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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最后绝招

    五十、最后绝招
    【他轻轻地将她的眼皮缓缓合上,不觉一颗泪水啪地滴在她美丽的睫毛上,说也巧,那泪水顿时沁入了她眼中,什么也不见了,唯剩下长长的睫毛像是在对他深情地翕动……】
    于是就各自在石板上写出四个字。两个互相一看,都激动了:竟然是完全相同的四个字!猛地陈九天拥向黑脸大侠,但黑脸大侠又伸双手抱拳施礼,拒绝了拥抱,她早已严厉警告自己,不能再让自己的残身接近陈九天,只有两双眼神拥抱在一起,都湿湿的……
    黑脸大侠道:“告辞了!”
    陈九天激动而不无忧虑地道:“早点下山啊,我时刻都等着你!”
    黑脸大侠沉沉地点着头,凝视陈九天一眼,就毅然转身向前走去。
    “你要多保重啊!”
    “你要多保重啊!”
    留下陈九天久久地站在那儿,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渐渐地就模糊了,这时他还没有感觉到自己已是满脸泪水……
    好久,他才去将那他和他各写的四个字抹掉,思绪转向那最后的绝招……
    路上,陈九天就对王姣道:“干掉王朝生的办法有了。但我想还是不瞒你,让你知道,并征求你的意见,因为这不是个小工程……”
    王姣沉静地道:“我想你先不说出这办法,你抓紧办,事成之后再说。”王姣是担心事情万一不成,以防引起对她的怀疑。
    陈九天道:“你这么说,是不信任我对你的信任了。”
    王姣:“我信任你,这天底下我只信任你!可是我怕万一……”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即使出现了万一,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你我都在就行,就有新的机会,怕什么?”接着就将那办法对王姣说了。
    王姣猛地将他抱得紧紧地:“太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了!”声音哽咽了,“你教我……该怎么爱你哟……”
    回城后,王姣就再没去王府,她知道她父亲恐怕不会放过她的。陈九天帮她进行了认真化装,为了保密,经过商议,决定两人扮成一对中年夫妻,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悄悄住下来,进行紧张的准备工作,等待时机。可是晚上陈九天却并不在这房间里睡觉,而是悄悄跑到另一个小店去睡觉。
    凤仙还是打扮成一个少男,和她爹在城里一边卖药治病,一边观察王朝生家动静和城里防守情况。
    接着陈九天又和王姣去找少林和尚。可是少林和尚已不知去向。陈九天似乎有点怀疑这家主人,是否将少林和尚密报官军给抓去了,或是悄悄干掉了,但这又只是怀疑。
    王朝生被党正福救了回去,郑总兵大喜。同时对他这位老乡更加器重,认为这党正福真有本事,陈九天能抓去,不简单,但党正福能去把他救出来,更不简单。接着就商议如何抓住陈九天和加强府城防卫这两件大事。
    郑总兵整日惶恐不宁,时刻都害怕陈九天又来到他身边。吃不下饭,睡不了觉,根本就不敢在卧室里睡觉,便一时在客厅里睡,一时在厨房里睡,一时在储藏室睡,一时在过道角落里睡……屋外四周是卫兵围着,室内每间房里都是保镖,连茅厕里都有人换班站岗。
    可是紧张了一个月也不见陈九天再来。而且派下去侦探、缉拿陈九天的人都回来叫苦:不见了无名大侠陈九天的踪迹!也没发现哪里有他打抱不平、杀贪除恶的行径。有人说他患伤寒死了,有人说他到远处去了,总之,此人消失了。
    郑总兵心想:无名大侠肯定是不敢来了,于是又搬回卧室里睡觉,但一睡下就做噩梦,还是难以入眠。一个多月时间下来,人也就瘦去了一转,元气大伤,不像个人样了,连那几个姘头也少有来往。
    王朝生被救回府城后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他想他这辈子完了,做的那么多恶事都败露了,整个民众恨死了他 ;儿子对他有看法,女儿更是成为敌人……要是有人告到朝廷,他这靠受贿买来的官不仅保不住,恐怕连命也保不住。特别是那陈九天,说不定哪天晚上就会来给自己一刀,或是带走!因而他自从救回来之后,也不敢在卧室里睡觉……
    王朝生决心要抓到陈九天!可是自他回来到现在,一个多月却不见陈九天的踪影,派出的人都是空手而回#蝴到哪儿去了?
    此期间,各大武林门派都纷纷派人来找过陈九天,也是连他影子也不曾看见。还有几个农民起义的头目派人前来找过他,要给他委以重任,参加他们的起义队伍,也不曾找到他的踪影。其实,就是找到了,他哪也不会参加的。他反对农民起义,自己送死,让别人做皇帝、做高官,享乐腐化,高高在上#蝴厌恶各武林门派争名夺位打去打来,不务正业!
    陈九天到哪儿去了?都感到这人一下子神秘起来,成了一个谜。
    这时,游骑、快马纷纷赶往府城,向郑总兵报告:临近几省边界各县都有兵马向神龙山集结,是不是陈东山又要举事!
    虽然早已精妙部署,认真准备了几年,郑总兵一听这消息,心里还是一下子胆寒了,但他脸上尽力显示一副阴冷与威严,胸有百计万兵的总兵样子。朝廷派他郑福怀来川鄂豫陕边区任总兵,统帅驻扎襄阳府和蛮州府一带二十万大军,镇守川鄂豫陕交界一带要塞,彻底剿灭白莲教残余,扑灭农民造反火焰。可是不仅没有抓到什么残余分子,贼首陈东山竟然于千军万马之中,活活捉了王朝生父亲——曾为朝廷副将、剿匪英雄的王道仁,一去影无踪#蝴千方百计,四处捕捉,终无所获,黔驴技穷。
    没有想到现在终于有了动静!
    过年的前三天,王朝生果然回家了。王朝生估计陈九天已经去了他爷爷那,一起准备起义的事。但他又不敢大意,因此他还特地带回了一支精锐的部队,这是一支用洋枪装备的部队,几里路远都能开枪打死人,同时又找了几位武功高手。
    王朝贵和他的部队也自然在这城里过年,他本身的住宅楼和家人就在这城里。
    这城里便成了官军的世界。城墙上密集地架设着大炮、洋枪,火枪,大街小巷都住满了官军。每个街口都安有重炮,黑黑的炮口如魔鬼的眼睛时刻盯着街道。为保证王朝生的安全,日夜都有部队巡逻。
    王朝生家,楼房院墙外面四周,是用一个个端着洋枪的官军筑成的几层人墙,日夜围护,时刻坚守。院子内,也是人挨人端着枪的官军,筑成的人墙,每个门口都是数人站岗。同时还有武功高手四处走动,时刻高度警戒,连每一丝风也不放过。
    知县一时间也忙坏了。忙着在全县各地为这些部队筹备过年吃的、喝的、用的。老百姓就更是叫苦不迭了!
    知县同时也非常高兴,他可以乘机做一笔青楼生意。他早就在利用兵荒马乱和几个妓院老板合伙做这种青楼生意,还有烟土生意。他暗里和这些老板商量,抓住官军压境的过年时机,把生意做大点,就打着给饭馆酒店找帮工、介绍给大户人家做丫鬟、使女的幌子,找了一大批少女进入一些“店子”,一个一个地强行将她们逼良为娼……
    陈九天也忙。他时而乡下,时而城里,时而远处,为他的计划紧张地奔忙着。
    就在王朝生回家一会儿,秀芳也特地下城了。她当然不知道王朝生回来了,也并不是到城里来看热闹的。她仍然是男装,像一个非常漂亮的小伙子。
    她通过凤仙找到陈九天,恰好王姣也在,都上去拉着秀芳的手:“哇,也成美男子了!”
    秀芳就道:“那你王姣、凤仙都嫁给我吧!”
    “好,嫁给你!”王姣和凤仙就抓住秀芳,摸她这、捏她那的,搞得秀芳一时笑个不停,脸也红了。
    陈九天打断她们的嬉戏,便问秀芳:“家里都好吧?”
    秀芳道:“都好。”
    陈九天:“这段时间,我要办一件大事,没来看你,你不怪我吧。”
    秀芳摇摇头:“不说那些了,我早没想那些了。你看我这形象——”对着凤仙和王姣,“我现在是以一个男人——你的男朋友身份来找你们的。”
    陈九天就道:“那好,凤仙和王姣也终于有男朋友了。”
    秀芳道:“我要作个男子汉。我现在唱的情歌都不再是那些《叹郎歌》、《男在高山打伞来》了,而是唱的《十爱妹》……”
    “哦,你不爱男人了,爱女人……”
    秀芳道:“是啊。这次我就是特地来接王姣、凤仙你们几个到我家去过年的。”
    “过年后再去吧。”
    “为什么?”
    “我们要利用过年这个特殊时刻,干掉那个罪大恶极的王朝生,他回家了!”
    “他回来了,那好!我也不回去了,留在这里给你们帮帮忙。”
    “谢谢你,你就留在城里等着看热闹吧。”
    秀芳:“我一直惭愧,没给你们帮到什么忙,倒给你们找了不少麻烦……”
    陈九天:“不要这么说,这么说就见外了。”
    秀芳:“现在我弄清了你这个人,你对我们哪个都是那样好。只因你心里永远装着你的玉梅,你和我们????连语??也不越雷池一字……”
    陈九天:“岂能尽如人意,但求不愧我心。人,就是要守住自己的心。但最难的也就是守住自己的心。”
    大家听了不禁都一惊,他真是道出了做人的真谛啊!
    秀芳:“怎么是这样!真要叫我一辈子为你们的爱情故事而帮着伤怀啊……”
    陈九天:“……”那语言都变成了泪水涌流进他的肚里。
    秀芳:“九天大哥,我知道,你虽然活着,但你的心已随她去了……我也知道,陪伴心上人,最重要的是用一颗心……”
    陈九天:“不要伤心了。你又唱段曲儿我们听听吧,我很闷。”
    秀芳:“我唱了你会更加伤心的……就说说话儿吧。”
    都要秀芳唱个歌。陈九天命令似地道:“唱!”
    秀芳:“唱什么?”
    陈九天:“因为你已经是男娃了,就唱《十爱妹》我们听听。”
    秀芳便樱唇轻启,缓缓唱起来,唱了三段又停下了。都又催她:“唱得好,接着唱!”
    四爱妹儿好头发
    又长又厚黑亮亮
    我若与她亲一口
    死了也心甘
    变个玉蝴蝶
    天天站在妹的簪子上
    秀芳唱了“四爱”就又不唱了,脸上浮起淡淡羞怯。王姣、凤仙怎么也不依,一定要她唱完。秀芳就又唱:
    五爱妹儿小乳房
    好比仙桃长胸上
    我若与它亲一下
    死了也心甘
    变件红汗衫
    紧紧贴在妹妹胸脯上
    唱完这一段,秀芳羞得满脸通红,怎么也不往下唱了。
    凤仙和王姣就去抓住秀芳:“我们现在也都是男娃了,来,就从你这妹儿开刀,亲——”说着就动起手来。
    秀芳急忙求情:“我求你们了,别这样,我给你们唱完……”
    秀芳唱完后就接着转移话题:“我问你们,采取什么办法干掉那个恶魔?”
    陈九天:“现在不能说。”
    秀芳:“怎么,对我不放心?”
    陈九天:“不是不放心,我是要像唱戏那样,到最后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震惊,或是惊喜。”
    秀芳看王姣打扮得很特殊,又关心地问王姣的情况,王姣道:“我已经与那恶魔爹一刀两断了……”
    秀芳:“你可一定要小心啊。这样吧,你干脆躲到我家里去。”
    “我们正在办大事呢。”
    秀芳:“那你们把事情办了,我接你们一起去我家庆贺,来个团圆……”
    “好。”
    王姣一瞄秀芳拿的小包袱,伸手就拿了过去。秀芳急忙伸手去夺,但哪能夺过王姣。她很快从小包袱里拿出一双绣着双龙齐舞的布鞋,大声道:“哇,这是给哪个情人做的鞋呀?”
    “我自己的。”
    “你有这么大的脚呀?”
    秀芳干脆大胆地公开:“怎么,你吃醋了?这是我对九天大哥的一点心意,你们看,他脚里的鞋子已经‘抱鸡儿’了。要过年了,应该穿双新鞋嘛。”
    陈九天一看,白色鞋底上绣的是“双龙”,而不是“龙与凤”,他马上敏感到一点什么内涵。他又不禁想起那块沾着玉梅泪痕的白手绢,像一片永远飘悠的不可捉摸的云,飘悠在他的心空;想起那块沾着他和黑脸大侠鲜血的蓝色手帕,蓝色无瑕,有如一片纯净的蓝天,永远撑在他的心空。
    秀芳又问王姣:“你母亲知道你的情况不?”
    王姣道:“我现在就是好想和母亲取得联系,但我想要等大事办好以后……母亲其实是个好人,多年来我那魔鬼爹王朝生就没把我母亲当回事了,他又找了好几个小老婆。我已成为母亲的唯一寄托。”
    第二天,王姣由于见母心切,同时还有重要事情要和母亲商量,就请人给母亲送了信。这天晚上,她母亲就如约来到一条石板小街,找到王姣的秘密住处。母女见面,高兴了一场,像是亲人久别重逢。王姣告诉了全部情况,母亲非常理解。
    母亲哭着道:“王朝生回来后,不仅不理她,还把她当成仇人似的。她还流着泪告诉王姣:她曾经也是王朝生抢来逼迫成亲的……”王姣听了更是惊异更是愤恨。
    王姣就要母亲马上走出王府,来和女儿一起住,一起过年,再不能呆在那个魔窟了,呆在王府迟早要一起完蛋的。接着王姣又和母亲商量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母亲说,她还是暂时稳住……
    谁知就在王姣母亲走后不久,一支毒镖就飞向了王姣!
    原来王姣母亲早置于监视之下,她一出王府就有人跟踪了,刺客很容易就知道了王姣的住处,对其进行了暗杀。
    陈九天正从乡下赶着骡子搬运重要东西回城。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正常,疑心王姣有事,在一个秘密地方放下东西,就向王姣住处奔去。
    陈九天刚刚来到屋前,就见一个人鬼鬼祟祟、惊惶失措地溜出来,马上觉得不对劲,当即一颗铁弹飞去,对方瘫软于地,随即上去就将其捉拿,用刀横在那人脖子上逼问。那人便求饶,他是受王朝生指使,要他干掉王姣……陈九天提着他上楼,只见王姣已经躺在楼板上,地上流着一摊血,一支毒镖从她背心射入心脏……
    陈九天只觉脑袋里轰隆一声,顿时心里像是有一把刀刺穿,万痛难忍!但他毕竟不是一般之人,他没有声张,只手动了一下,那刺客的头就掉在了楼板上。
    随即他抱起王姣,王姣眼睛还睁着,正看着他,脸上微弱地苦笑着,嘴唇似乎在动,好像有多少话儿、多少事情要对他诉说,但又难以诉说。她终于从那颤动的嘴唇里发出一丝儿声音:“抱抱我……”
    终于什么声音也不再有,他摸她的脉,早停止了。但那眼睛好像还在定定地望着他。他轻声道:“姣妹,杀你之人,我已将他的头斩下了,你就看看吧。你放心,你那魔鬼爹也活不了几天的。”说着,他轻轻地将她的眼皮缓缓合上,不觉一颗泪水啪地滴在她美丽的睫毛上,说也巧,那泪水顿时沁入了她眼中,什么也不见了,唯剩下长长的睫毛像是在对他深情地翕动。
    陈九天就那样默默地抱着她,一动不动,久久地,直到第二天早上凤仙来叫他,他还抱着她……
    腊月三十团年的晚上,茅州县城热闹异常。不少有钱人家,鞭炮放个不停。
    在城西教场上还有一帮唱戏的。天没有下雪,并不太冷,陆续来了许多看戏的人。
    但那些官军仍然是严阵以待,仿佛义军或是无名大侠马上要来攻城的,他们自然不能去看戏了。
    王朝生,往年是个戏迷,特别是他对唱戏女子非常感兴趣,与其说看戏还不如说是看戏女。他有一个小老婆就是唱戏时被他看上了,强逼硬娶的。秀芳幸运,跑掉了。
    但今年的王朝生不敢来看戏了。虽然无名大侠好久没有踪影了,但他还是十分忧虑、惧怕、并十分警觉,担心陈九天混在看戏的人群里,不会放过他。
    那个姓方的知县倒是不怕,带了几个衙役来到戏台前一张桌边。这是有人专为县太爷准备的,那上面还摆满果点茶水,下面还有一个火盆,里面燃烧着红红的木炭,火边还有一把铜铸炊壶。陪他来的还有几位军官。
    王朝生的几个儿子王发庭、王发苑、王发景、王发光等,带着一些男女朋友也坐在知县旁边。
    王姣的母亲也来到了教场上,她那脸上还是一脸悲痛。王姣母亲还带来了不少人看戏,其中有厨师,有长工,有使女等。她还准备了一些果点,放在一张茶几上,热情地招呼大家快坐、快吃,一时间气氛有些温馨。这当然是她有意为之的,也是在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她也参与了这最后的决战,她要为自己、为女儿报仇!
    在离王姣母亲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特殊老人”也坐在那里,看样子不像是看戏的,他就是无名大侠陈九天!这时,陈九天缓缓起身,离开了教场,他特别看了看王姣母亲,看了看她身边的人员情况。
    很快戏也就开始了,人们都沉醉在一种欢乐之中,为节目喝彩。
    “轰隆!”
    不到三分之一个时辰,忽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巨响!
    看戏的人们都被震动得屁股颠起老高,唱戏人那尖尖的嗓子也突然被震惊得哑了……
    人们都被震惊得呆了!
    五十一、魂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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