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刘燕猛地推起趴在她肩上痛哭的金铭,蹙悚道:“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金铭瞪着双堕泪无神的眼睛看着刘燕,绝望悲啼道:“刘燕,我、我这下完了。丢、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啊,没法活了,没法活了啊刘燕。”刘燕就感觉到心在胸口狂蹦,瞬间竟有些喘不过气来,便就感觉异常的胸闷,凝视着金铭片刻,燥急地问:“到底,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啊,你快说啊!”
    金铭羞臊着脸看了看刘燕,低下了头哭着,结结巴巴道:“我、做、和他做了、那个、那事,我……”刘燕听着她这结结巴巴的话语心里着急,似乎明白但又糊涂金铭的话意,看着她这个样儿更加焦灼,想了下还是说:“你别急,别急,慢慢说。”金铭双手捂脸一弯身又哭了几声,抬起头望着地面,这才断断续续地说起。一阵后刘燕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兀自脸红,心里更是慌张焦虑,搓着双手惊嘬嘬地自语:“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
    金铭在一年前就与病区的卫生员梁超谈上了恋爱。这梁超是个已有三年兵龄的战士,原来就在她们这个病区,去年调到的高干病区。浙江萧山人,父母都是税务局干部。
    梁超长相挺英俊,白白净净的脸,一副文绉绉的模样,有种奶油小生的味道。平时话语也不多,和生人说话会脸红。
    今晚金铭上的是中班,十点多时梁超来到金铭的病区,两人说了几句话,金铭怕被人看到就催梁超回去。梁超走时给她说,你交了班后去花园,我在那里等你。花园那里他们俩晚上也曾去过几次,所以金铭就答应,下班后就去了花园,两人见了面后便钻进了一片冬青丛里。搂抱亲吻抚摸着说了会话,梁超就要做那事,早已和梁超做过不知多少次的金铭半推半就也就同意。令他们俩万万没想到的是,警卫排巡逻路过这里,听着树丛中有动静便悄悄过去,打开手电筒看见梁超正在金铭的身上干着事儿。
    巡逻的战士一共五个,看着这情景一时也愣在了那里,拿手电筒的光亮就射在梁超裸露的屁股上。梁超和金铭早已吓傻,趴在一起发不出声来,巡逻班长是个当了五年兵的老战士,片刻醒悟,急忙抓过战士手中的电筒熄了光亮,在就命令所有人出去。全部出去后,这班长就站在那里对梁超和金铭低声说:“赶快穿衣。”说完话出去。梁超这才缓过神从金铭身上下来,两人哆哆嗦嗦地穿起衣服,都吓得说不出话语。一会后班长就问好了没有。梁超不情愿的站起。班长走过去就说让金铭和梁超出来跟他们一起回值班室。梁超颤抖着嘴唇哀求道:“我、我跟你们、你们去。别、别让她去好吗?”班长还没说话,就有一个战士说:“那不行,一起去。”班长没理会战士,刚才也没注意看金玲的脸,就问梁超:“她是哪里的?”有一个战士说:“我认识,她是肠道病区的金铭。”
    金铭听到有人说她的名字,霎间浑身哆嗦起来。接着就听到有人窃笑,此时的她就像被谁狠狠地打了一耳光似的感觉晕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头紧紧地夹在双腿间。在这一刻,她真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是祸从天降,什么是世界的末日。
    班长问梁超是不是?梁超嗫嘘着说是。班长就冲坐在地上的金铭说:“金护士你回宿舍吧,我们只带梁超回去就行了。”金玲也没言语,心里发凉,浑身剧烈的颤抖着。
    梁超随巡逻的走后,金铭浑身哆嗦着蹲了会,也没哭。一阵后才像醒悟了似的站起,腾地站起,一路跑着回到了宿舍。这宿舍本来住着三个人,有一位前不久和后勤部的一位干部刚结婚,也只有偶尔在这里住半宿,现在就只住着金铭和刘燕。
    金铭进了宿舍后,就像从猎人手中逃脱出来的一只兔子,登时感觉到了安全,但也似乎被吓破了胆,身体发抖愣愣地在房中站一会,脑中稍稍清醒就感觉浑身瞬间无力,移动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到了床边,一屁股坐下,看着对面床上熟睡着的刘燕,一股巨大的羞耻和伤心让她无法控制住自己。低头默默地哭了会。心里又是一阵的茫然,再就惊慌到了极点,想着:“这可怎么办呢?这么丢人的事明天就会传遍医院,我可怎么在这医院呆下去?”就又想:“警卫排现在怎么处理梁超的,医院又会怎么处理他们俩?”又一阵,她就如堕落谷底的人,极想在此时有人救她,或者帮她出一出主意。于是忍不住走过去推醒了刘燕。
    刘燕看着她怨道:“你啊你,你真是糊涂,怎么能和一个战士……你是干部,怎么能和一个战士……”金铭看着她说:“我喜欢他。真的是、喜欢,我爱他。”刘燕问:“你们恋爱多长时间了?”金玲说:“一年多了。”刘燕惊讶道:“都一年多了啊!以前从也没听你说过。我是看到过他去过几次病区的,可没想到你们俩会恋爱。”金铭低着头也没言语。刘燕叹了口气说:“你们的胆也太大了,怎么能在医院里就……”金铭依旧不说话。刘燕说:“现在事情真的不好收拾了,这能有啥办法?”金铭抬起了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刘燕哭着说:“这件事明天就能传遍医院,我可怎么办啊?”刘燕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心里有气,就说:“哭有什么用?”顿了一顿就说:“这个梁超也真不是个东西,肯定是她逼你的。”金铭依旧哭,声音小了些,说:“这是也不能全怪他。”刘燕瞪眼看了金铭片刻,埋怨道:“你说你怎么就能愿意?”金铭说:“现在还说这些有啥用?啥也别说了,都这样了,还……”
    刘燕叹了口气想:“是啊,现在还说这些有啥用?现在的问题是事情出来了,就是要面对的,怪谁也没用。”想着时又暗怪自己不冷静,说:“金铭,我也是太着急了。可是。可是你说这事多丢人啊!他梁超是个男的倒没啥,可你……”金铭流泪说:“还不知怎么处理梁超呢。”刘燕想了想,心里暗叹金玲现在还能去为梁超着想,心里自然清楚金玲对梁超的那份情意,于是说:“还能怎么处理,我看背个处分是没跑了。”金铭说:“只是背个处分倒好了,我就怕还会更严重。”刘燕说:“咱们都冷静下来,你现在也没必要为他考虑得太多。能怎么样他?顶多背着处分退伍,又不是他强奸你。”顿了一顿又说:“金铭,你现在要为你想一想,他退伍回家一走了之,你怎么办?你得在这医院呆下去,你说你可怎么呆啊?”金铭楞了阵说:“我,我也只能转业了,这医院我也、我也真没脸再呆下去。”说完又嘤嘤地哭。
    刘燕愣愣地看着她,心里惊颤:“这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啊,下午接班金铭还是高高兴兴的,却没想现在就会弄成这个样子,不离开这个医院她又怎么呆下去?这要改变人的命运当真也就是一会的事。女人啊,做错了一件事就挽回不了,以后就是人们的唾沫星子也能把金铭淹死。”想时心里很沉,兀自为金铭惋惜,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挽救的办法来。
    刘燕叹口气安慰道:“反正现在也这样了,再哭也没用,就看明天怎么处理了。”金铭说:“我也怕医院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呢。”刘燕说:“怎么处理也处理不到你。你是干部,梁超是战士,虽说可能是犯了纪律,我想最多也就是给你个处分,还能怎么处理你!”想了下继续说:“我想处分你也不太可能。这种事是你们俩自愿的,在部队驻地不许谈恋爱只是针对战士的,没有条例规定我们干部不准许在部队恋爱的。梁超是肯定要处理的,我想不会处理你。”金铭想了想说:“我现在也不管怎么处理了。只是我这样没办法在医院呆下去、要转业我接受不了,我不想脱军装啊。我这才当了几年兵,我是想在部队干一辈子的。”刘燕叹了口气没言语,心里说:“就是医院不处理她,她在这里上班,往后又怎么面对人们的言语?”金铭便又哭了起来,说:“我真是浑啊,怎么就能这样?刘燕,你说我这时要转业回家,怎么和我父母交待?我爸爸要是知道我是因为这样的事转业的,还不要把我打死。”
    刘燕的心里一阵阵的发颤,说:“现在本不该埋怨你,可我还是要说。你说他的家离这那么远,他以后又不可能留在部队,即使你们不出今天的事,你们以后又怎么办?”金铭说:“我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们是想等他退伍安排了工作后,过几年我们结婚再想法把他调到这里。谁知道这一下子就会出这样的事。现在他要是退伍回家,我转业也不好随他去,没有理由转业到他那里的。”刘燕说:“就是啊,你们要是结婚倒有理由了,现在真是不好办。”
    金铭低头流泪,好一阵,忽焉抬起头,眼中射着期盼的光,看着刘燕说:“刘燕,你得帮我?”刘燕怔了怔,蹙眉问:“我?我怎么帮你?”金铭急急地说:“刘燕,你姑妈不是在军区干部部吗,她肯定能帮上我的忙的。她可以帮我调到别的部队医院去,肯定能,最好能调到杭州去,那样我和梁超以后就在一起了。”刘燕心里猛地一亮,暗自想,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自己的姑妈呢?此时就有些兴奋。正欲说,瞬间又想:“姑妈会不会反感金铭所做的事?又怎么向她开口说这件事?她是不是愿意给金铭办这件事?”于是说:“刚在倒给忘了。不过姑妈能不能办成这件事我现在也不好说,咱们医院时直属后勤部的。”金铭望着刘燕,用近似乎乞求地语气说:“刘燕,这事只能你帮我,只能靠你姑妈帮我了,我没别的路子。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一定得帮我,你姑妈要想办的话一定能办成。”刘燕说:“这样吧,看明天什么情况再说,必要的话我去求姑妈。”金玲说:“刘燕,你一定要帮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金铭现在就像一个溺水遮住住了一根救命木头似的有了希望。
    刘燕说:“咱们俩还说这些干嘛?只要能办成,我就是天天蹲在姑妈面前求她也成。你和我相处的就跟亲姐妹似的,我还能不尽力去办?我就担心咱们医院她说不上话。”金铭说:“依你姑妈的地位肯定能办的,需要请客送礼的你只管办,只要能帮我办好就算救了我这一辈子了。”刘燕看了看她,心里说:“是啊,只要姑妈愿意帮忙,就肯定能办好。”可现在她也不得不说出心里的担忧:“我就怕姑妈对这样的事反感,和她说这事还真有点打怵。”
    金铭瞬间面红耳赤,眼神流露着绝望看着她。刘燕不忍看下去,就说:“我也就是怕姑妈反感。这样吧,明天先看看情况,如果没办法我就去求姑妈,不管怎样也要让她帮这个忙。”金铭松了口气,想了想说:“刘燕,我现在也不说谢你的话了,能不能办成,我都会记你一辈子好的。”刘燕说:“咱俩啥都别说了,我还能不真心地帮你?我是这样想,说不定医院也会为你的处境考虑,把你调到别的地方呢,真这样就不用托我姑妈了。”金铭想了想说:“就是医院调我走,还不是到咱们的下属医院的那个大山沟去?那以后我和梁超又怎么办?我要是能调到杭州去,以后就能和梁超在一起了,只有这样最好。”刘燕点了点头,说:“也是。这样,明天科里肯定也会说这事,我再听听风声。也肯定会找你谈话。你这些天肯定也上不了班了。看看情况我到姑妈那里去说就是。最好的结果能象你说的调到杭州去。”
    第二日刘燕上班时也没听人说起金铭的事,但她知道,很快金铭的事就会被很多人知道。一阵后护士长被医院卫生部电话喊去。刘燕心里清楚肯定是关于金铭的。
    刘燕手端托盘来到欧阳一鸣的病床前,两人眼光相遇脸都红了。刘燕在床头柜上放下托盘,瞥眼就见欧阳一鸣盯着她看。刘燕兀自笑笑,自顾将药瓶挂在架上,弯身给他的皮肤消毒时小声说:“我昨晚基本没睡。”欧阳一鸣就直瞪瞪地看她说:“我也睡得很晚。”刘燕将针头在他的血管里插好固定针头时,眼睛没看他,悄声说:“金铭出事了。”欧阳一鸣惊愕地“啊”了声。刘燕转头看他眼又转回头低声说:“别让人家看到你这表情。”欧阳一鸣定了下神小声问:“啥事啊?”刘燕说:“很不好的事。现在我也和你说不清。等会要有人说起金铭什么话,你就只管听不要问,有机会我给你细说。”欧阳一鸣“嗯”了声。
    刘燕端起托盘又给另两位病友打好吊针走后。有个战士来到病房,在欧阳一鸣隔了一个床位的那个本院战士床前坐下,两人嘀咕着。欧阳一鸣有意无意地看,就见着那个病号战士一会面露惊讶,继而两人就笑。那病号战士就说:“梁超这小子可真行,平时咋就没看出来。”那战士就附在病号的耳边低声说了起来。原来进来看病号的这个战士,就是昨晚巡逻中那五个战士中的一个。这会说这事也加了一些渲染。
    一会那个战士站起说:“可别往外说。”病号说:“这事还能瞒得住人?”战士说:“你现在不说就行了。”说完话出了门。病号战士依在床头坐着想了阵,兀自笑了两声。临床一位三十多岁的外单位病号就问:“啥事这么好笑?”病号战士说:“现在不能告诉你。估计下午你就会知道。”外单位病号说:“啥事还这样神秘的,说说呗。”病号战士想了下还是没有忍住,看了欧阳一鸣眼,伸头与地方病号悄声唧咕了一阵。两人就是一会感叹,一会窃笑。欧阳一鸣闭眼假装入睡,心里却是非常的疑惑。
    刘燕打完几个病号的吊针后回到办公室,就见护士长一脸阴沉地回来,办公室门口冲刘燕招了下手。刘燕随她进了配药间。护士长说:“金铭的事你肯定知道的。”刘燕点头说:“昨晚她回去就跟我说了。”护士长蹙着眉头气呼呼地说:“你说,你说这个金铭,怎么就能干出这样的事啊!这下你说怎么办?马上全院的人都会知道。”刘燕问:“刚才电话喊你出去就是为这事?”护士长点头说:“还不就是为了这事!我都快给气死了。”顿了下看着刘燕问:“金铭现在的情绪怎么样?”刘燕说:“我劝过她了,情绪还好。”护士长点点头说:“你多劝劝她,可别再出什么事,再出什么事我这护士长也跟着倒霉。”刘燕点点头,问:“现在说怎么处理没有?”护士长说:“部长很生气,刚才几个领导都在,有些意见是让金铭马上转业。有人就说应该处理的是那战士。现在的情况是,梁超说金铭是自愿的,有些人怀疑是不是梁超强迫的,可能现在已经有人找金铭谈话了,等事情落实了才能作出决定。我看这次金铭有可能是要转业了。我在领导面前也说了金铭的一些好话,替她求情,可领导说这事性质太坏,影响会很大,现在我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她。”刘燕想了想问:“梁超现在咋处理了?”护士长说:“现在也不能这么快就处理他,关着禁闭呢。你说这两个孩子怎么就会这么糊涂。”刘燕说:“昨晚我和金铭说了将近一夜的话,她是真心喜欢梁超,不是梁超强迫的。”护士长说:“幼稚啊!金铭这孩子平时我看也很聪明,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唉,现在我也没办法了,等卫生部的人和金铭谈话后再说吧。”
    刘燕这时想,必须马上去找姑妈了,不然真在医院作出决定后,想挽回也无法挽回。一阵后抽空回了趟宿舍。金铭见她后,就急切地问现在病区里是不是都在议论她的事,刘燕说现在还没什么人说起。金铭叹口气说:“很快就会说起的。”刘燕就问了金铭卫生部的人是不是来找了她?金铭说王干事和童干事刚走。刘燕便问都说了些啥?金铭说就是问了些当时的情况,问是不是梁超强迫的。
    金铭说:“也不知梁超现在咋样了?刚才也没好意思问。”刘燕说:“我听护士长说梁超现在正关禁闭,你现在也不要想得太多,我想现在就去我姑妈那一趟,先打个招呼,不然真的医院作出了决定就不好办了。”金铭霎间眼里又涌出了泪花,说:“刘燕,就全靠你了。”刘燕说:“我还没跟护士长请假。现在我也不好和护士长说去找我姑妈。我去看看有没有人能替一下我的班。你在房间也不要多想。”金铭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谢她的话。刘燕出了门,进了另外的宿舍找到同病区不当班的同事,说有急事要出去一下让她给代班。回到病房又和护士长说了下,刘燕便急匆匆地赶往军区司令部。
    刘燕姑妈是军区干部部的副部长,解放战争时和刘燕的爸爸一起入的武,现在也是副师职干部。刘燕的姑夫也在军区,已经是副军级职首长。刘燕清楚,金铭的这件事只要姑妈愿意帮忙,多数不会有问题。可她就是担心一向很正统的姑妈会不会对金铭这样的事很反感而拒绝过问。但不管怎么样都要来跑这趟的,就冲着与金铭六年多的战友关系,也要厚着脸皮来求姑妈。不然金铭的一生真有可能毁了。
    刘燕找到姑妈后,详细得把金铭的事说了。刘燕姑妈显然很气愤,说:“在部队营房里发生这样的事简直就是对军队的羞辱。”又问刘燕:“你来找我说这事是什么意思?”刘燕心里有些胆怯,但也是不得不陪着笑脸说:“姑妈,金铭不是一时糊涂吗,我和她相处得就和亲姐妹似的,我来就是求你帮她一下。”刘燕姑妈凝眉看她问:“我帮她?怎么帮她?你们医院归后勤管,我怎么帮?她这是自作自受嘛。”刘燕说:“姑妈,看你,生这么大气干吗?”刘燕姑妈抬手指着她说:“这也是你的一面镜子,你要是作出这样丢人的事,可不要说我是你姑妈,也不要把你爸爸妈妈说出来,丢人!”
    刘燕募得脸红,说:“哎呀姑妈,我不会的。你还不相信你侄女啊?”刘燕姑妈说:“我也不是很放心你,还有你姐。唉,这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操心。”刘燕没说话,心里忐忑姑妈会不会帮金铭这个忙。刘燕姑妈低头思索了阵,抬起头问她:“说吧,你打算让我怎么帮她?”刘燕听着姑妈的语气缓和了很多,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未了说:“金铭是真心喜欢他,是想和他结婚的。能把她调到梁超那里,以后她们也就能够在一起了。他们都发生这样的事,往后不结婚还不更丢人?金铭要是转业回家也会被人议论,再说金玲也真的不想离开部队。姑妈,要是医院做了决定就不好办了,所以就想让你尽快开想想办法,我替她求你帮帮她。”
    刘燕姑妈蹙眉想了想,说:“你们医院归后勤管,我也不能直接说上话。”有沉吟了一阵说:“这样吧,我考虑下是我直接和你们习院长说合适还是让别人来办这事合适,我也怕你们习院长不买我的帐,人家要真不买我的帐我也够丢面子的。不管怎么样,就冲你这么着急的,这件事我也会尽快给你办,他们要是给面子我再给后勤干部处协调一下,想办法把她给调到杭州去。”刘燕登时眉开眼笑说:“姑妈,有你出马就一定行。”刘燕姑妈看着刘燕叹口气说:“你们这些女孩子是最让老人操心的,我也是怕毁了这孩子一生啊。”停了下话看着刘燕一脸正色地说:“燕子,你给我听好了,咱们这样的家庭可丢不起这人,你一定要自律。”刘燕瞬间脸红,很快就撒娇道:“哎呀姑妈,你还不放心我啊,就是给我个胆我也不敢。我可是你的乖侄女。”刘燕姑妈笑了说:“真乖就好。回去吧,我尽量办吧。”刘燕说:“你可要当重要的事来办。”刘燕姑妈说:“知道了,你能给我听话就行。”
    刘燕姑妈送刘燕出门,刚转过身去又转回来喊住了刘燕,说:“燕子,差点忘了,昨天你姐和我说想给你介绍个对象,你看……”刘燕听了立马说:“哎呀姑妈,你和我姐姐可别费那心思,我现在听说男人就心烦。我还小着呢,再过几年也不迟。”姑妈又想和她说什么,刘燕急忙说:“我走了姑妈,我先替金铭谢谢你。”刘燕姑妈伸手拉住了她,说:“还小啊,也该考虑了。”刘燕撒娇道道:“姑妈,你们就这么急着把我推出刘家啊?”刘燕姑妈笑了,说:“好好,就等吧,等到成了老太婆没人要你。”刘燕笑道:“放心吧姑妈,你家的燕子这么漂亮还怕没人要啊?”刘燕姑妈就笑,却突然问:“燕子,你说实话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刘燕心里一惊,说:“什么心里有人了?哎呀姑妈,你别瞎猜好不好?”刘燕姑妈说:“你也到了这个年龄了,真要有的话可不能瞒着我们老人。”刘燕说:“我知道的。”刘燕姑妈说:“你现在的这个年龄很幼稚,这种事还是要和家人商议的。”刘燕就怪道:“姑妈,你看你,就跟我犯了错似的。姑妈,我的眼光高着呢,一般的男人别想入我的眼。”
    刘燕说着时心里就想着欧阳一鸣,暗在心里说:“要不是欧阳一鸣现在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就把他带给你看了,你看你侄女是不是很有眼光,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了欧阳一鸣?”想着时心里异常得意。
    刘燕姑妈就笑了,刘燕就又对姑妈说要快点给他们院长说,不然,一旦医院决定了就不好办了。刘燕姑妈答应。
    回到医院已经是食堂开饭的时间。刘燕先是回了宿舍,把去姑妈那的情况给金铭说了一遍。金铭就又哭了,说:“刘燕,我这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你和你姑妈对我的大恩大德。”刘燕说:“别说这些了。下午我再打电话问一问姑妈,再催一催她。”话毕起身,说:“我去吃饭,等会把饭给你带过来。”金铭说:“我也不饿,不想吃。”刘燕怨道:“不吃饭还不是这样?就是饿死了也还是这样了,想开些。”金铭流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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