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就植物人,爱咋咋地……
一个没有任何意外的上午,开完例会,Anny接到龙少爷的电话。
听到对方声音,小妮子表情漾了一下,好像突然就到了梦中的阳光码头。
“……你安排吧,听你的!……”
对方好像不信,她又重复一遍,说完就对整个地球人宣布说她要结婚了,大伙目瞪口呆群情振奋。(递进词性)
我被轰得头晕目眩痴傻嗫呆行尸走兽苟延残喘野鬼游魂万劫不复了。
龙翱的奔驰600又神气活现在千年古桑边,裘马轻狂任侠使气出没风波里了。
Anny剥夺了我的一切解释挽回权。在一切的一切庄严宣告为不可能之后,我知道事情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我的心一天天枯萎、行将死悄悄了。
声势浩大、规模空前的龙部长公子大婚下榻在北京路大教堂。
天主教国内最负盛名的红衣大主教主婚。伴郎居然是他妈的安总,嘿!!娘希匹!狗操的小六子!——
一切的一切看《上海滩》好了,不同的是我作为许文强是夹在人群中。
Anny婚纱惨白冷艳高贵面无表情不像婚礼倒象素服戴孝。我期待她在回答愿意与否的抉择时刻或在戴戒指的关键时候,能留恋一下我,哪怕就一眼也足可旁证她选择的艰难,从而心理上缩短我和龙翱的差距,也算是对我们曾经的尊重,让我心理平衡一下。
70代就这么可怜这么脆弱这么耽于幻想热衷于找心理平衡,特阿Q。
Anny在向龙部长夫妇鞠躬时,冰清玉洁地把幽静的目光洒向众人,终于没有被我另类异样的光泽留驻。只在目光收尾阶段,忽地凝神侧耳——象听到云外的召唤……
生活就这么残酷,有些东西一眨眼就天高地远陌路殊途了,有点象生死瞬间,两个不同环境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婚宴上,时下最当红的男女主持插科打诨、妙语连珠、花样翻新、爆料迭出,我尴尬如万年的灯泡深沉如千年的拐杖。
后来我活他妈中了邪,抽羊角疯地叽叽歪歪替龙翱夫妇挡酒,为成全她们好事举杯尽瘁死而后已。您说当时我这一悲令智昏的荒唐举动能说明什么?我这不是在用他妈的自戕反讽Anny的幸福吗?用痛苦承认龙翱的胜利、认可Anny的正确选择?――让她明白我对其深沉永恒的爱有多深--深到可以为她放弃追逐爱情的小舟,自甘独自沉入痛苦的深深海洋?
看来我是甘愿以失败者的命运退出历史舞台了。我喝得烂醉如泥。Anny几次抢去我酒杯我都不依不饶,我要喝个痛快,喝个天昏地暗喝个日月无光,喝到那边儿去才好呢。
龙翱和Anny拖我进客房休息,我吐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唯一能留在记忆里的是Anny带着笑容的泪眼,手留在我额头永生的体温……
我大悲大痛一场。从此我心如死灰心如槁木,成了行尸走肉尸位素餐苟延残喘孤魂野鬼。莎翁说爱情的小舟被风浪打翻,请让我们友好地说声再见。这不纯属放屁嘛!放他娘的狗臭屁!!
Anny的长发绾在脑后,眼底爱的火焰熄灭了,只剩下灰烬。(“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作了嫁衣,啦啦……”老狼歌即为此唱)有时会很亲切很关心虚伪我几句。
“找个好女孩成个家吧,有困难我和龙翱会帮你……”
“谢谢,你怎么跟我妈似的……”
我哭肿脸装轻松、磕掉牙往肚里咽。我生命中的一部分被人夺去了,只剩下风化的灵魂和青春委弃的褪色衣裳,我他妈难受哇,我!
我时常一个人呆坐在屋檐下,仰望寓言的夜空,听着星星的声音,在星之外,有一种与沉默不同的寂静、一种深沉——等待,沉寂,预谋地倾听岁月之潮滚滚南下,一坐就是大半夜……
后来牛兄出事儿被免职,高库公司项目产品交由我和小荣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