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张果老苦笑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认个错吗!男人、女人还不都是人吗?你凭什么就比人家高上一等。刚刚柳绿姐姐为了我的安危,屈尊向你下跪,难道她这种精神不值得人们称道吗?她已向你下过跪,你还给他一个。你也没吃亏,为什么你就不肯呢!你说你这人,是不是个糊涂蛋。”
陈天霸没想到张果老竟说出这般歪理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稍愣了一下,旋即心中一横,道:“今天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觉不会服软的。有种你就打死我!”
张果老自嘲道:“我说一千道一万,你全当没听见。看来我这一番话,全是对牛弹琴了。怪不得人家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呢!遇到你这个软硬不济的家伙,我还真没一点办法!”
而此时春红和柳绿已拔开人群走到了张果老的身边,柳绿道:“相公,还是算了吧!这位陈状元实是一位不怕死的英雄好汉,你不要再为难他了!”
张果老等的就是这一句,他拱手说道:“夫人有命,小生岂敢不从啊!”说完,便站起身来,打算就此离去。他刚走出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陈天霸说道:“人被打成这样,我们就这样走了,多少有些不人道。这样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便牺牲一颗灵丹为他治治伤吧!”
张果老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送到陈天霸嘴边说道:“吃了它!”陈天霸瞟了一眼张果老,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脸扭到了一边。张果老此时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家伙也太倔了点吧#蝴本想拂袖而去,不再管他。可一想这冤家宜解不宜结,自己与他本无什么仇恨,为了让路这等小事,把人家打成这样,传出去人家还得说自己心胸太过狭隘。没办法,张果老只得好言相求。他换做一副卑微的神色,向陈天霸说道:“陈兄!”陈天霸没理他。张果老又叫了一声:“陈叔!”陈天霸依旧没理他。张果老实在没辙了,叫道:“陈祖宗,算我求您了,把这药吃了吧!要不,你的内伤就好不了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听闻此言,陈天霸一脸疑惑的转过脸来,看着张果老。他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是哪个神经出了毛病,自己滋事在前,技不如人被打伤,也没什么话好说。他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治伤不可呢?张果老见陈天霸转过脸来,忙满脸堆笑着说:“陈兄啊!小弟一时冒犯,还望您老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陈天霸凝视了张果老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悟的说道:“你之所以如此,莫不是怕我告上朝廷,毁了你的大好前程。你放心好了,我陈天霸不是那种人。技不如人,我认载。我不会搞那种阴谋诡计的!你走吧!”
张果老好悬没把自己的鼻子气歪了,心说:“你这个蠢蛋,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来我真不该管你!想至此,撂下一句:“你既如此看我,我也无话好说!”,转身便走。
陈天霸见张果老愤愤然的离去,觉得自己可能确实说屈了他。便喊了一声:“站住!”
张果老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身说道:“怎么?你改变主意,打算让我帮你医治了?”
陈天霸道:“那倒不是,我只是为我刚才的话向你道歉!至于你的好意,我是不会接受的!”
张果老此番真是哭笑不得,这个陈天霸也太有个性了吧!张果老想了想,觉得这人也算可爱。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是医好他再说吧!不过,对付他这种软硬不吃的人,只能有一个办法了。想到这,张果老两步走到他跟前,两根指头在他胸前一点。陈天霸立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张果老将他的口掰开,将药生塞了进去。完成这个动作后,旋即又解开了他的穴道。他药丸入口即化,陈天霸就是想吐也吐不出来了。他只觉一陈清凉之气,从咽喉走入腹内,又由腹内走遍了全身,混身上下好不舒畅。身上的疼痛也立时不见了,他试着运了运气,发现不禁内伤全愈,而且内力还比以前强出了许多。他心内狂喜不已,可脸上却装出愤愤的样子说道:“我是不会领你情的!”
张果老转身向春红、柳绿走去,边走边说道:“我本就没打算让你领情。”
陈天霸呆呆的望着张果老和两位绝色女子拔开众人走进了对面的连升客栈。心中暗想:这张果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啊?
御书房内,武则天眉头紧皱,眼睛盯着手中的一份奏章,正自苦苦思量该如何批示。而高宗皇帝则高卧在一旁,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端详着自己这位正宫娘娘。高宗皇帝喜欢在武则天工作的时候,静静的望着她。因为此时的她,再也不是那个柔情似水,又妩媚至极的人间尤物,而仿佛是一位绝尘的仙子,站在巍峨的山巅之上,脚下层云缭绕。她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有那种指点江山的豪情。高宗有时甚至觉得,她更想一个君主,而自己则是她的爱妃。当然这种离经判道的想法,也只不过在高宗脑中一闪而过。
武则天已经批阅了一个多时辰奏章了,却不曾休息片刻。高宗万分怜惜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并走到了她的身后。
武则天突然感觉到有人在为自己按揉双肩,一阵幸福的暖流立时从双肩传遍了她的全身。她紧锁的眉头也缓缓的放开了,她自然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为了瞒住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在她批阅奏章的时候,御书房内就只有他们俩个。一种久别的幸福感,充斥在武则天的心中。一个声音在她身后温柔的说道:“媚娘,休息一下吧!累坏了身子,我会心痛的!”
听到这句话,武则天心头一凛。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在她还是太宗妃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