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徐慧在二月二十六日回到了上海，这天是正月初十，单位给了他们这些回国人员半个月的探亲家。翌日徐慧给欧阳一鸣打来电话，说她先回苏州过上几天，然后来他这里。
四天后徐慧来到了蟠州，来之前和欧阳一鸣通了电话，欧阳一鸣开车去火车站接她。
两年没见，这对可以说已经是夫妻的男女，在出站口见面的那一刻，两只手便紧紧地抓在了一起。两人的眼睛就互相对方的脸凝望，两人的眼眶中都充盈着泪花。
在欧阳一鸣的眼睛里，徐慧更显优雅娴淑、妍姿艳质；在徐慧的眼睛中，欧阳一鸣也更显英俊潇洒、稳重成熟。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不免心旌荡漾。
徐慧看着欧阳一鸣说：“你还没变呢。”欧阳一鸣憨笑了声说：“还能变那去？”两人互望着笑了。欧阳一鸣弯腰拿过徐慧的行李箱。徐慧问：“现在去那里？”欧阳一鸣道：“回家啊。”徐慧说：“爸爸妈妈都在上课，现在先别惊动他们。我想先去你的单位看看。”顿了顿笑了，说：“我想先去看看欧阳副院长的办公室。”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说：“好，去看看。”
徐慧边走边说：“回到上海的第二天我就去了玫子学校。哎，玫子是越来越漂亮了哎。”欧阳一鸣笑着说：“是啊，是越长越漂亮，女大十八变嘛！”徐慧歪头看着他笑问：“那你看我变漂亮了没有？”欧阳一鸣转头看了看就笑，说：“漂亮，我老婆本来就漂亮嘛，现在更漂亮了。”徐慧就咯咯地笑。
车尾停住，欧阳一鸣打开后尾盖将徐慧的行李箱放进去，再走到车旁打开车门，徐慧问：“司机呢？”欧阳一鸣笑了说：“我不就是啊！”徐慧满脸惊讶道：“你？你啥时学的开车啊？我咋就没听你说过？”欧阳一鸣哈哈笑了说：“新车接来后我就跟司机学了。快上车。”
徐慧看看他，走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坐在前排的副驾驶座上，看着欧阳一鸣蹙眉道：“你学开车咋不和我说一声？开车是好玩的啊？你也真是，有司机不用非要自己开！”欧阳一鸣笑说：“自己开车也方便嘛！”徐慧怪道：“方便，你自己开车干吗去？开车多危险啊！”欧阳一鸣笑道：“哪有你想像的那样，啥不危险？坐车也危险的。没事，我有驾照了。”徐慧睨看他一眼，说：“那你以后可要小心，慢慢地开。”欧阳一鸣说：“我知道的。”
说着话伸过手去，一把抓住徐慧的手，颤抖着声音说：“我真的好想你。”徐慧的手就与他的手紧握着说：“我不也是？在国外就整天想你，回来后就特别想马上就见到你。”此时的欧阳一鸣就有股冲动想把徐慧揽在怀里亲吻。两人互望着，一时间倒也没有了言语。徐慧的胸脯起伏着，轻声说：“走吧。”欧阳一鸣点点头。
欧阳一鸣开车上了路，徐慧就稍感紧张地看着前面，口中不时地说着慢些。欧阳一鸣转头看了她眼笑了，说：“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你这情绪也会影响我的情绪的。”徐慧便不再说话。一阵后见欧阳一鸣开车很平稳，放了些心来说：“我要知道你学开车肯定不会让你学，以后你自己少开。”欧阳一鸣说：“开个车也没啥大惊小怪的，我小心就是了。”徐慧说：“我总感觉这是很危险的事。”顿了顿问：“哎，过年时去我家也是你自己开的车啊？”欧阳一鸣说：“不是，那次我是带司机去的，年前还没拿到证呢，有证我就自己开车去了。”
徐慧就怪道：“你就会逞强，还是你想开。”欧阳一鸣笑道：“开车真的过瘾呢，想不想开，我教你。”徐慧说：“我才不学，不敢。”欧阳一鸣笑笑。徐慧说：“这两年你们研究院发展得挺快。”欧阳一鸣说：“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发展得这么快。我的项目基本上出口。机械产品也有几个产品打入了国际市场。照这样的速度，很快我们的研究院就会在全国很知名。”
徐慧笑了说：“你现在已经很知名了。我回到单位就听人说起你，你的这个项目在化工界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现在国内的一些研究院对你欧阳一鸣已经不陌生了。”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是吗，我也不知道会一下子有了些名气。”徐慧说：“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很有前景的。你现在有没有打算做别的项目？”欧阳一鸣说：“我现在正在收集氨基酸方面的资料，打算先做一做天门冬氨酸的研究。”
徐慧点了点头忽然有些兴奋地说：“一鸣，你要是现在想带到我们院去，肯定一说就成。”欧阳一鸣瞟了眼她，笑了笑说：“徐慧，现在我还不想去。”徐慧说：“怎么？舍不得你这副院长的位置？”欧阳一鸣说：“不是这样，对这里我已经很有感情。我也知道，只有在这里才能发挥我最大的潜力。”徐慧看了他片刻说：“要按你这样说，我是非来蟠州了。”欧阳一鸣说：“你如果能来我们院，你才知道在这里才是最适合研究人员工作的地方。”徐慧轻摇了摇头，说：“我看你还是对你副院长的位置很在意。”欧阳一鸣说：“我是搞科研的，副院长这个位置并不是吸引我的所在，等会你到了我们研究院就清楚了。”
徐慧点了点头说：“是啊，做研究才是你的主业，做了院长也不能忘了你的本行。”欧阳一鸣说：“我还能不知道啊？你放心，我现在负责的就是科技研发这一块，我当然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做副院长会耽误一点，但不会耽误很多。”徐慧说：“这样也好，你本来就应该各方面都有发展，做了领导也锻炼了你的能力。我看你现在就要比以前成熟了些，也有了些领导的气质了。”欧阳一鸣笑道：“我本来就很有风度嘛！”徐慧就咯咯地笑，说：“说你胖你就喘起来了。”
车在研究院的大门停住，徐慧转头看了眼欧阳一鸣疑问道：“这是你们原来的研究院？”欧阳一鸣点头说：“是啊。”徐慧似乎有些不相信，透过玻璃往前看，就见大门比原来宽了很多，两旁的门柱全为褐色的大理石镶嵌，一侧的门柱上挂着块铜匾，上书研究院的称谓。
徐慧有些惊讶道：“真的很气派。”这时就有两个年轻人跑着出了门卫室，打开那两扇不锈钢管焊制的大门。欧阳一鸣开车进门，徐慧身体前倾仰望，院内这整栋大楼的外墙一色白瓷装修，墙面上竖排着 “蟠州市高新科技研究院”几个金闪闪的大字。徐慧问：“这栋楼也是装修的？”欧阳一鸣说：“当然是装修的，重新盖着要花多少钱啊。”徐慧说：“这和两年前就好像变了个样儿。”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啊。”徐慧笑了说：“我这要是自己来，真不敢相信是原来的那家研究院了，很有规模。”欧阳一鸣说：“这也是门面嘛。我们研究院的技术转让很成功，很多外地客户要来这里，装修得气派些也能显示出我们的实力嘛。”
车在楼前停下。两人下车进入大厅。徐慧就看到楼内也是装修得相当讲究，地面全为大理石地板铺就，墙体镶上了墙裙，大厅几处适宜地摆放着多盆常青的盆景。各处整整洁洁，干净利落。大厅左侧的一面巨大铜匾令徐慧驻足，只见这面匾上书：“我们目下的当务之急，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苟有阻碍这前途者，无论是古是今，是人是鬼，是《三坟》《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图，金人玉佛，祖传丸散，秘制膏丹，全都踏倒他。”徐慧看后说：“周老爷子的精辟语句，。”欧阳一鸣笑笑说：“是啊。”徐慧问：“是唐副市长要用的吧。”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啊，唐副市长很欣赏这几句话。”徐慧点头说说：“大气，有魄力。这几句话让人很有思考哦。”欧阳一鸣笑道：“是啊。”
路过大厅的人们不时地和欧阳一鸣打招呼，自然也是要看徐慧几眼。徐慧听着人家毕恭毕敬地喊着欧阳一鸣“欧院长。”心里也是挺得意。
三层为院领导办公室，从二楼的楼地上去到走廊全铺着红色地毯，踏上楼梯，那 “嗒嗒”的脚步声便瞬间消失。徐慧随欧阳一鸣走到走廊的尽头，一扇房门前站住。欧阳一鸣拿着钥匙开门时，徐慧抬头仰看，就见门的上方挂着块“副院长办公室”黄灿灿的镀铜牌子。
欧阳一鸣的这间办公室约四十平米，中间偏内摆着一张很大的紫红色办公桌，桌上放着一部红色电话和一部白色的电话，旁边摆着和笔筒等一些办公用具，偏右的一侧放一台灯，正中的桌面前方摆着一盆树根盆景，办公桌后是一张高背紫红色镶皮座椅。后面靠墙立着一排紫红色的玻璃门文件柜，一侧的桌边摆着一盆铁树。靠南的墙边摆着一张黑色的三人皮沙发，前面摆有一张宝石蓝玻璃钢茶几。靠北的墙面摆着对单人沙发，中间夹一张竖式茶几。
徐慧在房间站住四处看了阵，面露惊讶说：“你们够奢华的，我们院长的办公室也没你的办公室豪华。”欧阳一鸣笑着说：“这也充分展现了我们院现在的实力嘛。”徐慧点头道：“这不是吹的，我没想到你们院这变化会这么大。”欧阳一鸣得意地笑道：“我们院这两年纯收入已经达到了将近四千万，这也是很多单位不可以相比的。”徐慧点了点头笑了。欧阳一鸣看着徐慧说：“徐慧，我们宿舍楼马上也要竣工了，现在正进行内部粉刷，给你说，我有一套三居室，将近一百平米，奖励的。”徐慧瞪眼道：“奖励的？奖励的房子？全都属于你个人？”欧阳一鸣说：“那当然，奖励的嘛，当然产权属于个人了。本来计划是要过两年才可以实现的，现在的效益很不错，今年就开始实施了。这房子就做咱们的新房。”徐慧微笑着点点头。
欧阳一鸣在徐慧的身边站着看她。徐慧感觉得到欧阳一鸣粗重的气息，转过身来与他对望时。欧阳一鸣猛地伸臂把她抱在了怀里，那张口便印在了徐慧的口上。
徐慧回应着，两年的思念所爆发出的瞬间激情，令这对男女忘记了身处何地，似乎所有的思念都在这两人紧紧地相拥亲吻中倾泄着。
还是徐慧首先醒悟，推开欧阳一鸣，满脸绯红说：“要死，这在办公室。万一被人看到还不笑话死咱们俩？”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
徐慧羞羞地低下头，走了两步在沙发坐下。欧阳一鸣转身过去倒了杯水放在徐慧的面前。徐慧看着他咯咯地笑了，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徐慧红着脸说：“赶快把你的嘴擦一擦，粘着口红呢。”欧阳一鸣由不住大笑起来，说：“这样让人家看见，才立马知道咱们刚才在干啥事哩。”徐慧笑道：“还好意思说？被人看见还不影响你这副院长的形象啊？！”欧阳一鸣嘿嘿地傻笑，转过身走到桌前打开抽屉，拿过卫生纸擦了。
欧阳一鸣走过来在沙发坐下，看着徐慧兴奋地说：“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一直不敢给你说，怕你听后受不了。”徐慧看着欧阳一鸣满脸的笑意，知道肯定是好事。就笑了说：“你也把我想得也太没自控力了。”欧阳一鸣嘿嘿地笑，凑过身去说：“你想不到的。”徐慧等着他看没言语，见欧阳一鸣一会也不说，笑着伸手打了下欧阳一鸣的手臂道：“讨厌你，有意逗我啊！”欧阳一鸣便有嘿嘿笑了两声，说：“你知道年前我的业务提成有多少？”徐慧摇摇头。欧阳一鸣说：“我都有些害怕，将近六十万呢。”徐慧霎间惊得说不出话。，
欧阳一鸣就得意笑着看她，问：“我说你想不到吧？”徐慧缓了缓神问：“没说瞎话？”欧阳一鸣道：“我有必要和你说着瞎话啊！”徐慧看了看他，想了想便看着欧阳一鸣说：“这么多提成——拿这些钱——合适吗？“欧阳一鸣说：”这是我们院建院时就出台的奖励政策，科研人员为研究院创造了效益，自然要兑现的。”顿了顿说：“不过，我和王院长暂时没有把这些钱拿回家，放在财务部的，啥时候用啥时候拿。”徐慧点头说：“这样对的，这钱是先不要用，放在那等一等再说。”欧阳一鸣说：“其实下面的这些研究人员都已经将他们的提成拿回家了，只有我和王院长放在财务部。”徐慧点头说：“你们两个领导这样做也好。”
欧阳一鸣就盯着徐慧的脸看，徐慧瞥眼看到募地脸红，娇羞道：“看啥嘛？！”欧阳一鸣便又抓住了她的手说：“想你，想看你哩。”徐慧娇媚地看着他，忽然道：“老实说 ，有没有女孩子追你？”欧阳一鸣一霎间愣了愣，片刻故意叹了口气，说：“唉，没办法。”徐慧猛地抽回了手，瞪眼看着他。欧阳一鸣说：“你说这人要长得潇洒也很累是不？我这身后整天跟着一群，怎么也甩不掉的。”徐慧知道他是故意地，忍住笑问：“是吗？这是好事啊？哎，今天我咋就没看到一个？”欧阳一鸣说：“你看，这不是你来了吗？把她们都吓跑了，谁让你这么漂亮的？他们都自卑呢。”徐慧就捂嘴咯咯地笑。
两人笑后徐慧说：“我不过也可以想想，就凭你这样儿，你的位置，不会没有女人对你有意思的。”欧阳一鸣就在这时想到徐慧出国前来和他领取结婚证的事，心里自然就想到了刘燕，心里说：“不可以和她过分地开玩笑。”于是笑笑说：“这研究院谁不知道我欧阳一鸣已经是结了婚的？谁不知道我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在国外进修啊？就是人家有那心思，也没有那胆子。”徐慧便又咯咯地笑：“这话我爱听呢，看来我出国前办的这件事非常有必要，不然说不定就给谁抢跑了。”话毕得意地看着他笑。
欧阳一鸣笑了笑低下头去。徐慧笑毕，看着欧阳一鸣低着头，心里也就想到出国前来和欧阳一鸣领结婚证的事，便也就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声说： “我们去和王院长打个招呼。”欧阳一鸣说：“他去北京出差了。”徐慧笑了笑说：“正好，我也不想见的，在的话出于礼貌也不好不去和人家见一见。”欧阳一鸣说：“那是，王院长人很好的。”
徐慧看了看他，从欧阳一鸣那神情里想到可能欧阳一鸣也在想着领结婚张那时的事，就像岔开话题，说：“一鸣，我这趟来，也想和老人商议下啥时候举行婚礼的事，你啥意见啊？”欧阳一鸣看着她道：“这还用问啊？我巴不得明天就举行婚礼。”徐慧脸一红笑了说：“就你贫。”顿了一顿说：“我和爸爸妈妈也说过咱们已经领取结婚证的事了。”欧阳一鸣看着她问：“你爸爸妈妈有没有怪你？”徐慧笑笑说：“她们当然是感到很惊讶。不过我可是给她解释是我的主意，也告诉他们来你们家领结婚证时骗了他们都同意的话了。”笑了笑说：“他们有些生气，说那么大的事不应该不和他们商议。我说又没举行婚礼，就是领一个证而已，他们怪了我几句也就没说啥。”说完冲欧阳一鸣调皮地一笑，说：“其实我和他们说这事时也是不好意思。”顿了顿又说：“我也特别给他们解释了，说让你到我家不要说，我怕他们怪你也瞒着他们呢。”欧阳一鸣说：“我想他们可能也会怪我的。其实你那时就应该和你爸爸妈妈说的。我年前在电话里听你说他们还都不知道，也挺意外的。”徐慧笑了笑问：“说实话，心里怪我了没有？”欧阳一鸣笑笑说：“有点。”徐慧笑了说：“怪就怪吧，你还能怎么样我？哎，你没把这事和你爸爸妈妈说吧？”欧阳一鸣道：“我哪敢说啊，说了他们还不说你啊？”徐慧说：“不能说，不然他们肯定要讲我的。”欧阳一鸣抬手指了下她说：“你尽做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徐慧冲口就想说：“那个时候还不是你逼得啊！”动了动嘴唇没说出。
徐慧说：“我这学习回来可能要忙一阵。但咱们要结婚院里也会理解的。”欧阳一鸣说：“结婚的事你还是要和你们院领导说一说，也不知你们研究院会不会对你们有啥安排。”徐慧点点头说：“我想肯定要上课题的。”红了下脸说：“结了婚先不要孩子就是了。不管咋样，今年都要把婚礼办了。”欧阳一鸣心一荡，点了点头说：“是啊，这里的房子交付使用很快的。”徐慧点点头，想了想说：“一鸣，我看咱们结婚不如在老房子，我挺偏爱那个地方的。”欧阳一鸣问：“那这里的新房子不住？”徐慧说：“这里的房子就先放在这里就是了。”
欧阳一鸣想了想，点头说：“只要你喜欢就好。”顿了顿说：“对了，学校的房子马上也要拆了，准备盖楼房，过一段全家都要搬到老房子去。”徐慧说：“那样最好了。我就想，咱爷爷整天一个人守着那么大的院子也挺孤单的，这下就热闹了。”欧阳一鸣说：“是啊，本来我说搬到老院子去住的，爷爷说没事，他吃饭也还是在学校。这样，既然你想在老宅子结婚，那我就过一段让人把西厢房装修两间。再装部电话。”徐慧点点头。
徐慧又和欧阳一鸣聊了会在德国的情况。一阵后两人下楼去了后面的产业区。
院内的变化也已经相当大了。马路修的笔直，路旁种上了松柏，空地上栽着花木。楼后的那片简易厂房已经拆除，盖起了一座相当漂亮的食堂。锅炉房高高的烟囱冒着烟雾。徐慧上一次看到的那些空地已经建起了很多的厂房。
徐慧就说先去看一看欧阳一鸣研发的那个车间。两人进了车间，工人们看到欧阳一鸣毕恭毕敬的喊着“欧院长，”眼睛也是瞟看着徐慧。欧阳一鸣就带着徐慧车间各处走了走。后就去成品车间看生产出的成品。徐慧伸手抓了些，拿根手指沾了点送进嘴里品尝，正欲说话，车间的经理慌急地进了来，看到徐慧一愣，问：“大姐啥时回国的？”
徐慧看着他，一时也没想起是谁，笑笑说：“回来几天了。”那经理就又招呼欧阳一鸣，问是不是到办公室去坐一坐。欧阳一鸣说：“我们随便看看，你去忙吧。”那经理就冲徐慧说：“大姐，那我先回去了。”徐慧微笑着说：“我们再转一转，你忙。”那经理笑笑转身离去。徐慧悄悄问欧阳一鸣：“这人是谁啊？”欧阳一鸣说：“做试验时我的助手嘛，你原来见过的。”徐慧恍悟，心里说：“怪不得见面就喊大姐呢。”
宿舍楼已经基本竣工的，未走进，老远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迎过来，近前站住，满脸堆笑问：“欧院长来看看啊？”欧阳一鸣笑笑道：“随便走走。咋样？啥时候可以交工？”那男人说：“你们的工程要求标准这么高，我们是一定要给你们干仔细的。再过一个月左右就可以验收了。”欧阳一鸣说：“别到时通不过验收啊，返工可是都很麻烦的。”那男人说：“欧院长，你放心，我们这个工程绝对是优质工程。”欧阳一鸣笑笑说：“但愿吧。”
那男人笑笑就往欧阳一鸣身边凑了凑说：“欧院长，啥时候有时间聚一聚？”欧阳一鸣笑了说：“没这必要，工程做得优良就好。只要我们验收合格，研究院是肯定会按合同及时支付给你们工程款的。”那人就笑了说：“你放心，质量一定保证。”转头看着徐慧笑笑，转回头对欧阳一鸣说：“欧院长，我去那边看看。”欧阳一鸣点点头。
欧阳一鸣抬手指着楼上说：“二楼那一间就是咱们的房子。”徐慧顺着欧阳一鸣的手指看着点点头。欧阳一鸣问：“要不要去看看？”徐慧说：“正在施工呢不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了阵两人沿原路回去。回到办公室又说了阵话，快下班时司机打来电话，问下班是不是要他去送。欧阳一鸣告诉他要送的。挂了电话后与徐慧又说了阵话，两人下楼回家。
老爷子在堂屋坐着，看见徐慧和欧阳一鸣进门，慌忙满脸堆笑起身迎出去，徐慧急走几步近前喊着“爷爷，”老爷子笑看徐慧应着。徐慧笑着说：“爷爷的身体还是这么硬朗。”老爷子就哈哈地笑。徐慧再看着跟在老爷子身后的欧阳安平喊了声“叔叔，”这时节就听身后毛玉琴道：“还喊叔叔啊？”徐慧转回头看着从厨房出来的毛玉琴，红脸羞羞地喊了声“妈，”毛玉琴应着说：“要喊爸爸的。”徐慧红着脸转头看着欧阳安平，喊了声：“爸爸。”几人笑。
进了屋刚刚坐下，大门口进来位戴副眼镜身高一米七五上下的小伙子，没进门就冲徐慧喊：“慧姐。”徐慧瞬间一愣，再看却是欧阳冬冬，立马站起笑着道：“是冬冬啊！一下子认不出来了，咋长这么高了？声音也变了些。”仔细看欧阳冬冬的面相特别的和欧阳一鸣相似。
欧阳冬冬有些腼腆地脸红说：“姐，你啥时回来的？”徐慧说：“回国好几天了，在苏州过了几天，这才刚到家。冬冬的眼睛也近视了啊？”毛玉琴说：“可不是，他和一鸣都随我，也就玫子好一些。”欧阳冬冬说：“姐，你坐。”徐慧点点头。欧阳冬冬进了他的房间。
徐慧坐下，转头看着毛玉琴问：“冬冬成绩咋样？”毛玉琴说：“不错，估计明年考上大学没啥问题。”顿了顿小声说：“人家冬冬的心高，非北大不上的。”徐慧笑了说：“是吗？有这决心就好啊！”毛玉琴说：“成绩不错。”徐慧说：“从德国回来我就去了玫子的学校，玫子今年也该毕业了。我已经和舅舅打了招呼，让他想办法帮忙，看看能不能把玫子留在上海。”毛玉琴说：“放假的时候我也问过她，她的意思能留在上海也不错。只是说，你和一鸣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在上海安家，她想和你们在一起呢。”欧阳一鸣说：“我们在不在上海都不影响玫子。徐慧，你看着办玫子的事，需要花钱的话咱们花。”徐慧点头说：“我也和舅舅这样说的。”顿了顿说：“我和一鸣现在也不好说定居在哪里，一鸣在这里的事业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我也不能扯他的后腿，他也不可能放弃这里。我刚学习回来，现在要想调到这里来，我们院也不一定会放的。反正我最近几年会在上海的。”
这时欧阳安平说：“玉琴，你快去做饭吧，这些事晚上吃饭后再说。”毛玉琴慌忙站起说：“你看我，光顾着说话饭也忘了做。”欧阳一鸣说：“算了，去街上吃羊汤去，徐慧也有很长时间没吃了。”徐慧笑笑说：“我还真想吃。”众人也都同意。
一家人去了秀才街口不远处的羊肉馆，要了间包厢，弄了一桌子菜，也没喝多少酒，饭后回到家，除欧阳冬冬回屋学习外，一家人坐在堂屋喝着茶说着话儿。
毛玉琴说：“徐慧，现在你爷爷也在，我们想听听你和一鸣的意见，你们俩有没有打算啥时候办婚事？”徐慧说：“下午我在一鸣的办公室还说这事，我们的意思是今年肯定要办的，找个合适的时候就办，回去我还要和我们院领导说一说的。”毛玉琴说：“那是应该的。你和你的爸爸妈妈说了没有？”徐慧说：“前几天回到家也说了的，他们随我和一鸣的意思，说啥时候都行。”毛玉琴说：“你们的结婚证也领了，现在也就是举行个结婚典礼的事，你们都抽出点时间也就办了。也让你爷爷、你爸爸和我都掉块心病。”徐慧说：“我和一鸣还是要听爷爷和你们的。”毛玉琴笑了说：“我们当然是想你们快喽，可你们现在都挺忙。”徐慧说：“那我们也尽量快吧。”转头看着老爷子问：“好不好爷爷？”老爷子笑着直点头。
欧阳一鸣说：“徐慧的意思是，我们结婚的时候就住在老宅子里，她说一家人热闹。”老爷子说：“好啊。”毛玉琴说：“行啊，这房子马上也要拆了，咱们都要搬老宅子住上一年多。”徐慧说：“到那时候爷爷就不寂寞了。”毛玉琴说：“是啊，还是徐慧知道疼你爷爷。”老爷子就乐得嘿嘿笑。
毛玉琴说：“老房子比不得新房子条件好，不知你能不能住得惯。”徐慧说：“我住了很多年的楼房，真想住有院的地方，还是老房子环境好。”老爷子接话道：“老房子接地气，住楼房有啥好的？”毛玉琴便就笑了说：“你爷爷是巴不得咱们天天在他身边呢。”老爷子就笑。
欧阳一鸣说：“有时间我找人把房子装修下。爷爷，你说我和徐慧应该住在那间房啊？”老爷子说：“现在哪还有这么多讲究？你们就住西厢房，过一段你爸爸妈妈搬过去住东厢房。咱那院子房子多，住不完。”欧阳一鸣说：“我想就应该住西厢房的。”转头问毛玉琴：“学校定下来哪天拆房子了吗？”毛玉琴说：“学校是巴不得快，已经开过两次会了，有些人家一时找不到房子，现在就在这拖着。”欧阳一鸣说：“早晚也是要搬的。这样吧，我最近就让人把房子都整下，尽早搬得了。我想这样，把所有房子里面都重新刷一遍，在老宅装部电话，以后都方便。”欧阳安平说：“我们住的东厢房你就简单弄一下得了，学校盖好楼房咱们家定下来分套两居室的。”毛玉琴说：“是啊，你把你和徐慧住的房子好好装修下。咱们家老宅的房子再多，学校的房子咱们也得要，这是咱们应该得到的。”徐慧说：“那肯定是。”
毛玉琴说：“徐慧，你们把婚期定下来后，我和你爸爸要去你家一趟的，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你们家把你养这么大送到了我家，我们是理所当然要去看看你父母和你外婆的，也要和他们商议一下你们的婚事。”徐慧说：“等定下来让一鸣开车去我们家，爷爷也去，我陪你们几位老人逛逛苏州的景点。”老爷子哈哈笑了几声说：“好，好啊。”
说了阵话，老爷子就说回去。徐慧和欧阳一鸣一起去送他。出门后徐慧便搀着老爷子的一只胳膊慢行。欧阳一鸣走在老爷子的另一侧。路上徐慧边走边和老爷子闲唠着，问老爷子整天都干些啥？一个人住在那老宅子害不害怕？寂不寂寞？老爷子就爽朗的笑说，我这么大年纪了还怕啥的？有那些小鸟陪着我也不寂寞，它们会和我说话呢。徐慧就问，小鸟也会和你说话啊？老爷子说，咋不能啊？我养了它们这么多年，它们都能听懂我说啥了，这些鸟也通人性，也会和你说话呢。
再就说：“你奶奶去世后，你爸爸妈妈就老说搬来陪我，你说我一个老头子啥事也不做，让你爸爸妈妈跑来跑去的，上班又那么远。我就说我天天就当是锻炼身体了，吃饭的时候我就去你家，吃完饭我就走回来，这样子天天来回走着，我就感觉身体好。”徐慧笑着说：“是啊，老年人多活动活动大有好处，往后爸爸妈妈和我们都搬过去你就不用来学校了，那你也得常出去走一走。”老爷子说，这会你就是不让我出来走，我也在家蹲不住了喽。”
半路时老爷子说：“你们俩回去，我天天走这道没事的，顺道我再和老街坊们唠几句。”徐慧就说：“那你路上走道可要小心。”老爷子答应，就催他们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