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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悲声缘何

    二十六、悲声缘何
    【王姣上去一问,他们说刚回来,不知是谁来作孽了。抢走了准备买田修房的金银钱财,把他们儿子儿媳也杀了,孙女儿也不见了……】
    这个李知府,不少人联名一次次告到朝廷皇帝御案,说他贪污、受贿、狎妓、奸污民女,特别是敲诈受贿偏断案子,故意制造冤案百十起,并由此至死人命十余条……
    他在本府担任知府十五年,谁知他贪了多少银子。有人专程到他老家进行了调查,他家在他担任知府期间,共买良田一万多亩,修了一座有十多个天井的大庄园,包括花园,占地近百亩。所买的一万多亩良田里,有五十多个庄新修了五十多栋房子,出租给佃户。在他执政的本府城里,他还修了一座豪华的四合院,另外他没有认账的还有一栋房子,包养的一个二老婆——还只有十六岁就被他占有的民女。这两栋房子,都是借修府衙、文庙、武庙、玉皇观、万寿牌、书院为名,搜刮民财,不仅从中大肆贪污,而且还与承建者勾结,受贿,一并修了这个四合院和另外一栋金屋藏娇的房子。
    鉴于他执政期间买了那么多田地,修了那么多房子,不说他还有多少金银财宝,怎么也与他的俸禄收入太不相符。因此就有一封状子直接告到皇帝御案。皇帝看了也十分震惊,这可比他当皇帝的住的房子还要多啊,他当皇帝的也没新买那么多地呀!于是就批至左都御史迅速查办。左都卸史就派一位姓高的巡抚,带着皇帝的御批,还有两个助手,前往查处。三人一行微服私访,先到李知府老家,再到该府及各县。不久他们就把李知府的财产弄明白了,确实如民众联名上告的那样,与他的工薪收入吓人的不符。还有那暗里的金银财宝怎么弄清楚呢?想去想来没有办法。又不能随随便便抄他的家检查。
    高巡抚的助手就说:“先要他将明显财产说清楚,说不清楚就证明来历不明,就可以先定罪,再逼他交待手段和暗藏财产。”
    结果李知府怎么说呢?他说他老家置田地、造屋宇的钱是他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钱,这有什么奇怪的呢?他自己这里的四合院一部分是自己的积蓄,另外还在家里拿了一部分。他倒说在家里拿了钱!
    高巡抚决定先攻破突破口。就去找那些官司、案子的当事人查证。可是那些给李知府行贿的当事人都说绝没授贿行为,如果哪个说他们授了贿,他们就告谁的诬告罪!而那被冤屈甚至致死人命的当事人,又都说李知府肯定受了贿,不然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偏判案子,可是又拿不出一分钱的证据,只好哭自己命苦……
    他们又根据民众的检举,前往李知府那个金屋藏姣的野老婆房子进行查证。那女子一口咬定他不是李知府的小老婆,连相好也不是。问她住的房子是谁的,她说是她自己的。问她哪来的钱修的,她说她在家里拿了一部分,她自己挣了一部分。问她怎么挣的,她大大方方的说是接客挣的嘛。
    其实,李知府从开始就和这些人定好了攻守同盟,绝对统一了口径。几方面都是一个口径,又无证据,你把他们毫无办法。就是皇帝亲自来,也没有办法。你总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给人定罪的,哪个朝代也不行。
    他们又清查那些上面下拨的赈灾粮款,结果账目非常清楚,什么人领的均有签名画押。但他们又哪里知道,给他们看的恰恰是李知府造的假帐。
    高巡抚走后,老百姓又联名上告,甚至包括高巡抚在内一起告,说高巡抚肯定也受了贿,如何如何,不然明明白白的巨额财产与工薪收入大大不相符,为什么就没有问题呢?
    皇帝很负责任,又派另一个巡抚带着助手前往查处。但结果还是和上一次巡抚前来查证的结果一样,没有证据不能定罪。恰这时为李知府说话的朝中关系户也将奏本送到了皇帝手中,奏章中说李知府是为官清正之人,只因治罪了一些刁民,便进行诬告,皇上两次派精干巡抚前往查证,均无证据,足可明鉴。如此数次查证都是清白之官,朝廷当以重奖,一是鼓励他本人,二是可正官风,激励众官清正为民。
    于是很快皇帝就下了一个特别的御诏,赞李知府为官清正严明,洁身自好,乃当朝楷模,特赏赐黄金五百两、白银五百两、丝绸二匹、蒙古三河大马一匹……
    陈九天打马飞驰,恨不得一脚踏入府城,两旁的树木从他身边一晃而过。
    这时后面传来急急的马蹄声!陈九天手中急忙握了两颗铁弹,他想可能是那个黑风暴醒后追来了。他会镖,但他从不轻易用镖,除非那人确实该杀,一般只用铁弹点打穴位。这恰恰是他誉满武林的一大绝技,一般人望尘莫及。他转头一看,飞奔而来的是一个英俊少年#蝴心中霍然一热,像有一股热潮滚过,是不是那位黑脸少侠来了?#蝴立即勒住马,恭迎那位少年。
    这少年身穿蓝色长衫,头戴蓝色方巾帽,完全是一个英俊的少年秀才模样。
    陈九天忽地惊诧:这少年的脸并不黑,很白,不是那黑脸少侠,不禁恍然大悟:这是王姣!
    王姣又是嘻嘻一笑:“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陈九天:“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王姣:“你总不把我放在眼里!但我却一直在关心着你,不忍离开你,紧紧跟随着你……”
    陈九天又是一惊:“啊?”
    王姣:“你到底把我父亲杀了。”一点也不悲伤。
    陈九天:“你来找我报仇的?”
    王姣:“你怎么这样说?我早说了,他该杀。你也为我办了一件好事——”
    陈九天很是惊异:“为你办了一件好事?”
    王姣面带悲伤:“你不知道,他时时处处作恶,把我们当儿女的害苦了……”
    陈九天关切地望着她,等着她说出下话。
    王姣:“我那次要不是遇到你相救,可就要走我姐姐的路了……”
    陈九天:“你姐姐怎么啦?”
    王姣:“她就是被人在外面抓住,弄到树林里去给糟蹋了,还把她一丝不挂的拖到大路上,绑在一棵树上示众,在她肚子上写着‘恶人王朝生之女的下场’……好心人把她解了送回家,可就在这晚上,她就上吊自尽了……”
    陈九天听得有些震惊,但脸上却是一副淡漠,似乎不完全相信的。
    王姣就强调道:“真是这样的。你不相信去问城里的人,哪个都知道。”王姣所说这事并非编造,陈九天不知道,她姐姐确实被人如此办理了,但王姣此时这么说完全是为了进一步骗得陈九天的信任。
    陈九天:“这都是你爹害的!”
    王姣:“是啊!你不把他杀了,他就要继续作恶,我就没有好下场……有几次,不是我的马快,就遭殃了……所以我常常去庙里烧香敬佛,祈求菩萨保佑……”
    王姣说的这些也是真的,因而陈九天听了非常相信,点着头。
    王姣:“我刚才说你到底把他杀了,是说你这人真的说话算数。”
    陈九天:“我说了的事,肯定要办!”
    王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陈九天有些困惑的望着她,在想着什么。
    王姣:“你曾经说的:杀了我爹,就让我跟你一起……”
    陈九天:“我是说的‘除非你杀了你爹……’”
    王姣:“你杀我杀,不是一样吗,你杀了我还有什么可杀嘛?”
    陈九天:“但你到底还是没有杀。”
    王姣:“瞎说,你说这次我就没有功劳了?”
    陈九天:“没看见你有什么功。”
    王姣:“你扮成卖嫩包谷的,在我家门前转去转来,你以为我没看出来?我完全可以去告密,乘你卖嫩包谷时身上没带刀,秘密把你围了,你没有武器,你还有什么办法?或者在你身后冷不丁用火枪就把你解决了,不仅你杀不成我爹,你自身还难保呢。”
    陈九天心里一惊,但嘴里却道:“谁卖包谷了?”
    王姣用手指朝他鼻子一指:“是狗子卖的!”
    陈九天:“那你为什么不报告?”
    王姣:“难道你还不清楚我对你的一片真情?”
    陈九天果然相信,认为她真地在帮他,心中对她充满感激。可是陈九天又哪里知道真正的内幕!
    王姣:“所以我要说,你能杀掉我爹这个恶人,我有一大半功劳,因此现在我就要跟你走。”
    陈九天异常严肃:“我这次是去一个大城,这城周围一带,据说驻着几万官军,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还不被官军抓了去?”
    王姣:“怎么,还是不去找你爷爷?”
    陈九天:“不去。”
    王姣眼珠子一转,马上顺应地一笑:“我就知道你要去哪里。你看,谁能认出我是女子?”她已经女扮男装。
    陈九天:“不能细看。你脸上皮肤太白净太秀丽,应该擦黑点,还有,你那……”他看了她胸脯一眼,没往下说。
    王姣自己也看了一眼,由于天气还热,衣服穿得少,确实能看出两个乳房的踪影来,不觉脸一红。王姣又马上不在乎地道:“这我马上用丝带一缠就不会显山露水了。”
    陈九天:“可我是在深入虎口,随时都可能被虎吃掉……”
    王姣:“正是因为危险,我就要助你一臂之力。”
    陈九天:“重要的是我喜欢一个人独往独来,自由自在……”
    王姣:“我又不给找什么麻烦。”
    陈九天:“你先回去,待我杀尽天下贪官恶人,大功告成,前来找你。”
    王姣:“我就是要在你大功没成之前助你打天下,等大功成了我又还有什么脸面来沾你的光?”
    陈九天:“打什么天下,我又不想当皇帝。”
    王姣:“当皇帝又有什么不好?你不是就有权力制裁天下贪官恶人了吗?”
    陈九天:“我怕我当了皇帝也会变得像现在的皇帝一样昏庸。那不仅老百姓遭殃了,我自己也就完蛋了。”
    王姣听得似懂非懂。
    陈九天还是劝她快回去,王姣哪里肯依,这回缠死了他陈九天!
    二人走了大半天,来到一个小村子。这时天色已晚,陈九天看她有些疲劳,就说去村里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买点饭吃了再走,或是干脆住一晚。进得村里,就发现一件怪事——一个漂亮妇人坐在院坝里望着天上痛哭。
    他们奇怪了,一般都是望地上哭,她怎么望着天上哭呢?天上真地理她吗?
    王姣连忙走过去,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小小年纪的姑娘,人事不省。那妇人正在给姑娘穿裤子,一边穿一边望着天上哭着:“天老爷,你怎么不长眼睛啊……”
    王姣就问:“大嫂,出什么事了吗?”
    那妇人一边哭泣一边道:“哎呀作孽啊,我求天老爷惩罚这恶人哪……”
    “你说说,遇到什么事了?”王姣耐心地说。
    陈九天忙去检查那少女的病情。
    那妇人道:“我先前到娘家去了,给我妈做生(祝寿)。哪知刚才回来家里就……成了这个样子啊……啊……”
    陈九天发现这少女是中了一种迷幻药的毒,也正是中这药的毒,可能遭到了不幸……于是就赶快掏出解药给她喂了。
    一瞬,这少女就醒了过来,就抱祝蝴妈大哭。她妈就问她:“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少女就道:“刚才不久,一个大侠模样的男人进门来,说是‘无名大侠’,我们一听是‘无名大侠’,就像见到了菩萨的,崇拜得五体投地,给他这样吃,给他那样喝。他也掏出糖来要我们吃,我们一家人就吃了。哪知道吃了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感觉到下身好疼……妈……还在流血……”
    陈九天一听大惊!这时都看姑娘坐的地上,竟是红红的一大片血……
    “妈,爹和爷爷奶奶呢?”
    “都被杀了……”
    陈九天忙进屋去看,只见地上躺着三具尸体,流了满地的血……陈九天清楚了,很明显,这是有人扮成他的形象来杀的人,把这姑娘奸污了,恶意要败坏他陈九天的声誉,挑起他与百姓的矛盾,要将他置于百姓的汪洋大海!
    “这位大侠是个什么模样?说了姓名没有?”王姣问。
    “开始我爹问他何方人氏,叫什么名字。他说‘你们还不认识我?到处都有捉拿我的布告,还画了我的像,我就是那个专杀贪官恶人的无名大侠陈九天啊!’我看那像,确实像布告上画的那个无名大侠陈九天。就说‘是你啊,那你是专杀恶人的大好人啊’。他就说‘是啊’。”
    姑娘说着就认真地打量陈九天,忽地转过身对她妈说:“哎呀怎么像是他!……”
    “什么?”陈九天有如五雷轰顶。
    王姣忙作解释:“不可能是他,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妇人一脸狐疑,不再说什么,显然是害怕了,以为他真是那个“无名大侠”,怕他再次作恶,连忙跪在地上道:“我求求你们,你们要什么东西就拿吧……”
    陈九天气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久才狠狠地道:“不查清这个恶人我誓不为人!”
    那妇人还跪在地上,王姣忙去把她扶进屋里,又拿一些金银给她,要她把亲人们安葬了。
    谁知他们一走过山弯,又看见一个老太婆在哭!在她身旁地上也躺着个姑娘,老太婆一边哭一边给姑娘穿着裤子……
    王姣忙去问原由。老太婆伤心地道:“我刚才回来,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陈九天一看,地上那姑娘也是中了昏催眠药的毒,连忙掏出解药来给这姑娘吃了。
    很快这姑娘就醒过来,哭诉道:“先前来了一个人,他说他是‘无名大侠’……”她完全和先前那姑娘说的一模一样!
    他们看时,地上也有一大片血。老太婆道:“我这孙女还只有十四岁啊……作孽啊……”
    陈九天和王姣进屋去一看,只见堂屋里确实摆着三具尸体。老太婆的丈夫、儿子儿媳都被杀了。
    老太婆还道:“把金银财宝也都抢走了……”
    陈九天又气又恨,又如堕五里雾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翻了几架山,又到一个山坳屋场,这是一家好过的殷实户。也是两个老人坐在堂屋里哭。王姣上去一问,他们说刚回来,不知是谁来作孽了,抢走了准备买田修房的金银钱财,把他们儿子儿媳也杀了,孙女儿也不见了……陈九天忽地发现那死者的肚子上还写有黑字:“想杀你就杀你!”落款是:“无名大侠”。
    他们走上前面大路口,忽而看见树上绑着个人,个子不大,跑去一看,是个姑娘,浑身上下一丝没挂!那姑娘肚子上还用墨写着;“我无名大侠睡过。”
    他们解下姑娘,也是人事不省。显然也是中了昏催眠药的毒。急忙将她送到屋里,给她穿好衣服,又喂了解药,然后进行安慰……
    他们继续向前走。很多地方都有那“无名大侠”作的孽!许多地方还把房子都烧了!到处都是痛骂“无名大侠”的声音#蝴们想打听那个恶贼的去向,可是人们一看见他们两个就一脸愤恨与惶恐地躲了!
    “这个冒名的恶人真是恶劣至极!”王姣也十分恼恨地道。看陈九天那更为沉重的样子,又劝说道:“我看,你把名字改了吧,不叫‘无名大侠’了,把你的样子也重新化装,免得……”
    陈九天狠狠地道:“不,我改了名字,那就意味着是真的了,我所做的一切那也就假了。我相信我会把这事情搞清楚的!”他心情沉重地叹口气,“只是,让这些老百姓受苦了。”
    陈九天决心要把这恶贼追寻到底,剥下他的皮。可是又不知他的踪影!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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