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此起彼伏
生日晚会那一天,和其他客人一样,我在翠竹轩别墅呆到很晚的时候。
晚会的节目很丰富,那天将军请来了一支在长沙小有名气的乐队,作为晚会的伴奏。江严邀请我去跳舞,可惜我天生是个舞盲,跳了不到一会,就接连踩了江严好几下。江严一点都不介意,而是看着我笑个不停,一边笑骂我:“你还真是个土包子,过几天跟江严老师学习,江老师为你扫盲!”
我笑笑,这舞却是跳不下去了。后来在优美的音乐中,江严很随性的弹着吉他,演唱了一首《最浪漫的事》,那是台湾歌手赵咏华的成名曲。也许是江严天生就有音乐的天赋、或许是她从小就锻炼过来的吧,江严唱歌唱得非常好听。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
江严的嗓子很好,唱歌的声音如幽静的空山树林中传来的黄鹂之声,带着三分清脆、三分柔情、三分甜美还有一分属于她这种年纪小女孩的一种可爱的“嗲”声。她眉目含情,看着人群之中的我边弹边唱,轻轻晃动纤长苗条的柔美躯体,在和着音乐节拍而忽明忽暗的灯光中,那一种美丽出众的姿态,配合着飘荡在空中优美的音乐声,组成了这世间无比浪漫和柔美的一幅画卷。
跳舞的人们都停止了跳舞、聊天的人们都停止了口中的话语、呆呆的我站在那里不知身在何处……艺术的感染力是无穷的,直到江严表演完毕,笑嘻嘻的伸出纤纤素手在我眼前晃动,我才如呆鸟一样醒过来。
江严笑眯眯的问我:“我唱得好不好?”
我不由自主的赞叹道:“在一生中,能听到一次这么优美的歌声,足够了!”
江严横了我一眼,笑骂道:“什么叫一次,你要喜欢,我以后天天唱给你听!”
……
午夜12点的时候,生日晚会终于散了。我跟着代老师的车子回学校,临走的时候江严眨巴眨巴眼睛对我说:“等你周末休息了,我来找你,不许跑!还有,晚上没事就要陪我聊天哦!”
我那天是完全被她生日的气氛、被她惊人的美丽打败,我又歪着脑袋很流氓的说:“知道了,闹闹!”闹闹是江严的网名,她听到我说这个网名,又笑了:“你要不理我,我就真的闹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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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之后,还没有坐定,就意外的收到了方卓的短信:“祝福你,记得好好照顾她!”只有短短的10个字,但是却深深的震撼了我的心。我想,在去年那个寒冷的冬天,在我跟杏子分开的时候,我就没有这种气量。
我很衷心的祝福杏子幸福,但是对于那个所谓的“情敌”黄高,我从来就不会去祝福他跟杏子在一起能幸福。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矛盾,对于杏子来说,跟黄高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就是幸福,我祝福她而诅咒我的那个情敌,分明是在潜意识里盼望着有一天黄高跟她分开!
的确很滑稽!
虽然时间已经是将近1点,但我还是拨通了方卓的电话,如我所猜想的那样,他还没有睡觉。我也没有说太多,只是问他:“方卓,你真的是原来就打算要走么?”
方卓的嗓音显得有些嘶哑,全然不像今天晚上给江严送生日礼物时候那样洪亮而又从容,他刻意的笑着跟我说:“不是的,我是今天晚上看到江严的时候,才决定的;我还没有告诉我爸爸,不过我这两天就会真的回去!”
我想起那天曾经在方卓面前说过“我不会接受江严,因为我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孩!”,而今天的事实,证明了我是在彻头彻尾的撒谎。我有些嗫嚅的跟方卓说:“方卓,对不起,其实……”
方卓微笑着打断我:“你不用解释,如果是江严主动追求你,你跑不掉的。不说这个,说句心里话,我这种杂碎的确配不上江严,你才适合他……不说了不说了,两个男人说这些,搞得跟琼瑶剧一样爱得死去活来的。我订了明天下午的机票,要睡了,你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以后有空来海南玩吧!”
我笑笑,方卓此刻的心情,也许只有我这种曾经有过类似经历的人才能理解。我知道没有必要再多说废话,于是跟方卓再见。
卫生间的灯坏了,在洗澡的时候,在黑暗之中,我一直在想着方卓,想着那个真正用了情的帅气男孩。也许,只有他这种全心全意为了所爱的人,只要对方幸福就可以做任何事情的态度,才是真正的喜欢吧。相比而言,我对杏子的所谓喜欢,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征服欲和占有欲罢了。
我使劲甩了甩头,自己骂自己:你还想着杏子干吗?江严有哪一点不好了。
正在这时,外面的手机响了,我不由得发出的会心的微笑,因为我猜那肯定是江严打来的,除了她还会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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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严在那边吃吃的笑个不停,我笑骂她:“闹闹,你又是在色狼洗澡的时候打电话来,你偷窥啊你……你这个小混蛋,睡觉去吧!”
江严忽然很孩子气的说:“不睡,我想跟你说说话,因为我过几天就要离开长沙了,很久不回来!”
我心中一惊,有些心慌的问江严:“你要去哪里?你以前没有说过啊!”
江严听出了我口气中的紧张,终于大笑起来,她很满意的说:“我听见你的紧张了,所以啊我决定不去了;你要是一点都不紧张我啊,我明天就去了。”
江严接着把事情告诉了我,原来江严虽然才20岁,但是因为上学很早的关系,她已经大学毕业了;将军原来的安排,是要把她送去北京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宣传部锻炼,吃几年苦再说,也就是说,她要参军了。
说到这里,江严又吃吃的笑着说:“我现在决定不去了,我爸爸也同意了,我就留在长沙复习功课,准备考研究生!你要帮我哦!”
我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答应她:“没有问题的啊,只要你很虚心很虚心的喊老师就行了!”
江严大笑:“是是是,小色狼老师,洗澡去吧,拜拜!”江严很嗲很嗲的说了一声“拜拜”,高高兴兴的挂了电话。
继续洗澡,在黑暗的卫生间里面,在清凉的冷水冲刷之下,我忽然感觉到从心底泛起的一丝甜蜜;原来被爱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情,为何我还是时不时的扒开岁月的尘土,去看那深深烙刻在心底的“杏子”两个字呢,我这是何苦!
我在心里跟自己说:忘了她吧!江严是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好女孩,不要辜负了她。
正在这时,外面的手机又响了,我不由得又发出的会心的微笑,因为我猜那肯定又是江严打来的,除了她又还会有谁呢?这个网名叫做“闹闹”的小女孩,大概是觉得刚才跟我闹得还不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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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大概响了三四声的样子,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接就挂了。我笑了笑,干脆洗完澡之后再说。
洗完澡,我关了灯站在窗口吹风。这个长沙的夏天实在是凉快和清爽,夜空万里无云,繁星密布,而空气又是如此的清新,在这静静的午夜里,在虫声唧唧的宁静中,凭着我不是太好的视力,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北方远处天空的北斗七星,还有我平素认不出来的织女座和牛郎星。
忽然,天空又是一颗流星滑过,耀眼的光芒照亮了远方的天际,黑暗的寝室也似乎借着这刹那芳华而变得明亮无比。我还没有去拿手机,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看到手机的蓝色屏幕上闪烁着的两个汉字,很意外的却是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