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水蓝之舞(上)

    “海岭学院”一年一次的重头戏——校庆就要拉开序幕了，而对于从未参加过如此隆重的庆典的我，自然而然是所有人当中最兴奋的一个了。
    校庆活动期间是没有任何课程的，各大社团也抓紧时间招兵买马，趁这个时间好好地从后悔的人群中捞上一票，为明年的社团活动多增加点人气。
    我没有凑这份热闹，但并代表我不合群，不喜欢参加类似社交的社团活动，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该参加什么样的社团好，因为这里的社团都是诸如高尔夫、网球、音乐等高雅活动。而这些都是我最不擅长的！最重要的，御堂也没有参加任何的社团的活动，博珏想尽各种办法让他参加某个社团，几乎都是无工而返。用御堂的话说，公司的事都忙的焦头烂额，哪有空闲去参加这种幼稚的活动。既然御堂都说它很幼稚，而身为妻子的我自然而然地要站在他这边。
    哎！什么时候我被他的想法给左右了？好烦啦！！
    没有课，我回娘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自从二姐将我考第一的消息公布之后，全家人都把御堂奉成了神，都认为我有今天的成绩全是他的功劳。尤其是妈妈，嘴巴里一天到晚“多亏了女婿”、“多亏了女婿”喊个没完。
    “妈，需不需要给他塑个金身，供奉起来，早晚三柱香的顶礼膜拜啊？”我啃着苹果不胜其烦地打断妈妈的罗里罗嗦。
    “你这孩子，说什么鬼话？你有今天，不就是多亏了女婿吗？”妈妈生气地拍打了我一下。
    “才怪！”我闷声的啃着苹果，继续看我最喜欢的《机器猫》。
    “小静，别光顾着看电视，快点来帮忙，等一下妹夫他们就要到了！”三姐正忙碌地帮着妈妈摆碗筷，端盘子，走过我身边时，还不忘用脚踢踢我这个稍稍偷一下懒的闲人。我们家就是这样，见不得半点比自己悠闲的人。
    我极不情愿地离开我最心爱的哆啦A梦，懒洋洋的整理桌上的碗筷。看着满桌子精心准备的家肴，满肚子的委屈。为什么御堂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大鱼大肉，而我一个人来的时候只有青菜豆腐？妈妈也太重男轻女了一点吧！
    这时，门铃响了，我放下手中的活，蹦跳着去把门打开，就见御堂挽着奶奶的胳膊满面春风的站在我家门口。
    “奶奶！”我甜甜的喊了一声，挽上奶奶的另一只胳膊把他们迎进了屋里。
    “欢迎亲家奶奶光临！”大姐、二姐、三姐一字排开，鞠躬哈腰地致礼，而妈妈则手足无措地又是站在厨房门口进退两难。
    又不是迎接皇亲国戚，有必要这么紧张吗？我为我家这些拘束的人感到无比的悲哀！！
    “亲家母，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太拘束了！”奶奶也看出了妈妈的紧张，笑呵呵地说道。
    “哦！”妈妈和姐姐们稍似轻松了一些，因为这是奶奶第一次光临我们家，妈妈把看家的本领都使出来了，大大小小的盘子堆满了一桌子。
    “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的，请亲家奶奶不要嫌弃！”妈妈把最好吃的松鼠鱼放到了奶奶的面前。
    “不嫌弃，大家都坐下来吧，如果你们再这么拘束的话，我也会感到很拘束的！”奶奶依然保持着贵夫人的笑容招呼我们坐下，带头品尝了一下妈妈的招牌菜——松鼠鱼，末后对妈妈的手艺赞不绝口。
    “呼！”紧张万分的妈妈终于舒了一口长气。
    “亲家母，为什么没有见亲家公呢？难道他还没回来吗？”奶奶望了望我家一票的娘子军，忍不住问道。
    “哦！是的，亲家奶奶！小静的爸爸工作一向都很忙，很少回家！”妈妈赶紧回答。
    “亲家公没能参加御堂和小静的婚礼，那也很遗憾那！希望他能在孩子出世前赶回来！”
    “孩子？”大姐、二姐、三姐和妈妈异口同声地诧异道，然后把目光全都集中到我身上。准确的说，是我平坦的肚皮上。
    “哦，对了，看我这记性，年纪大了，记性就变的很糟糕！”奶奶微笑地自责了一番，解释说：“小静已经怀了我们风家的骨肉了，本来我还打算在御堂二十岁生日的那天让他们圆房的，谁知道他们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呵呵，亲家母，恭喜你要做外婆了！”
    “外婆？”妈妈对“孩子”这两个字还没消化完，一句“外婆”让她一下子懵了。到是大姐的脑筋转的快，马上接口：“亲家奶奶，我们也要恭喜您升级做曾祖母了！”
    “你也一样，就要做大姨了。你也赶紧找个好人家，需不需要奶奶帮你介绍啊？”
    “这个……”大姐被奶奶的直言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反应及快的她马上说道：“亲家奶奶，我的事是小事，小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大事，您说呢？”
    “都一样的重要！”
    我低着头看着奶奶和大姐的一唱一喝，头皮直发麻，这下好了，越描越黑了。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到身边的御堂，他居然老神在在地吃着他的东西，他耳聋了吗？
    我暗地里拱了拱他的手肘，见他回过头来，我赶紧用唇语对他说：“完蛋了，都是你惹出来的！”结果他却回给我一个“关我屁事”的眼神。
    心不在焉地吃完晚餐，我和御堂被大姐以让我们好好地享受恋爱的名义给赶出了家门，而她们则捧着厚厚的辞海给所谓的未出世的孩子琢磨名字去了。就我的观点看来，小孩的名字叫风言风语比较恰当。
    “现在该怎么办？她们都当真了！”我垮着脸，踢着脚下的小石子，道。
    “就让她们高兴一下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事情总会有曝光的一天！”
    “说的真轻松，你当然无所谓啦，我不一样耶。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背上个怀孕的名号，怎么想都不舒服？”
    “为了奶奶，我们都必须忍，这也是你答应我的！”死小子，真会撇的一干二净，“在我爸妈死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过誓，我绝对不能让奶奶在余下的岁月中留有半点悲伤！”
    “说的真伟大！”我喃喃地撇了撇嘴，仰天长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事情总是出乎我的想象？”
    “包括结婚吗？”他接的很顺口。
    “废话！”我横了他一眼，“我的人生规划可不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成为别人的糟糠，最起码是十年以后的事情！”
    “我还怀疑，如果不是我娶了你的话，十年以后还有没有人敢要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是我自吹自擂，好歹我曾经是‘岳阳’的校花（语彤给我冠的名），追我的男生可以从长江头排到长江尾了！”后半句基本上是我胡诌的，原本是有不少男生追我，但一听说我是“岳阳女高”的，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行情一下从涨停板跌到了谷底，成了滞销货。
    “那我要替那些人默哀三分钟了！”
    “喂，你从不刷牙的吗？”
    “我用黑人牙膏！”
    “嘿嘿，别忘了，是你娶我的，你现在也在为自己当初愚蠢的行为哀悼吗？”我怪笑着。
    “我从来都不会后悔我的决定！”
    “真的？”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既然是在做善事，为什么要后悔？”现在我坚信：狗嘴里是永远都不可能吐得出象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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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庆活动渐渐地步入高氵朝，所谓的高氵朝就是今天晚上的校庆舞会兼迎新年的焰火晚会。学生会早早地就把采购来的烟火摆上了行政大楼的顶端，只等着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让绚丽斑斓的焰火装扮整个“海岭学院”。
    难得高中部和大学部的全体师生齐聚一堂，有点生意的头脑的学生抓紧这一难得的机会兜售从批发市场批来的玫瑰、百合，只要见到稍微有点戏的男女对，就趁机上前推销，连老师都不放过。
    此刻，我也正在PUB里抓紧时间跟语彤、怜欣、翰成在本年度最后一天的相聚。本来是约在晚上一起倒数时间迎接新年的，却因为我执意要参加今晚的舞会，大家只好改在下午了。
    “静，你知不知道，当你在‘海岭’考第一的消息传到我们这里的时，虎姑婆吓的走路的时候把高跟鞋的鞋跟都走掉了，你不知道她当时的糗样，真的好好笑！”语彤一边说一边模仿当时虎姑婆走路的样子，搞笑的动作让我和怜欣两个笑的是花枝乱颤。相比之下，翰成笑的却很斯文，我不禁纳闷：“东升老大”笑的时候怎么跟古代女子似的，基本上看不见牙齿。
    “静，风少真的很厉害哦，难怪大家都把他当天才看，你在他的辅导下居然能考满分哪，为什么你在‘岳阳’的时候没找他帮你补习呢？”怜欣一脸崇拜地双手捧心，眼睛里跳动的全是心型符号。
    “这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不要把光环全都照在他的头顶上！”我脸不红气不喘的辩驳。
    “算了吧你，从小学跟你同学到现在，什么时候看你努力过？”语彤一点都不客气地揭我的短，“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作弊了？”
    “我……没有！”后面两个字我说的无比的小声，小声的只有我自己才听的见，毕竟我使用了魔法，严格来说那也是一种作弊。
    “我相信小静！”一直充当听众的翰成突然开口了，我越发心虚地把头低的更下了。
    “我也相信静！”怜欣也站在了我这边，“我们都知道，‘海岭’有个奇怪的奖励，凡是在会考中取的第一名的女生就可以在校庆舞会上和风少共舞一曲，说不定我们的静就是因为这个才超常发挥的，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老公跟别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来搂去？我说的对不对啊？静？”
    “？？”怜欣的八卦什么时候也炉火纯青地到这个地步了？不过她说的还有点道理呢，说真的，我现在还庆幸我是全年级第一，这样御堂自然而然的就是跟我跳舞了，不过，我读的是高二啊，怎么排我都是千年老二？先前还笑袁梦菱呢，现在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静，话又说回来了，你现在学会了跳那种鸡皮疙瘩掉满地华尔兹吗？不要到时踩的风少的脚肿的要打石膏？”语彤怀疑地打量了我许久，她对我在“岳阳女高”的尼姑舞会上的表现还心有余悸。那时候她的搭档就是我，一支三分钟的曲子下来之后，语彤立刻被抬进了医务室，硬是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才敢下地。
    “不如我们现在练习一下如何？”我作势站起来就要去搂她。
    “我不想再在床上躺上一个星期！”语彤尖叫地避开我的魔爪，嘴里还不忘继续嘲笑我：“可怜了我们的风少，我现在有种不好的预感，风少估计也要在床上躺个个把星期才能下地！”
    “小静，需不需要我当你的练习对象？”翰成含笑地提出邀请。
    “翰成哥？！”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很会踩脚的！”
    “没关系，我愿意当你踩脚的对象！来吧！我们到舞池里去！”翰成一把拉着我就往舞池里带。
    “赵翰成！”语彤突然叫祝蝴，略带警告的意味说：“不许乱来，静她是有夫之妇！”
    翰成笑而不语，拉着我继续往舞池里走去。现在响起的音乐最适合跳华尔兹了，看着身旁全是一对对紧密依偎的情侣，我有了一种想逃的冲动。
    “我先教你最简单的，你学仔细了！”翰成搂着我的腰，认真地教起我来。
    被他这么一搂，我一下子慌了手脚，刚踏出一步就踩到他的脚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道歉。
    “没关系，继续！”翰成还是保持嘴角上扬的微笑。
    没走两步，我又踩到他的脚了，我又是一番道歉，他还是保持原有的笑容，不过笑容里多了一分苦笑。就这样，一只短暂的曲子就在我不停的踩脚和道歉下落下了帷幕。音乐一结束，我急忙跳开他的怀抱，看他脸上抽动的表情就知道我的下脚不轻。
    “真的很对不起！我扶你吧！”我还是有公德心的，小心地把他从舞池里搀扶下来。
    “翰成哥，你还好吧！”语彤和怜欣迎了上来。
    “小静的舞步还挺特别的！”翰成笑的很牵强，脚上的痛让他想保持帅哥的微笑都很难。
    “静，我劝你还是放弃今晚和风少共舞的机会，如果风少的脚变成猪蹄的话，你会激起全市女人的公愤的！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你淹的连渣都看不见了！”语彤语重心长地拍拍我的肩说道。
    “我真的不行吗？”我撅着嘴，塌着脸看着他们三个。
    “恩！”语彤和怜欣如捣蒜似的对我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