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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中午饭欧阳一鸣坚持不出去吃,刘燕说:“我就想和你喝几杯酒的。”欧阳一鸣便就笑了说:“中午喝啥酒啊,我也没啥酒瘾的。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等我上班后,咱们天天在一起,晚上的时间只要你愿意喝,咱们俩就来个一醉方休。”刘燕听了这话,心里就又一阵彻骨的悲凉。
    欧阳一鸣瞟了她眼笑笑,说:“你今天就要走了,我也还想多做两次嘛。”刘燕心又一荡,也就没有坚持出去。两人就在宾馆的食堂里吃了饭。
    饭后回到房间,两人睡在床上翻滚相拥亲吻了阵,互相脱衣解带。做爱后,刘燕再让欧阳一鸣仔细欣赏了她的裸体。又问他:“往后能记住吗?”欧阳一鸣依然没有多想,说:“啥时候我也忘不掉的。”刘燕就点了点头,眼泪就在眼眶打转,便就紧紧地抱住他。两人想拥着躺在一起。刘燕就想和欧阳一鸣说一些话,可有说不出,就紧紧地偎在他的怀里,那只手就不停的在欧阳一鸣的裸体上游走。相互抚摸着又都控制不住,便又轻柔舒缓地做了次,这一次做了很长时间。双双高氵朝后便又躺下,此时已是下午的三点多,两人都有些疲倦,于是合眼休息。
    此时的刘燕是无法入睡的,想着离开欧阳一鸣的时间越来越近,一阵心乱如麻,一阵心如刀绞。紧抱着他躺了一阵后,感觉欧阳一鸣已经入睡,便就坐起仔细看着欧阳一鸣的身体。她想把这个男人的一切都记在脑子里,记一辈子。
    眼前的这个本该一辈子都属于她的男人生的皮肤白哲,也是和女人的身体那样细腻。胸膛宽阔,两边的乳房处的胸肌稍稍凸起,显示着肌肉的力量。两腿间上方的那片黑毛油光发亮,多为弯曲。那根阳物软软的垂在下面一袋包裹的双球上,没有硬起也是很长的。看着时就又想起这根阳物硬起来的威武。有心想去摸一摸,又怕弄醒了他。看了阵,心里哀怆:“这根东西和这付高大健壮的身躯,以后将再不属于我了。它和这付身躯都将属于另一个女人的了……”想着时心里就有一股妒嫉后的衋伤,心就在颤抖。她的心虽有至极的不甘,但也只能亡奈。此时的她紧咬着下唇,由不住又流下眼泪。
    欧阳一鸣迷糊了阵醒来,发现刘燕光着身子坐在他的身边流泪,心一惊问:“你这是,怎么了?”刘燕慌忙擦了擦泪,但依旧是愁眉泪眼地看着他,寒心酸鼻道:“一鸣,我,六点前就要去姑妈家了。晚上,晚上说在一起吃饭,吃了饭——吃了饭——我——我——我就要走了。”说完话,就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扑在欧阳一鸣的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欧阳一鸣心里酸楚,紧紧地搂着她,说:“你看你,不就是暂时的分开吗?晚上不在一起吃饭就不在是了,看你这趟来——你看你现在,咋就像个孩子似的?”抬腕看了下表已经四点半了,心也就沉了下来。离分别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刘燕慢慢地止住哭,抬起头看了看他,又俯下身去,一张口便又印在了欧阳一鸣的口上疯狂地吮吸。一阵后就伸出一只手抓住欧阳一鸣的下体滑动着,感觉很硬后,跨身骑上了欧阳一鸣的身体,似乎很粗鲁,很野蛮的扭动起来。好一阵后两人便又双双达到了高氵朝。一阵剧烈地喘息后,欧阳一鸣忽然想到没有用那避孕膜,就瞪眼惊惶地问她。刘燕说:“没关系的。上次用的那还不会失效。”欧阳一鸣还是有些担心。刘燕坐起说:“走,去洗个澡吧,这次,我要——好好的——给你洗。”欧阳一鸣坐起,下床抱着刘燕去了洗澡间。
    刘燕在欧阳一鸣放下她后,便又一翻身抱住了欧阳一鸣,一张口便又紧紧地贴在欧阳一鸣的嘴上,凄婉地亲吻,泪水长流。此时,欧阳一鸣在刘燕如此的举止中,忽然好象意识到了什么,瞬间就感觉心里发慌,继而就感觉心口窒闷,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就感觉有块千金重物压在他的胸口。
    他好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片刻间,在心情极度压抑的同时,他又感觉到了极度的恐慌和恼躁。
    他挣开刘燕死死压在他嘴上的口,扳过刘燕的头,紧紧地盯着刘燕的眼睛,就见刘燕的眼中流着无法止住的泪。欧阳一鸣看着她,看着她……刘燕就用一双哀愁的眼睛与他对视……稍顷,欧阳一鸣终于发出了低沉而又燥灼地问语:“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刘燕听了欧阳一鸣的这句话,再也无法正视他的眼睛了,低下头轻声颤恐道:“没有,没——没有,就——就是舍不得你。”此时,欧阳一鸣自然不会再相信刘燕这样的话语,瞪着她,喘着粗气道:“刘燕,你在骗我,你——你在骗我——”刘燕抬头看了他一眼,一霎间心里生出了异常地怖惧和虚怯,赶忙低下头,说:“没——真没事。”
    说着话松开依旧紧抱着的欧阳一鸣,转身拿过喷头,调了水温,稍顷转回头,看着欧阳一鸣,面露窘涩地微笑,说:“来,洗澡。”欧阳一鸣没有动,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刘燕抬头,慌怯地看了眼他转过头,伸出微微颤抖手拿过香皂,打开喷头将欧阳一鸣的身体淋湿了,那只仟细的手便就拿着肥皂在欧阳一鸣的胸前搓揉。
    欧阳一鸣在刘燕帮他洗身体时好一阵无话,这会在刘燕欲转身到他的身后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看着刘燕的眼睛,轻声说:“你,肯定是有事!”
    刘燕的身体颤抖了下,那块奶白的香皂攸然脱手,“啪”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好象要刺穿耳膜的声响。刘燕愣了愣,弯腰捡起拿在手里。那一刻,她竟好像没有直起腰的气力。站起后,依旧没有看欧阳一鸣的脸,默默地转到欧阳一鸣的身后,拿着肥皂轻轻地、仔细地给欧阳一鸣的身体打了个遍,而后便就轻柔地慢慢地地揉搓。
    欧阳一鸣在刘燕给他洗浴时,就像一尊雕塑似的动也不动,忽然间,心里就涌出了一股哀怨,眼泪默默地流着,颤抖着嘴唇道:“你有事——为啥不说呢?”
    欧阳一鸣在这一阵已经感觉到了异常的不祥。他的心里是慌乱的、恐惧的。他也感觉心里很沉、很闷。他看得出刘燕心里是有事的,而且刘燕心里的事肯定也是令他惊怖的。他在这一阵只是想:“也只有刘燕的父母反对他们俩结合,可能已经已经给刘燕很大的压力,可能已经让刘燕为难了。”但他不敢问,可在忍耐了这一阵后,他也忍不住不问。
    刘燕在欧阳一鸣这句问话时停住了手,片刻又动起来,说:“一鸣,我是有件事要和你说,洗好澡,我给你,给你好好洗一洗,洗好澡再说好吗?”欧阳一鸣在这时就有感觉头脑发懵,继而就感觉到了心乔意怯,霎间心里竟有感觉是那么的燥急。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了刘燕的手,看着她的脸心里颤悸,疑闷道:“说,到底出了啥事啊?”
    刘燕看着他,噏动着嘴唇,流泪摇头说:“等一会,等一会再说好吗?”欧阳一鸣在刘燕说出了这句话后,自然是完全明白刘燕是真的有事,而且是很严重的事了,惊乍地看了她片刻,松开她的手,移了步,拿过喷头打开,迅疾地将身上的肥皂冲掉,将喷头递在刘燕的手上,面色凝重地看着她,低沉着声音说:“我,我在外等你。”说完话转身出了浴室。
    刘燕木然地看着欧阳一鸣离去的背影,脑中霎间空白,继而心里一阵惊恍。定了定神对自己说:“现在,现在是该说的时候了。”
    此时,是刘燕不得不当着自己这一生最爱的男人的面说出分手的时候;是令刘燕最心乔意怯的时候;也是令刘燕柔肠寸断的时候。
    她的心就像被一把钝的锯拉着那样的发疼。她努力想镇定自己,却还是止不住浑身发抖。
    此时,她也在极度恐惧着,一时间里她心里难受至极,却没有了眼泪。
    稍顷,刘燕在心里这样狠狠地说 :“要出去!要面对他,总是要面对的!”简单地冲洗了下,拿过毛巾擦着身体,眼睛望着浴室的门,抬起腿迈了一步,竟感觉那条腿有千斤重。便又站住,看着浴室的那道门,竟也感觉那道门就和鬼门关似的无法跨越。
    她深呼了几口气,就在心里说:“刘燕,你害怕了吗?你就是再怕又有什么用?你这一辈子是注定对不起他的。这件事也总是要和他说的,你总不能躲在这里一辈子!”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时,突忽间,心头就涌出了一股极其强烈的悲哀,霎间身子一软蹲了下来,双手抱头就想痛哭。却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就在刘燕的耳边响起:“刘燕,你不可以这样,你要镇定,一定要镇定的,不然的话,你可能会说不出来。可这件事是必须要说的啊!”
    刘燕伸手扶着墙站起,趴在墙上片刻,猛地抬起头,看着浴室的门抬脚走了出去。
    刘燕看着已经穿上衣服正在系腰带的欧阳一鸣,勇敢地和他对视了几眼,霎间又心虚胆怯,再没有勇气继续对视。低头走到床前时,就听见欧阳一鸣急促地喘息声。她的心就在颤栗着,睨看着欧阳一鸣,颤抖着手拿过衣服,默默地慢慢地一件件地穿着……
    整理好衣帽转回身来,见欧阳一鸣已经坐在了沙发,正瞪着眼看她。刘燕瞥了他眼,低头怯怯走到沙发前,还没转身坐下,就听欧阳一鸣问:“你的家庭不同意?”刘燕身体颤抖了下,转身在沙发坐下。
    在坐下的这一刻,刘燕的心情忽然间竟又异常地平静,在这即将面对她所爱的男人,就要说出一切时,她不知道这一刻怎么会这样平静。
    片刻抬起头,看着欧阳一鸣说:“一鸣,我不得不告诉你。”欧阳一鸣听了刘燕这句话,脑中便“轰”地一下。此时,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境,但他清楚,刘燕马上要说出的话,可能对他将会是致命的。他在这一瞬停住了喘息,恐慌地看着刘燕没言语。
    刘燕看着他说:“一鸣,我不得不告诉你实情,但你能告诉我,不管我说出什么,你都能正确对待吗?”欧阳一鸣看着她,看着她,忽然间心里泛起一股极度地烦躁。在这一刻他想喊,想叫——他似乎已经在这一阵的煎熬中无法自制了。他的嘴唇颤抖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刘燕看着他这付神情,心里就有发抖了,说:“一鸣,我……”
    欧阳一鸣听着刘燕没有说下去,看着她问:“你是不是已经把我们的事和你家里说了?”刘燕点了下头说:“是,他们都知道了。”欧阳一鸣惊恐地看她,霎间又感觉喉咙发干,似说不出话语。咽了口唾沫瞪着刘燕问:“他们,他们不同意?”刘燕点点头。
    欧阳一鸣顿感一股彻骨地绝望,身上的气力仿佛一下子被抽光了似的瘫在那里,那双眼睛就愣愣地看着刘燕,身体嘴唇都在颤抖。
    刘燕低头说:“我这次来,就是,就是特来见你的。他们——不同意。”欧阳一鸣愣愣地看着她,少顷才问:“你就是、就是特来告诉我——特来告诉我你的父母不同意的?!”
    刘燕表面平静,心头却在滴血。她在来这里之前是考虑过无数次的。她想她不能说出那晚和张雷的事。她想她也只有说出是因为父母阻拦的原因。她想她找不到别的理由。这回就在心里说:“一鸣啊,我不能说出真相,那样你会一辈子都看不起我的,我不愿意,不愿意啊!”
    刘燕心里说着时,便就又控制不住了,眼泪就哗地流下,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欧阳一鸣说:“一鸣,你听我、听我,慢慢地和你说。”欧阳一鸣尽管心里焦躁,但还是希望马上就知道结果,禀住呼吸点点头。
    刘燕看着他,轻轻地缓缓地,但语气中透着异常地坚定,说:“一鸣,你是我一生最爱的男人,你才是这一生我最爱的男人!这一生是,下一生还是!”欧阳一鸣瞪着她没言语。
    刘燕凄婉地看看他,看着他,迅速低下头,好一阵才说:“可是,可是一鸣,咱们俩,咱们俩有缘无份呐。”
    这句话尽管刘燕说得很轻,但欧阳一鸣听在耳中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眼张失道地看着刘燕,哆嗦着嘴唇,一霎间又说不出话来。
    刘燕说:“一鸣,这件事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是慎重考虑的,咱们、咱们俩无法在一起。”
    欧阳一鸣听了这句话,像被一把剑猛刺了身体一下,腾地弹起,直着腰,探着头看着刘燕,不敢相信地问:“你、你、你说什么?你说的是、是真话?”
    刘燕痛苦地摇摇头,在这时她哽咽了,说:“一鸣,你、你和徐慧才是最合适的。我不该和你在一起。咱们俩,咱们俩,咱们俩相爱,本来就是个错误。”
    欧阳一鸣听了这句话就感觉头脑发胀,看着她道:“可我和徐慧没有发生……”顿了一顿说:“可你、可你、你以前,你不也是……”
    刘燕摇了摇头,哽泣道:“一鸣,我无法左右我自己,我,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一鸣,你,你能,你能理解我吗?”
    欧阳一鸣疑忌看着她,不停地摇着头,突然道:“不——不——不!我不能理解——我不能……”刘燕看着他,正想说出话语,欧阳一鸣盯着她又道:“你是说,你、你这次,就是来和我分手的?”刘燕点着头说:“是,我就是……”欧阳一鸣问:“你决定了?!”刘燕点了点头,便就凄楚地喊了声,说:“我没办法,我也是没办法啊!一鸣,你就原谅我吧……”说到此便双手捂脸哭了起来。
    欧阳一鸣登时又像瘫了似的,重重地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刘燕一阵没说话。突骤间,猛地抬起紧攥的右拳砸了下沙发扶手,瞪眼看着刘燕怒叿叿地问:“你说,你的父母是怎样逼你的?”刘燕吓得浑身抖了下,霎间止住了哭,抬头惊惶地看他。
    欧阳一鸣道:“他们有啥权力阻拦我们?他们有什么权力?!不,不行,我要去和他们理论!我要去找他们!我不稀罕他们什么高位,我也没想过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我爱的是你,咱们两个相爱,他们没有拆散咱们的权力?”
    刘燕看着他,片刻摇摇头,废然道:“一鸣,不只是,不只是他们的意思,也,也是我的意思。”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头又“轰”地一下。片刻疑惧地看着她,哆嗦着嘴唇问:“你?——你心甘情愿?”刘燕点点头。
    欧阳一鸣看着她,脑中霎间一片空白,接着就浑身颤抖不止。瞬间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刘燕站起身,身体哆嗦着走到床头柜前,拿出那只皮包,拿出一张红色的硬纸来,转身走到欧阳一鸣前,伸手递过去,眼泪直流说:“一鸣,我、我已经结婚了。”
    欧阳一鸣“啊”地叫了声,看着刘燕显得不知所然。霎间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一把抓过刘燕手中的那张红纸。就见上面赫然印着“结婚证”三个大字。再就看到了刘燕和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的合影。
    他的眼睛瞬间模糊,有一会他看不见任何东西,眼前漆黑一片。又一会慢慢恢复了视觉,那张拿在手中红纸上的三个烫金大字越来越清晰。这一刻,他就像猛然抓住了一块烧红的铁板那样烫手。一抬手将这张纸扔了出去,腾地站起,口中喃喃道:“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刘燕惊悼盯着他,颤抖着嘴唇说:“是、是真的。”
    欧阳一鸣看着刘燕摇头,再摇头,再摇摇头……终于爆发出一声怒吽吽地吼叫:“不可能,不可能!!”刘燕哀伤地乞怜地看着他,两行眼泪流着。那眼中流下的不是泪,而是血啊!
    欧阳一鸣猛地伸出那双大手,一把抓住刘燕的双臂,瞪着喷火的双眼,紧紧地看着刘燕那双流泪的双眼,怒吼道:“你,你告诉我,告诉我究竟是为了啥?”
    刘燕看着欧阳一鸣默然地流泪。她似乎感觉不到欧阳一鸣的怒吼,似乎也已经没有的恐惧,就只是看着他,看在他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欧阳一鸣摇晃着她,喊着:“你说啊,说话啊?”
    刘燕看着他,摇头,摇摇头,再摇摇头……
    刘燕看着他,看着——突忽凄厉地喊了声:“一鸣,我爱你,我爱你,我永远、永远地爱你!”继而趴在欧阳一鸣的胸前大声得嚎啕。
    这一刻欧阳一鸣愣了、呆了、傻了……
    他感觉浑身发凉,这股渗透骨髓的凉气是由他心头发出的。
    半晌,欧阳一鸣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胸前痛哭,嘴里一个劲地喊着“一鸣,我是爱你的,爱你的,爱你——”的刘燕。这个男人茫然了、迷惘了、糊涂了……
    但是,很快那张血红的结婚证就又在他的眼前晃动,他就像看到了一滩令人恐畏的血。而这滩血却是从他心里流出的。
    他又清醒了,明白了……
    欧阳一鸣扳起刘燕的身体,看着她,看着从昨晚到今天一次次与她做爱的女人,看着这个让他无法相信已经与别的男人领取了结婚证,看着这个到目前为止还在他胸前哭着,口口喊着爱他,但却已经再不属于他,他也在心底认为抛弃了他的女人。有一阵他不知该说什么。
    他还是开了口,瞪着刘燕问:“你说,你的父母是怎么样逼你的?”刘燕哭着不言语。欧阳一鸣紧跟着道:“你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和我分开的?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刘燕在心里喊:“我怎么可能是心甘情愿的?一鸣,我是迫不得已的啊!可我不能和你说啊!一鸣,我是多么的在乎你,爱你,难道你能感觉不到?”又在心里想:“已经和别人领取了结婚证,再说是爱他的又有啥用?!”
    刘燕流泪说:“我是,我是自愿的,是心甘情愿的。”
    欧阳一鸣心有一颤道:“我不相信,我根本就不相信!”紧缩着眉头看着刘燕又问:“那个,那个男人,他的家庭和你们家是不是门当户对?他是不是也是高干子女?”
    刘燕点着头,说:“是,他是我爸爸老战友的儿子。”
    欧阳一鸣疑骇地看她,看了片刻,猛然用力将刘燕甩在了床上,继而仰头看着房顶,爆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地大笑。
    欧阳一鸣的笑声令刘燕感到了极度地恐惧。她恐灼地看着欧阳一鸣,霎间一骨碌从床上坐起,猛地抱住大笑不止,眼中含泪的欧阳一鸣,惊恍地说:“一鸣,别、别这样。我就怕你这样,我就怕……一鸣,别这样好不好?好不好?我——我怕——我怕啊!”
    欧阳一鸣瞬间止住笑,那双眼睛中便喷射出怒哄哄地火,用力推开刘燕,鄙厌地看着她说:“离我——远一点!”
    刘燕颤抖着身体站在欧阳一鸣的面前,动了几次嘴唇才说:“一鸣,我的心里,我的心里只是——只是爱你的。”欧阳一鸣看着她冷笑了两声,说:“你现在——你现在还说这话有意义吗?顿了顿便又哈哈大笑,道:“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啊!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在你眼里,我在你们那个高级的家人眼里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哈哈,哈哈,我真是自不量力,我也真是自不量力啊!”说完话,猛地转身抬腿,大步向门口走去。
    刘燕猛然醒悟,抬腿跑过去,猛地抱住了欧阳一鸣的腰,脸贴在他那宽厚的背上,口中道:“一鸣,别走,你别走。我求求你,别走……”欧阳一鸣停了下脚步,却没转头,瞬间鼻中就重重地“哼”了声,便又迈动了脚步,带动着抱住他的腰的刘燕往前移步。
    刘燕抱着他,死死地抱住他,一步步地在欧阳一鸣身后拖行。突骤间,身体就像软了似的一下跪在了地。此时,她那双臂还是没忘伸出去抱住欧阳一鸣的一条腿,仰头看着欧阳一鸣的身躯,乞求道:“一鸣,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别走,别走好吗?”
    欧阳一鸣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着跪在自己身后,仰着那双凄惨无比的眼睛,流泪看着一直认为是他的女人,心里就涌出一股哀痛。
    刘燕可怜巴巴地看着欧阳一鸣的脸,道:“一鸣,别走,别走……”说着话,就好像再没有了气力,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霎间,欧阳一鸣心里又涌出了对刘燕的心疼,眼泪便哗地落下。转过身子弯腰将刘燕抱起,抱在了怀里,看了片刻,眼前却又晃动着那张血红的结婚证上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心头就像被一把尖刀又猛刺了下。急走了两步将刘燕放在床上,转身就想离去。
    刘燕伸手拉住了他,说:“别走,别走好吗?”欧阳一鸣转过身,站在了那里,愣愣地看着刘燕没言语。一时间两人就这样默默流泪对望着。少顷欧阳一鸣看着她,翕动着嘴唇问:“你还想说啥?”刘燕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再坐一会,好吗?”欧阳一鸣道:“还有,必要吗?”刘燕泣声道:“一鸣,我求求你,求求你……”欧阳一鸣心头发颤,没有言语,退后两步在沙发坐下。
    刘燕坐在床沿默默流泪。此时,她求欧阳一鸣留下,可再不知说些什么。是啊,此时的刘燕还能说什么?她有无尽的委屈,可她不能说;她清楚欧阳一鸣会误解她却又不能解释。她只不想欧阳一鸣离去,只想欧阳一鸣和她在一起多呆一会,那怕多呆一秒钟。
    欧阳一鸣又怎么会知道,现在心最痛的是刘燕啊!他现在的心里只是怨着刘燕,怨她已经和别的男人结了婚,怨她口口声声说爱他,心底还是在乎那高级干部的家庭。
    欧阳一鸣看着她问:“你,你还想说啥?”刘燕抬头看他,问:“一鸣,你恨我吗?”欧阳一鸣摇了摇说:“不,不恨,不敢恨。”刘燕怔怔地看着他,哆嗦着嘴唇,哽咽道:“一鸣,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你就打我一顿吧,打我一顿我会好受些。”
    欧阳一鸣冷笑了声,说:“我没有这样的胆量。我能有胆量去打你们这样的高干子女吗?刘燕,你抬举了我!再说,我也没这样的权利!”刘燕凄楚看着他问:“一鸣,你真会恨我一辈子?”
    欧阳一鸣心里烦躁,铁青着脸,蹙着眉头问:“你还想说啥?”刘燕低头说:“我知道你会很我。恨我一辈子!”痛苦地摇摇头,转过头来看着欧阳一鸣说:“我从心里祝福你和徐慧幸福。”欧阳一鸣冷冷地说:“谢谢,谢谢你,我们会的。”刘燕的眼泪再次哗地流下,说:“我是真心的。”欧阳一鸣哈哈怪笑了几声,说:“我明白,我再明白不过了。”说完话腾地站起,说:“我也衷心地祝福你,祝福你在那个高级的家庭过得舒心,祝福你和你那高贵的丈夫过得幸福。”说完话便想抬步,刘燕又一下拉住了他,哭着说:“一鸣,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欧阳一鸣看着她,心里猛然一酸,眼泪就哗地流下了,道:“现在还说这话干吗?你没有啥对不起我的,你有选择的权力!”顿了一顿无法控制心里的情绪,流着眼泪看着刘燕道:“刘燕,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吗?我天天盼找你来,天天盼!终于盼到了你来,盼到你来了,盼来的却是你和我说,你已经和别的男人领了结婚证,和一个你们家门当户对的男人领取了结婚证!刘燕,我想不通,想不通啊!我在你们眼里究竟是什么,是什么啊?!这些天,你知道我有多少心事想和你说吗?奶奶去世,教授去世,面对徐慧的情感……我就想见你,就想见到你,想和你说,想和你好好地说一说,可我见了你,见了你又不敢说,我怕你担心,怕你心里不好受,怕你回去后心不安。我也是把什么都想过的,我想过你的父母会不同意,想过他们会逼你,可我就是想不到,你已经会和别的男人结了婚。刘燕,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刘燕,咱们还能说啥?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咱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可我,可我就是不明白!”顿了顿,又瞪着双怨怪的眼睛看着刘燕,说:“刘燕,谢谢你给我的这段情,我现在,现在,我也只能祝你和你的丈夫过得幸福了。”又顿了顿道:“你既然已经和别人领了结婚证,还有必要来看我吗?没有必要,没这必要啊!你只写了封信来,告诉我你和你的家庭没有看得起我,我也不会去死皮赖脸地缠着你,我也不敢呐!我早也应该知道,我不配!我不配进你们那个高级家庭!我在你们的眼里不会有任何价值的!永远也不会!”说话时泪如泉涌,挣开刘燕的手,迈着大步向门口走去。
    这次刘燕没有再追他,也没有喊他,只是绝望地流泪看着他开门离去。
    欧阳一鸣在重重地关上房门地那一刻,门口停了下脚步,迟疑了下。耳边就听到刘燕在屋内凄厉地哭声,他的心里就像刀绞一般的疼痛。瞬间便迈开了大步急速地走开了。
    欧阳一鸣走得是那般的疾速,他那高大的身躯带动两条长长的腿大步流星的迈动着。他走下了楼,走出了大厅,走向广场,走出大门,走向夜幕已经降临的大街。
    他不知道,此时那个徊肠伤气的女人,正瞪着双哀哀欲绝的眼睛,透过窗口那层玻璃,一眨不眨地盯着走出大厅,走在广场,走出大门头也没回的他,直到他在这个女人的视线中消失。好一阵,这个女人才默默地转回身,拖着双无力的双腿,收拾了东西,整理了衣帽,回到床边拎起那只手皮包,含着眼泪仰起头颅说了句:“一鸣,我爱你,爱你一生一世。”顿了顿又说:“一鸣,早晚有一天,我会带着你的孩子见你的,我会让你知道,这个孩子是你的!是咱们俩的!”话毕愣了片刻,抹了抹眼泪,提起脚步开门走了出去。
    这个美丽的、可怜的女人,带走了她心爱男人的种籽。她要让这个男人的种籽在她的体内孕育,她要精心地养育她和她所爱的男人共同的孩子,她要把对她所爱男人的全部的爱都转移到他们俩的结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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