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心的外伤
某宾馆某房间。
某人坐靠在床头,手里捏着香烟,任烟蒂落在地毯上。
我窝坐在大沙发里,悄悄地看了看他,发现他正目光锋利地扫视着我,连忙往沙发里缩了缩,尽量减少存在感。
天色已经黑下来,窗外的小路很安静,间或会有驶进VIP vil来的车子。
“你有什么话好说的?”他终于开口了。
我乖乖地作冥想状。
“干嘛不说话?”
“我在想有什么话好说啊。”老实回答。
“你……”
正在这个时候,放在沙发旁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是萧慕的来电。
我伸手要去接,却被林家聪快了一步,他看了看来电,哼笑了两下:“慕慕?好亲切的称呼。谁?就今天那男人?”
自问也没做什么坏事,可也不敢伸手去要手机,干脆不理他。
手机还在坚持不懈地叫着,他伸手一掰,手机被他掰断了。我还没来得及哀悼,就被他扑倒在沙发里。
“你干什么?”他的眼神让我寒毛竖起。
“不守妇道!”
这句话人谁说出来恐怕都比他掷地有声吧?我不想再理会这个自恋的疯子,使劲推他禁锢我的手臂,却被他一手拧住下巴:“说!这半个月是不是都住在那男人家里?”
的确住在萧慕家,不过看他眼珠发绿,究竟不敢说出来。
可惜我忘了,对于自恋狂来说,回答跟不回答一样糟糕,因为答案早被他笃定了,于是下一秒,他便对准我的嘴唇啃下来,我“嗯嗯唔唔”挣扎了半天他都不放开我,很快,嘴里传来阵阵血腥味。
他放开我的唇,却开始从脖子一路咬下去:“你挺懂得如何找我难堪的……居然找了别的男人……”
我痛得大叫:“我没有!你放开我!”
他的头稍稍移开,忽然伸手狠狠地握住我的脸:“我们现在回去。”
“回……回哪里?”
他狠狠地看了我一会,然后从沙发爬起来,打了通电话去航空公司订机票。
看来这趟走之前是看不到萧慕了。
*
本来还以为,在罗马时有如此疯子般的行为,回到家里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谁知道一出机场就派司机把我载回家,接下来就连续两个星期没了人影。
在他看来应该是在惩罚我吧?
没创意。
第三个星期过去了,我把家里面能吃的东西扫空之后,决定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都市的夜晚充斥着炫艳的萎靡,人的心也不由自主地向往起放纵。甩着手大步地在马路旁踱步向前,高跟鞋在路板上咯噔咯噔地敲着,感觉好舒服。我的平衡感很差,记得刚开始穿高跟鞋的时候,我就被萧慕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是因为太矮还是太爱追潮流,又或者是因为,和萧慕唱反调的感觉太好。
脚步停下,面前是X bar。
酒吧里乐声轰鸣,摇曳人心的吉他声仿佛把我心肺掏空,已经闹不清楚是因为什么,我伸手去推开酒吧的门。
酒吧里舞影灯迷,表演台上的五个身影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我。那个耀眼的吉他手正狂飙一段吉他独奏,华丽的音符铺天盖地袭来,在我心头狠狠冲刷。台下的尖叫声从未间断,令人眩晕。此时,主唱媚惑人的嗓音和入吉他声,抑扬高亢仿佛飘向遥远。
忽然间,唱奏停止下来,台上的吉他手一手环过主唱的脖子搂进怀里,然后毫不犹豫地狂吻起来。台下再次陷入尖叫与混乱当中。
一阵未曾有过的空虚感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第一次地,我难过得想哭。
或许,他是别的打扮别的场合别的身份这样做,我就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楚痛感。
这种痛多么无谓,却让我无法冷静地再待下去,我唯一能做的,恐怕是离开的时候没有摔门,泪水也没有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