣和姜玉其面前说：“哎，你们俩先去，最好还是那间雅座，徐慧说回宿舍去一趟有点事，我们随后就到。”姜玉其答应。欧阳一鸣心里沉沉地。
    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到了那家饭店，先是要了那间雅座，两人喝着水闲聊。一刻钟后徐慧和李璇、吴莹莹来到。进门后，李璇没有落座便问都点了什么菜。姜玉其说：“领导不到我们敢点菜啊，不对领导的口味那是犯大忌的。”李璇抬手打了他一下问：“谁是领导啊？”姜玉其拿眼冲徐慧挤了下眼睛，嘿嘿笑了两声说：“我可不敢说你！”徐慧和欧阳一鸣都看到了姜玉其的眼神，脸红了红都没言语。
    这时服务员进了门，姜玉其将桌上的菜单拿起，送到徐慧面前。徐慧没接，说：“我就点一道糖醋鱼，其余的你们看着点吧。”欧阳一鸣心又是一动，自然心里清楚这道菜是徐慧给他点的。姜玉其他们三个自然也知道，看着脸红红的欧阳一鸣就笑。片刻都点了菜，要了一瓶酒，李璇看着姜玉其问：“今天打算怎么喝？”姜玉其笑了说：“手下败将……”看李璇瞪眼看他，急忙停住口笑说：“我是你的手下败将，不敢和你喝。嘿嘿，今天也就我、欧阳和你三人喝。你看着办就是。”徐慧说：“欧阳喝不多的，要喝你们俩喝。”姜玉其看看徐慧，又转头看着李璇道：“看，领导发话了，今晚这酒可就是咱们俩的了。”李璇说：“我陪你就是了。”姜玉其道：“陪我？还是我给你作绿叶吧。”众人就笑。
    欧阳一鸣此时的心情是喜忧交加，喜的是今天接到刘燕的来信很快就可以见面，忧的是徐慧现在已经不在这几位面前有什么顾及了。现在的徐慧，在这几个人面前，是完全把她摆在欧阳一鸣公开关系后未婚妻的位置的。徐慧的这种表现，欧阳一鸣现在倒不感到怎么的害羞，只是在心里异常不安，甚至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此时，他的脑中又思索着不知想过多少遍的问题，那就是如此下去，以后该怎样面对徐慧。想起时就感觉异常的烦闷，头脑发涨。
    欧阳一鸣瞥了一眼徐慧，看着姜玉其说：“今晚我也陪你们喝。”徐慧听了他这话，转头瞪眼看他。欧阳一鸣假装没看见,说：“今天我也来个一醉方休。”李璇看着徐慧脸上的表情，对欧阳一鸣说：“今天谁也不喝多还有几个月就要各分东西了，这样的相聚以后会很少了，大家一起说说话。”姜玉其和吴莹莹就附和着。
    徐慧转回头低头想着。欧阳一鸣心里知道，刚才由于心烦话语失控令徐慧有些难堪了，此时就有些后悔，心里便涌出了丝丝的愧疚，强笑着说：“李璇说得也是，就随便喝一点，我，我也是开开玩笑。”说话时偷偷眼瞟徐慧。徐慧听了他这话，抬起头瞪眼看着他说：“啥玩笑？我看你就是想逞强？还一醉方休！”欧阳一鸣红脸低下了头。姜玉其看着说：“其实，欧阳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他也就是想活跃下气氛，也难得他这段时间心情像今天这么好。”徐慧说：“不是怕他喝，你看他最近的身体，他不是说着玩的，他是真想一醉方休，喝多了就能忘啊，关键还是要自我调节。你们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酒再喝多了，身体能承受得了？”
    众人听了徐慧这句话都低下了头。要是先前众人听了徐慧的这句话，可能就会开一些欧阳一鸣的玩笑，但现在谁也没这心情。李璇和吴莹莹就想到她们心里的伤感，也是而暗在心里为徐慧对欧阳一鸣这样真挚的感情感慨。姜玉其就为徐慧如此的爱着欧阳一鸣而感动。而欧阳一鸣的心里则更加充满了对徐慧的愧疚。
    恰也在这时服务员将两盘凉菜和酒端上来，摆好后离去。姜玉其拿过酒瓶说：“今晚就这一瓶酒，李璇喝一半，我喝点，你们三个随意。”说着话起身斟酒，给李璇斟得多些，其余人都斟了一些。李璇端起杯微笑着说：“今天为什么呢？就为咱们几个同窗几年亲如兄妹的好同学吧。”众人端起杯。
    吃着菜，吴莹莹有些伤感地说：“再过几个月大家咱们就要分开了，以后也不知啥时能见一面。”姜玉其说：“就是到了天涯海角，咱们几个也要经常联系的。”李璇说：“玉其这话说得对，以后，咱们几个不管分在了什么地方，不管以后咱们干什么，不管以后混得咋样，咱们几个就是亲兄妹，谁也不能忘了谁，谁也不能丢下谁。以后万一谁能混出了个人样来，大家都要记住互相帮一把。”姜玉其说：“李璇这话我赞成。咱们几个虽说不是亲兄妹，可我感觉就和亲兄妹无异。”吴莹莹此时眼含泪花说：“我、我一想到很快就要和你们分开，就、就很伤感。”众人的心情又沉了下来。李璇开口道：“唉，你看咱们几个，就和要生离死别了似的，早晚是要分开的，只要大家心里都有咱们这几个，就是隔得再远也会感觉到很近的。”姜玉其说：“这话说得好，就为这心连在一起干杯。”众人又都举杯喝下。
    吃了几口菜，姜玉其斟了酒，放下酒瓶看了眼吴莹莹，转头对李璇说：“咱们现在最羡慕的要是欧阳和徐慧，他们俩是要相守一辈子的，真的是羡慕。我们祝你们俩永远幸福。”欧阳一鸣心里格登了下，霎间竟又感到浑身发抖。徐慧心里甜蜜，瞥了眼低头的欧阳一鸣，扫了几位一圈说：“我们也希望在坐的几位都能过得幸福，过得美满，过得开心。”说着话举杯。
    欧阳一鸣偷偷睨看徐慧眼，心里颤抖，兀自在心里愧疚地说：“徐慧啊，你又怎么能想到，就会在不久后的日子里，我将带给你令你无法忍受的无情的痛苦，到了那时你怎么还会有快乐啊！这些楚酷，都是我这个在心底在乎你，喜欢你，把你当作至亲的男人将要带给你的；也是你在心底认为最值得爱，但却是你最不应该，也最不值得爱的男人将要带给你的。徐慧，我不愿意这样，一万个不愿意啊！可是我却又不得不伤害你，我是混蛋啊！”想着时，心里生出极大的愧疚和悲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哗地流下。
    徐慧坚欧阳一鸣低头坐在那，想着什么也不抬头，伸手拉了他一把。欧阳一鸣抬起头，众人这才见到欧阳一鸣眼中流泪。徐慧的心里霎间酸楚，眼圈就红了，看着他道：“你这是干嘛？今天咱们几个聚在一起挺开心的，你这样还让大家怎么吃饭？”欧阳一鸣便就脸红，伸手端起杯，脸上挤出笑，说：“对不起，对不起大家。来干杯。”说完话就将杯中的酒干了。
    众人喝下杯中的酒吃菜。姜玉其看着欧阳一鸣怪道：“本来我看你今天挺高兴的，就想带你出来开开心。就没想你欧阳还老这样想着。”徐慧接过话说：“就是啊，大家都是为你好。你这样总是走不出阴影，脑子老是想着去世了的人，精神状态啥时能恢复过来？你就是再这样，能把他们唤回来？”欧阳一鸣自然也不好解释什么，暗在心里说：“不能在大家面前这个样子，不然大家的心情都不会好，自己的事不能将情绪带给大家。”于是脸上挂着笑着说：“不想了，大家开心。”姜玉其接话道：“这样就对了嘛！徐慧说得对，你这样老是想，能把他们唤回来？！”欧阳一鸣点点头。姜玉其转头看李璇说：“来，开心，咱们哥俩划几个。”于是李璇和姜玉其划起拳来。
    欧阳一鸣心里想着对徐慧的愧疚，转头看她说：“徐慧，咱俩喝一个。”徐慧红脸看他道：“你看你，咱俩还喝啥？”欧阳一鸣端起杯说：“就喝一个吧。”徐慧在心里说：“看你个傻样，这回也不怕别人笑话了。”心里想时也就举起杯。吴莹莹就看着他们俩一脸羡慕地笑。
    两人碰了下杯子喝下，欧阳一鸣暗自在心里说：“徐慧，我衷心地祝福你，以后会找到比我优秀一千倍、一万倍的丈夫，衷心祝福你一生都过得幸福。我这辈子注定是要对不起你了，你就恨我吧，骂我吧！但我的心里确实是在乎你的，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对我的这片情。徐慧啊，可我今生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能没有刘燕啊。徐慧，来世吧，来世如果咱们还有缘，我一定会娶你，全心全意地爱你。今世，我只能把你当作我的亲人，我最亲的人…….”
    当晚回到宿舍后，欧阳一鸣给刘燕写了封回信。信里告诉刘燕，来电报时就说是他有个在部队同学来这看病，不要写名字。接到电报自然就会知道是她打来的。并且解释说，之所以这样，就是想多请两天假，想和她多一些时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