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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夜火车

    第二天上午,一行人抵达了湖南岳阳。岳阳治安的混乱在全国都是出名的,比宜昌更甚。我们一出码头,便有人围在路口,拉我们上车,说送去火车站,中途时,便收取高价。知道路的话,走路只要二十多分钟,坐公共汽车,只要五毛钱,可车上的司机,张口就是十五块,稍有不从,二十;再不服,三十!就再也没人敢往下说了,因为车上有四、五个壮汉,个个都是狼眼虎面,凶神恶煞。忍气吞声给钱吧,图个平安,免得挨打。洪智平知道这其间的凶险,他叫我们拼命都不能上那车,往前走不了多久就是火车站。一大群人左冲右突,终于突出了包围圈,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只几分钟,就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人山人海,大多是往广东方向的民工。治安果然乱,时不时看见有人哭,他们不是钱被扒掉就是钱被人强宰了,——反正,都是到了身无分文的绝境!我心中很不是滋味,可又无能为力,在我的脑海深处,永远地刻下了公元一九九一年九月七日的岳阳火车站。
    往广州方向的民工实在太多,买票的窗口长长地排了好几路纵队,轮到我们时,只有站票了。虽是站票,票价其实是一样的,但也只得买,谁敢在岳阳火车站多呆一夜呢?呆上这一夜,谁也不敢保证平安!上火车的拥挤程度是无法想向的,毫无秩序的民工背包挂篓拼命往上挤。我们一行人,怕挤散,连在一块,拼着命挤,那情形,竟然有战争年代逃难的感觉。
    我们挤上车后,浑身都湿淋淋的,天气本就还较热,人又多,透不到一丝风,车箱就像个大蒸笼一样,空气里全是热汗气和馊味。车箱里站不下人,我们就在两节车箱相连的过道,紧靠车壁直立,而窄窄的过道对面,竟也相错着站着人,但他们并没什么行囊,背着个小背包。忽然地,我看见一个人的手伸进了从中间挤过的旅客的口袋——他们是扒手!我抬眼注视,那扒手从容地掏出钱来,装进了自己的小袋里。他抬起头来时,见我看他,他若无其事地冲我点了点头,接着问我,
    “你是退伍兵?”
    “是的。”为了增加安全系数,我干脆说起谎来。
    “在哪里当的兵?”
    “云南。”我报出了大哥当兵的地方。
    “哪个部队?”
    “33557部队。”
    “你去哪里?”
    “广州。”
    “广州什么地方?”
    “就广州火车站,有战友在那儿接我。”
    “哦!”他又从容地向走过过道的旅客下手,再也没理我。又过了一会,这帮人便也消失了,但我永远记下了那个大个子扒手的面容,他阔脸,很魁梧,右眼角有一道刀疤痕。这张脸定格在公元一九九一年的九月七日,定格在那汗味扑鼻人气蓬勃的列车上。
    我很鄙视这帮人,不,是憎恨!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敢抓祝蝴们伸向旅客口袋的手么?说实话,这样的时候,第一次出远门的我,弱小得仿佛如一只无法飞翔的麻雀,提心掉胆的,他们不对我们这群人下手已是万幸了!
    “帆,我想上厕所!”我正想着扒手的事时,旁边的谭敏急急地在我耳边说。
    “想,就去上罢!”我把头转向她,对她说了声,心里想,上厕所你去上不就得了,想男人喊我我或许帮得上忙,上厕所也喊?
    “去不到嘛,这么多人!走,你帮我挤挤!”她肯求般地拉了我一下,眼神露出可怜状来,见我没出声反对,她把行囊卷儿递给了她妹妹,把我的托给了我表哥。
    不挤的时候不晓得,一挤就知道了艰难,短短的一丈距离,竟挤了十多分钟,我见缝插针,让她紧贴着我,把衣服汗得透湿才挤到厕所门前,并拼命顶住压力,才抢到厕所。我打开门,拼命顶着,把她让进去,她脚刚进,后面一拥,就把我也给拦了进去。我原本欲开门出来让她方便,但她却说,
    “快把门关好!”她边说边解开了裤子,蹲下身子去。我只得把门扣上,背对着她。随着一片“哗哗”声,她身子也显得无力了似的,双手抱住了我的腿,头埋在我腿上。“哗哗“声响,荡击着我的耳朵,那女人最神秘处在此刻直观地用声音骚撩着青春中的我对异性的无限渴望。
    我耳朵份外敏感地听着她的“哗哗”声,仿佛是一阵骚情的情话在催促我的血液,因为我的血液已经快活无比。“哗哗“声继续着,我忽然无聊地记起读书时一个同学说的句经典——“女娃子屙尿一根线,麀(you)客屙尿一大片(三峡一带方言里管没结婚的都叫女娃子,管婚后的女人都叫麀客)。我边想起边忍不住笑,笑过后,却突然明白:她屙尿不是“嘘嘘”而是“哗哗”,那她已不是女娃子了。想到此,我的思维有了片刻停顿,开始了对她诸多猜测。只是不管怎样,我已经束缚不了有个家伙,它在裤裆里一个劲地蠢蠢欲动!
    她的“哗哗”声终于停顿,但只片刻,“哗哗”声又起,这样竟断续了好几次,这的确是憋得太久的缘故。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她真正地解决了问题,但她并不急于起来,她抱着我腿的手却更用力,
    “憋死我了!”她边说边舒了一口气。把埋在我腿脚上的头用力顶了顶,把一份忘情的舒服向我传达,也表示着我帮她拼命挤厕所的一份感谢。她把这份解决问题后的舒服亨受了很长一段时间,待一切都平复到正常状态后,她突然问我,“想了吗?”她边问边把手触向我那里,一触之下,就激活了我全部的潜在动力,让我紧绷着难受起来。
    “跟我去深圳!我给你!”她裤子都没提就站了起来,猛地捉住了我的一只手,并捉向她那儿,一片细细毛茸立刻从手上传到我大脑。接着,她的另一只手把我身子一搬,要我对着她。虽然我已进入到鲜活的活力状态,虽然我的手触到了那撩人心魂的细腻毛茸,但被她有条件的献身精神逼得不敢动弹。
    我用力地向她摇了摇头。
    她见我摇头,顿了片刻,见我仍然不动,仿佛泄气似的松开我的手,并往窗边一靠,这样,我们俩人之间就有了距离,有了一段空旷地带,我眼睛忍不住往她神秘地带匆匆一掠,一片耀眼的黑再加上手触过的感觉立即充实了记忆。我急忙抬高眼睛,看向她头上的窗外。
    “只要你跟我去深圳,我真的给你!”她又说了一遍。但见我仍不动弹,她把裤子提了起来,扣上裤扣,“出去吧!”她叹了一口气,眼神明显比我失望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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