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三日的上午，韩碧蓉让一个同学带话，要欧阳一鸣马上去她的办公室。欧阳一鸣赶到后，韩碧蓉看着他笑笑，招呼他坐下便匆急地说：“现在有两个工作单位供你选择，第一是留校，第二是回你们老家的高新科技研究院。你打算选择那个？”
    欧阳一鸣批刚落在椅面上，听了韩碧蓉的话愣住了，瞬间脑中想：“留校的事她应该清楚，可回老家的研究院她怎么会知道？我这刚进门她就这样问是啥意思？”心里狐疑，于是抬眼看着她也没言语。
    韩碧蓉笑了笑看着她说：“我也是心急了点，是这样的。学校准备让你留校，基本是这样定下来的。可你们老家的一个副市长和省科委的一个副主任来了学校，现在还在系主任办公室。系主任刚才把我喊去说了这件事，他的意思是希望让你留校，当然我也是这个意思，舍不得你走啊。程教授临终前也是这个意思。可现在的情况是你们市的副市长和省科委一个副主任来要你，学校现在也不好坚持留你，毕竟有省领导来办这件事。现在关键就看你怎么决定了，你要是愿意留校，他们就是再来要人学校也可以不放你。你打算怎么办？”
    尽管这两件事在欧阳一鸣脑中也是想过很多遍的，但在思想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韩碧蓉这样问着，一时间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怔了怔，看着韩碧蓉问：“辅导员，马上就要决定吗？”韩碧蓉看着他又笑了笑，说：“看看，我好像比你还心急。是这样，你要马上和我一起到系主任办公室，你们的副市长和省科委副主任在那等你。”顿了一顿说：“系主任的意思是，你见了他们先不要表态，当然，他们现在也不会让你现在就表态，你就说考虑考虑，不然把话说出去就没有回旋余地了。回头你再认真地考虑下。现在离毕业分配还有段时间。我和系主任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留校。好了，就先说这些吧，先去见见他们，回头咱们再说。”站起身又说：“记住，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就说现在要考虑下。”欧阳一鸣答应。
    两人进了系主任的办公室，唐骏和省科委副主任急忙起身。欧阳一鸣红着脸喊了声“唐市长。”唐骏满脸堆笑跨前一步，双手握住了欧阳一鸣的手，转头对科委副主任说：“这就是欧阳一鸣。”又转过头对欧阳一鸣说：“这是咱们省科委的肖副主任。”欧阳一鸣松开唐骏的手，急忙又伸过双手与肖主任的手握在一起，道了声：“肖主任好。”
    肖副主任约有五十上下的岁数，个头不高，微胖，头顶由脑门秃到脑后，稀疏疏的头发由一边向另一边梳着，遮盖着那当顶锃光发亮的头皮，胖胖地脸上架着一副眼镜。他在仔细盯着欧阳一鸣片刻后，抬起一只手，拍了下欧阳一鸣的肩膀说：“这小伙子，不错。”于是就微笑着招呼欧阳一鸣坐。欧阳一鸣没坐下，这会才抽出空看着系主任躬了下腰，喊了声：“赵主任。”赵主任微笑着看他说：“坐吧。”
    众人坐下，赵主任看着欧阳一鸣哈哈笑了两声，说：“欧阳，你们的市长和省委领导亲自来要你，我现在挺为难啊！学校已经定下来你留校，现在二位领导又来要你，这就要看你怎么决定喽。”欧阳一鸣看着赵主任红着脸笑笑。唐骏说：“我这次是来开会的，顺便和我们肖主任说了说，领导很重视，所以，我们过来看看你。”肖副主任笑着说：“有才干的人才就要充分发挥嘛。”
    欧阳一鸣心里激动，动了动嘴唇说：“谢谢领导，我、我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学生。”肖副主任说：“刚才我们听了赵主任介绍你的情况，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嘛，你们学校很欣赏你，我们可是更欣赏你。”唐骏微笑着对肖主任说：“我第一次见到这孩子就很喜欢。”
    肖副主任哈哈笑了两声说：“是啊，不只是品学兼优，还是一个标致小伙子嘛，不错！”唐骏笑了两声看着欧阳一鸣说：“欧阳，我们市委市政府可是诚心盼望你回到咱们蟠州来，咱们的研究院需要人才啊。”肖副主任说：“你们蟠州市成立这个研究院，省委领导也是相当关注、相当重视的，也特别欣赏你们市委市政府对知识分子特定的那些优厚政策，省委很支持的。蟠州市有信心办好，我们省委也很看好这个研究院的。”
    赵主任在这时哈哈笑了，说：“你们二位领导这样子轮番轰炸，欧阳同学该不知如何是好了。”几个人就笑。肖副主任看着赵主任说：“求贤若渴啊！”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欧阳同学，我们非常希望你能回到你的家乡去，把这所我们都很看好，很有前景的研究院办好。这样，对你的才能会有很好的发挥。”顿了一顿说：“现在的问题是你们学校也是很欣赏你，也不希望你走，舍不得放你。这件事就要你自己拿主意喽。我和唐副市长刚才也和你们赵主任也说到了这个问题，赵主任担心的是蟠州市的这个研究院是不是可以办好，担心办不好会误了你这个很有才华青年的前程。我要说的是，我们对蟠州这所研究院的发展是非常有信心的，但有这顾虑也是对的，这也是你们学校领导对你的关怀。”顿了顿又说：“我现在就当着你们学校领导表个态。先不说你们市里已经制定了很多政策，考虑了很周全后备策略。假如几年后这所研究院没有很好发展的话，我保证会把你调到更适合你发展的单位去。国家培养一个大学生很不容易的，特别是你这样很有才华的学生。是人才就不应该被埋没。这下你和你们学校领导该放心了吧。”说着话转头看了眼赵主任笑了笑，又说“当然，我们是非常有信心办好蟠州这所研究院的，但是，虽然我们对研究院很有信心，但还是要考虑到一些不可预料的因素的，不敢保证一定就能办得非常好，我们要对说过的话负责任的。所以，我现在当着你和你们学校领导的面保证，一旦研究院确定没有发展前景后，我一定按你的要求调离。今天可我是当着你们学校领导的面说这话的，我会负责任。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你直接来找我。”
    唐骏笑看着欧阳一鸣说：“欧阳，咱们的省委领导都这样说了，你应该不会再有后顾之忧。当然，这也是省领导对咱们这个研究院的关怀。我也可以在这里保证，以后如果有变化的话，我肯定也有责任帮你办理，决不会把你拖在那个地方。”
    欧阳一鸣听了唐骏和肖副主任这些话非常感动，也非常激动。但他也知道现在是不能够表态的。转头看了看赵主任和韩碧蓉，又转过头对唐骏和肖副主任说：“感谢您们二位领导这样看重我。这件事我还想认真考虑下。当然，我还想和我的父母商议下。”肖副主任说：“这是应该的。”唐骏说：“行，你仔细考虑下。”顿了顿又马上说：“我们也知道，你们学校不希望你离开学校，但我想，你去了咱们研究院，肯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赵主任笑了说：“唐市长，还是要欧阳一鸣同学来决定吧，我们学校不会强留优秀学生的。我们学校培养学生，就是希望对社会有贡献的。去与留，学校也是要征求欧阳同学意见的。当然，这样的学生我们是有点舍不得。”唐骏笑了说：“舍不得和我们想要人，心情差不多。”转头又对欧阳一鸣说：“你还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欧阳一鸣点了点头。肖副主任看着唐骏说：“就这样吧，让欧阳同学考虑考虑。”唐骏点点头。
    肖副主任转头看着赵主任说：“赵主任，那就这样，我们回去。”于是众人全都站起，唐骏对欧阳一鸣说：“我等着你的消息。”说话时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说：“你一旦决定了就和我打个电话，到时候我派车来接你。”欧阳一鸣虽然有过一张他的名片，但还是红脸接过。
    送走了唐骏和肖副主任后，欧阳一鸣和赵主任、韩碧蓉回到办公室。坐下后赵主任看着欧阳一鸣说：“程教授临终前与学校领导说了想让你留校的遗愿，学校也对你进行了全面的考察，是已经确定下来让你留校的。但现在你们老家的市长和省委领导这样来要人，学校方面也是要有所考虑的。这件事情你要和你的家人商量下，你也是要认真考虑的。”
    韩碧蓉说：“欧阳，从感情上说，我们是很不情愿你离开学校的。但这不是感情的问题，关键是你能有个很好的发展，学有所用才是最重要的。”赵主任说：“是啊，我们也希望你有充分发挥才能的场所。”欧阳一鸣点头说：“想来唐副市长也跟你们说过，这个研究院我和我妈妈去过的。唐市长也给我详细介绍了情况，蟠州市确实很重视这家研究院。我一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能够很快的单独多一些课题，这在一些大型研究院是不可能的。说实话我很动心，但我对咱们学校确实又有很深的感情，还真有些舍不得离开。”
    赵主任笑笑说：“我了解你的心情，你当然想很快地做一些课题，做出一些成绩。当然，咱们学校以后也有可能要成立化工研究部门的，但是具体的时间不好说，目前来说也只有你们蟠州这家研究院可以提供给你这样的平台。”笑了两声说：“这样吧，还有一段才到毕业分配的时候，你认真考虑后再做决定。”韩碧蓉起身说：“那我们回去。”
    欧阳一鸣起身，躬腰谢过赵主任。赵主任说：“回去要慎重的考虑。要和你的父母商议。我马上和校领导汇报下这件事。”欧阳一鸣答应。
    出了系主任办公室，韩碧蓉忽然转头问：“欧阳，你现在和徐慧的关系明确了吗？”欧阳一鸣尽管知道现在已经有很多同学明确了他们的恋爱关系，但在韩碧蓉具体问起他与徐慧的关系时，还是感觉有些心虚，红了红脸说：“我和她，还是原来那样。”韩碧蓉看看他说：“该明确就明确吧，你们要真是互相有意就要明确，现在离毕业也没几天了。这件事你也要和徐慧说一说，商量下。徐慧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们俩无论是相貌和人品都是很般配的，从我个人的角度说，我是很希望你们结合的。”欧阳一鸣点点头。韩碧蓉说：“徐慧现在的单位去向不知道有没有打算，我也曾考虑过，假如你真不愿意回蟠州留校的话，我倒也想为徐慧争取一个留在金陵的机会。当然，这事要你们俩商议的。”欧阳一鸣听了这话非常感动，于是又谢了韩碧蓉。
    韩碧蓉笑笑说：“就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到校办还有些事。这一段你要认真考虑，也要和徐慧好好的商议下。从个人感情说，我是不舍得你离开学校。好了，有什么想法及时和我说一说，我来帮你参谋。“欧阳一鸣谢过韩碧蓉，两人分开。
    中午欧阳一鸣买了饭后，直接走到正在吃饭的徐慧的对面坐下。自上午韩碧蓉给他说了那些话后，他想他和徐慧的事也没有必要在众人面前再有顾忌。徐慧抬眼看他，倒是感觉有些惊讶。欧阳一鸣看她笑一笑，徐慧就红了红脸，笑了笑没言语。
    坐在徐慧身边的吴莹莹看着欧阳一鸣一脸喜气，道：“肯定有啥喜事。”徐慧听了吴莹莹这句话，心里也是一震，抬头看他。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说：“啥喜事，吃饭呗。”吴莹莹笑了道：“吃个饭也值得这样开心啊？”欧阳一鸣说：“饿了有口食吃，你就会感到特开心。”徐慧瞥了他一眼说：“别贫了，吃你的饭吧。”吴莹莹就笑。
    饭毕三人一起出了饭堂，吴莹莹看着欧阳一鸣说：“你肯定是有话要和徐慧说的，我先走一步。”欧阳一鸣笑笑说：“也没有啥事，我就和徐慧说一句话。”话毕附耳对徐慧说：“晚上出去。”徐慧看看他，也就以为他就是为了这件事，笑笑点点头。欧阳一鸣说：“还在那个地方。”徐慧红脸笑笑说：“知道的。”
    欧阳一鸣转过头就喊吴莹莹。吴莹莹转头看着他们疑问道：“说完了？”欧阳一鸣笑笑说：“说完了。”吴莹莹说：“挺神速的。”欧阳一鸣笑着看了徐慧眼，转回头看着吴莹莹说：“刚才不就说一句话嘛。”吴莹莹就看着她们俩笑。走了几步欧阳一鸣看着吴莹莹问：“莹莹，你现在有考虑毕业后去那里没有？”吴莹莹叹了口气说：“没有，随学校分吧，我也没啥关系。”欧阳一鸣道：“那就没有个方向啊？”吴莹莹低头走了步说：“说实话，我还是想回老家。”欧阳一鸣道：“想回你们那县城？”吴莹莹叹口气说：“我是想过了，到了哪里还不一样？我弟弟妹妹的成绩都不错，我想帮父母把他们供出来。再说，我也是真想和家人在一起。”顿了一顿说：“现在也不好定，等等再说吧。”欧阳一鸣和徐慧就都点点头。
    吴莹莹说想回老家是真心的，尽管她曾经有过很多的憧憬想到大城市去。但朱海涛的事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原本爱说爱笑的这个女孩子变化很多，除了和欧阳一鸣、徐慧这几个好朋友在一起还有些笑脸，还能开两句玩笑外，她再没有恢复刚进学校时的那种天真和无暇，现在的她已经基本失去原来的天性了。这个阴影可能会影响她很多年。
    在这很长时间里，她自然也是考虑过自己日后的去向问题，但最终她还是希望能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去，现在，在她的意识深处已经认为，只有在父母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原来她所希冀的去大城市的思想，已经随着朱海涛的事而破灭了。现在的她甚至有些惧怕大城市，具体地说是在她的心底已经对大城市里的人产生了畏惧。她自我感觉，她这个小县城出来的女孩子，是没有能力一个人应付大城市中那些男人的狡猾的。朱海涛自然就是她心里的魔影。原来她心中所规划的那些美好蓝图，都在与朱海涛交往的这次打击后变得非常黯然了。
    她现在最大的希冀，就是以后能找一个真心待她，一心一意爱着她的丈夫，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她在心里说：“我的个性和能力也不适合一个人单独在外地，特别是到大的城市去闯世界的。”她认为，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无法识别那些貌似老实但内里阴险的男人，无法看清楚一些人的内在素质。她想她再也经受不住男人带给她的打击了。她的这些思想没和什么人说过，但她已经在心底打定了主意。
    吴莹莹转头看着欧阳一鸣问：“你们俩现在定了吗？”徐慧接话道：“现在怎么可以说定下来啊，不到分配以后都没有定局。”吴莹莹说：“你们俩能分在一个单位就好了。”徐慧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无奈，笑笑说：“有些事也不是我们想怎么就怎么的。”
    尽管欧阳一鸣已经不怎么惧怕人们对他和徐慧关系的一些说词。但还是有些心虚两人一起出去。晚上欧阳一鸣先到的鼓楼，等了会徐慧到后，两人手牵手走向公园。
    徐慧走了几步看着他说：“下次咱们一起出来，马上就离校了还这样偷偷摸摸的。”欧阳一鸣转头看看她，笑笑说：“好，你说咋好就咋好。”徐慧看着他说：“你不知道，刚才我坐在车上，有的男人就老是看我，我都吓得心凉。现在还心跳。”欧阳一鸣听了这话霎时心跳起来，问：“没啥事吧？”徐慧说：“这都见了你了还能有啥事？”顿了顿说：“没啥事我也害怕的。下次我再不一个人出来了。”欧阳一鸣想了想说：“也是，现在还怕啥？就一起来一起走。”徐慧说：“就是嘛，你看好多人不都这样了啊！咱们俩干嘛还跟做贼似的？”欧阳一鸣说：“刚才听你那样说，我往后也再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了。”徐慧说：“我就是有点害怕，被人那样看着心里不舒服，其实谁也别想把我咋样的。”欧阳一鸣说：“可我不想让别人那样看你呢。”徐慧睨看他眼笑笑。
    欧阳一鸣笑了笑说：“有件事今天必须要和你商议。”徐慧看着笑了笑，问：“中午吃饭时我就看你有事要说，啥喜事？”欧阳一鸣说：“找个地坐下，我慢慢和你说。”徐慧瞅了他眼笑笑，说：“德行，神神秘秘的。”
    两人在一条水泥椅前站住，徐慧掏出张卫生纸擦了擦，两人相拥坐下。欧阳一鸣说：“上午我们蟠州的唐副市长和省科委副主任来了学校！”徐慧瞪眼看他问：“是吗？特为你的事？”欧阳一鸣点头说：“就是。他们是在系主任那里等的我。”徐慧问：“怎么说？”欧阳一鸣说：“学校是已经决定把我留校的。现在的问题是，唐副市长和省科委主任来学校要我到蟠州的研究院，赵主任和辅导员要我自己拿主意。”徐慧点了下头。欧阳一鸣就把上午的事和徐慧说了一遍。
    徐慧听完后说：“有你们的副市长和省科委主任当着学校领导的面说出那些话，我看是没啥后顾之忧的，你现在打算咋办？”欧阳一鸣说：“说心里话，我倾斜于进研究院。咱们俩还是要商量的。”徐慧想了想说：“我看去研究院可以，两年后行不行也就知道了，真的不行有这两位不小的领导说过的话，再调出来也没问题。再说，就凭现在这两位领导对你的器重，我想对你以后的发展也有很大的好处。”欧阳一鸣说：“其实你也知道，我主要是想完成那个课题，别的也没想多少。”顿了顿说：“唐市长还说，我要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他说他会尽量满足的。下午我想了想，我也没啥要求，最想的就是和你在一起，可我也知道，你不能现在就随我去蟠州。”
    徐慧点了头说：“还是咱们原来考虑的那样，再说上海那边已经办好了，舅舅也费了不少力气，真放弃的话，舅舅和我爸爸妈妈都会生气。我还是先去上海。过两年你们那的研究院真行，我就调过来，到那时唐市长也会帮忙的。我还有打算，以后我在上海还能常催催舅舅，你这个研究院以后真要是不太好，让他慢慢活动托托关系把你调上海呢。”
    欧阳一鸣点了点头，再又说：“对了，辅导员上午也问了咱们俩的事，她说，我假如要愿意留校的话，就争取也把你留在这个城市。”徐慧听了这话显得有些兴奋，道：“是吗？”欧阳一鸣点头说：“辅导员说给你争取。可我回来也想了，就是能把你留在这个城市，也说不准会到什么单位去，怎么说还是上海的那家研究院比较好，再说现在那边也办好了。说实话，我也不想让你放弃那么好的单位。”
    徐慧低头沉吟了片刻说：“我倒真想咱们俩都留在这里，你在大学教书，我随便进一个单位。可你是想很快完成程教授给你的那个课题的，我很清楚。我知道你心里还是非常偏重于回蟠州的。这样吧，应该说蟠州那边的研究院就是以后没有很好的发展，你也不会有啥后顾之忧的。你就回蟠州，我还是去上海。”
    欧阳一鸣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一想到要和你分开心里还是不舒服。”徐慧转头看了他片刻说：“两年，两年后咱们俩就要决定在一起，不管是去你老家还是在上海，咱们俩都要在一起。一鸣，我也真不想和你分开。”欧阳一鸣点头说：“这几年，除了假期咱们俩天天在一起，这以后和你分开那么远……”徐慧说：“别想这么多，我想你这两年肯定也是会一心扑在实验上的，就是咱们俩在一起，你也不会耽误你的试验，整天我呆在一起的，这样倒好，你能安安心心地做试验。再说，也不是多远吗，我要想你就会请假过去。”欧阳一鸣点点头。
    徐慧坐在那里愣愣地想了阵，却突然一头扎进欧阳一鸣的怀里，说：“一鸣，不管我怎么说，可我还真是不愿意离开你。”欧阳一鸣霎时心里也有些酸酸的，伸过手臂紧紧地抱住她。徐慧伤感地说：“我就不知道和你分离的那一刻会有多难受。”欧阳一鸣便想起以前与刘燕分开的情景，紧紧地抱着徐慧也没有言语。
    少顷徐慧仰起了头，倾情地看了欧阳一鸣片刻，忽然一挪身坐在了欧阳一鸣的腿上，双臂便吊住了他的脖子。欧阳一鸣霎间愣了愣，继而心里就涌出了一股激荡的情绪。
    两人互相凝视着，终于，欧阳一鸣还是俯下头去，那张嘴唇便印在了徐慧的唇上。徐慧在那一刻身体抖动了下，继而便慢慢地配合着欧阳一鸣亲吻了起来。
    好一阵两人激情的亲吻着，分开后徐慧流下了泪，说：“一鸣，从现在起，我就真正是你的人了，你以后不管和我分开多远，都要记着咱们俩今晚都把初吻给了对方。我是很在乎的，给了你初吻，也等于我把整个人都给了你，你以后要是不要了我，对不起我，我想，我会死去的。”
    欧阳一鸣听了徐慧这话心里惊愕，霎间暗自道：“接了个吻就等于把整个人给了我？”
    但是，尽管他从心里感觉徐慧的这番话有些幼稚，但看着徐慧的表情是相当神圣的，语气也是非常认真的，也就为徐慧这么在乎男女之事而感叹。
    于是说：“徐慧，你放心，我不管离你多远，都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徐慧说：“你也放心，我今天把我的吻给了你，即使你以后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在交给任何一个男人的。”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心里由衷的感动，说：“徐慧，你放心，我会一辈子都爱你、都疼你的。”徐慧凝视着他点了点头，片刻唇又迎上，两人便又是一阵深情甜蜜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