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毕加乐街头的某个角落,太英发现了跟往常一样做生意的阳美.便气喘吁吁地跑过去喊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想看着我死是吗?”
“生死有命,你不要激动,先放松一下。我戴一会儿就还给你。”
阳美坦然地摸着项链,太英急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这是真的,这个项链是真的,你必须还给我。”
“别逗了,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就是金惠秀,我的衣服就是香奈尔的。”
阳美讽刺太英。正在这时,酒吧里传来令人兴奋的鼓声。阳美猛地站起来,准备立刻冲进去。
“啊!演出开始了。我先进去了。我让你看看那个帅呆的男人。”
“崔阳美,你要是继续这样,我可生气了。”
“我说过多少次了,叫我米歇尔……这……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钻石吗?”
太英这么认真,看来这是真的,惊讶的阳美一边抚摩项链一边嘟哝着。
“怪不得贴在脖子上的感觉和那些便宜家伙完全不一样呢。”
“讨厌,快摘下来!”
“我知道了,摘下来,我摘下来,不过你得先跟我听演奏。”
阳美嘿嘿笑着跑开了,太英跟着她进入那家“玫瑰人生”酒吧。酒吧里挤满了人,都是来听现场演奏的。太英坐在阳美旁边的座位上,纠缠起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舞台的阳美。阳美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舞台上。
“你快看啊!看见那个鼓手了吧?帅呆了吧?”
“看不见,我的眼里只有项链,你快摘下来。”
“你不要这样,看一会儿吧。我就是为了这个鼓手才在前面做生意的。”
阳美大呼小叫地指着舞台,太英不得不抬头朝舞台上看去。谁知这一看不要紧,太英立刻张大了嘴巴。“天啊,那个男人!帮我卖粉红色晚礼服的男人!”
“哦,是他!”
“你看吧,看啊,帅呆了吧?帅呆了吧?”
太英大吃一惊,紧紧地盯住男人,这时敲鼓的男人也发现了她,目光由惊讶转为喜悦,接着便自然而然地向太英眨眼示意。
“哎呀,怎么办啊?他在朝我飞眼。”
在阳美的咋呼声中,太英转过头去,正好看见门口进来的男人。看见雇主的身影,太英惊讶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刹那间,基柱也发现了太英。太英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基柱已经发现了戴在阳美脖子上的项链。音乐结束,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鼓手结束演奏,朝他们走过来。怎么会这样,太英一时没了主意,没想到鼓手竟然向雇主打了个招呼。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嗨,礼服小姐!最近总见面啊?”
太英慌忙转过头去,鼓手把她的头扳正,然后问道:“是我呀,我,你的学费……”
“你认错人了,不过你的演奏真是绝了。同为韩国人,我为你骄傲。”
太英抓着鼓手的手迅速说完,然后转身看看雇主,表情比较尴尬。
“我来这里听过几次。”
“听什么?姐姐你不是第一次听吗?”
阳美不解风情地插了句嘴,太英捅了捅她的肋骨,她这才安静下来。雇主看了看她们,把注意力转移到鼓手身上。
“你去哪儿了?”
“我在普罗旺斯和一个淳朴的乡下女孩谈了一段时间恋爱,那个女孩的父亲对我非常满意,让我们赶快结婚,所以我就拼命跑出来了。现在她大概又哭又闹吧?”
“又被人家甩了?走吧。”
男人带着鼓手出去,又看了看太英,意味深长地说道:
“明天在餐桌上放些别的东西,不要放花了。”
雇主刚走,太英仿佛早就做好一切准备似的冲到阳美面前。
“都是你,我全完了,赶快摘下来。”
太英正说着,旁边的鼓手不分青红皂白抓起她的手就走。太英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晕头转向,稀里糊涂地被人拖着往前走。
“一起走吧!”
身后传来秀赫的声音,基柱转过头,望着拉住太英的手走来的外甥。看见基柱,太英仿佛受惊似的,一把抽回了被秀赫拉住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太英的动作让基柱感觉很满足。
“我们去哪儿?”
“你决定。”
基柱漫不经心地回答,于是秀赫打量起了四周。看了半天,他伸手指了指红磨坊华丽的霓虹灯。一直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的太英开口说道:“那我先走了。”
秀赫连忙拦住了想要逃跑的女人。
“哎,吃饭时间已经到了,人情上也不能这样啊。一起吃饭吧?”
“不,我……”
秀赫看出女人在观察舅舅的脸色,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
“看来你们两个也认识。没关系吧?我们也见过面了。我觉得就这样分开挺可惜的,今天我请客,你们都听我的。”
太英被秀赫推着往前走,边走边嘟哝:
“不,我先走了,一会儿我还约了朋友呢。”
“不要胡乱编造约会,先进去看看,你的心情肯定会不一样。”
红磨坊里弥漫着兴奋和热情。宽阔的舞台上,美丽如孔雀的舞姬缤纷绚烂,多姿多彩。基柱只觉得太过吵闹,全无兴致,便心不在焉地坐在座位上。太英仍然没有落座,还在那里不停地长吁短叹。她不安分的样子又搅乱了基柱平静的心,他不高兴地说:
“别再左顾右盼了,坐下好吗?”
听到基柱的批评,太英撇了撇嘴坐到座位上,正想翻开菜单,然而对面的男人已经点好食物告诉了服务员。太英不满地嘀咕道:
“先问问我再点菜,难道会多花钱吗?我还有想吃的东西呢。”
“就是!我也有想吃的东西。”
外甥也加入进来,基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点来点去,这样的地方还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吗,有什么好吵的。
“我点什么,你们就吃什么。这种地方没有像样的食物。”
“我说过我请客的,你为什么随便点菜?”
“咋呼什么,你哪有钱请客?”
听基柱提到钱,秀赫想起了一件事,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来。这是不久之前“玫瑰人生”酒吧的侍者转交给他的钱。秀赫把钱放在餐桌上,推到舅舅面前。
“我不是说过吗,你以前给我的零花钱,我攒起来买了一栋房子。现在你不用再给我钱了,我挣的钱够我吃穿,足够维持生活了。”
“那就再买一栋房子。”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基柱接起电话,内容是几天前他指示的一个广告。他分明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然而对方仍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因为这种态度,基柱的声音更冷淡了。
“看够了女人的大腿谁还想买车?当然是想买女人了!你懂不懂什么是形象广告?重拍!”
基柱神经质般地挂断电话,秀赫递过来酒杯。
“你来这里谈生意吗?喝一杯吧。你的生日我也没能好好庆祝,让你一个人过,我很抱歉。”
听见他说“一个人过”,太英猛地愣住了。基柱默默地和秀赫碰了碰杯,便把心思转移到刚刚开始的演出上了。而太英则不同,她像个孩子似的吹着口哨,高兴得忘乎所以。基柱看着太英,心里暗暗思忖:女人的表情变化要比那种无聊的演出精彩多了。
太英从摩托车上下来,只觉得两腿发软。从红磨坊出来后,秀赫坚持送她回家,简直是个飞车族,真的。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这个鼓手怎么理所当然地找到这里来了呢?
“你怎么知道我家?”
“你忘了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女人真健忘。”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了?”
太英像吵架似的问道,秀赫哈哈大笑着走到了门口。
“你的记忆力真够可以的。既然如此,你给我倒杯茶吧。”
太英惊讶地扯住男人的衣角。
“你要去……哪儿?”
“你知道骑完摩托车嗓子有多渴吗?你在后面坐着不知道吧?”
“是,是吗?只有骑过摩托车才能知道。这就算了,就算是我们认识.又有多深的交情?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说平语?”太英瞪着这个厚脸皮的男人说:“时间很晚了。”
“谁会说什么吗?”
男人毫不理会,像犀牛一样横冲直撞,太英跟上来几近哀求地说:
“喂!我的房间很乱。”
“那有什么,我的房间更脏更乱,几楼啊?”
男人如入无人之境,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太英气得无话可说,赶紧跟了上去。
虽然没怎么收拾,不过房问里依然弥漫着女人的气息。秀赫四处张望.突然回头看去。太英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点燃了插得到处都是的蜡烛:
“营造氛围吗?还说什么时间太晚了,看来女人就是能装。”
太英边划火柴边调皮地笑着答道:“男人的想像力就是丰富,是因为停电了。”
“报告了吗?”
“我有电话恐惧症,听不懂人家说话。”
太英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人,秀赫环顾四周。
“保险盒呢?”
“看它干什么?你又不是电工。”
“是吗?那我倒是宁愿在黑暗里。”
男人的嗓音干巴巴的,用力挤大概能挤出两三滴油来。听着他的声音,太英赶紧跑了出去。来到门槛处,她打开了保险盒。
“在这里。”
原本只是开个玩笑,看来她真的害怕了。秀赫笑着走到保险盒前,一眼就看出问题出在保险丝上。好像对秀赫熟练的动作感觉很新奇,太英一直盯着他看,看得他脸蛋发烫。
“这不算什么问题,你要不要也亲自试试?”
“不,我要是会修,早就动手修了……”
“你看看,说到最后你不也是就用平语,还是随便些吧,一下子就能变得亲密,多好啊?”
秀赫修完之后,按了按开关,灯都亮了,漆黑的房间顿时亮堂起来。太英独自过了那么长时间的黑暗生活,现在心情也随之豁然开朗了。太英不免有些感动,情不自禁地拍了拍秀赫的肩膀。
“谢谢你呀。”
“你肯开口说话了?我要洗洗手,浴室呢?这儿?”
“浴室?浴室比这里更糟糕!”太英赶紧跑过去,用身体挡住了浴室的门。
“我就在水槽旁边洗洗手,还不行吗?”
秀赫惊讶地盯着太英,太英缓缓地蠕动着手指,坦率地说:
“下水道堵了。”
秀赫再次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问题。望着男人修理下水道时的背影,太英心里暗暗思量:难道这鼓手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不,与天使相比,他的模样过于帅气过于光滑了吧?尽管留长的胡子稍微有些恶心……太英正独自沉思着,男人突然站起身来,得意扬扬地喊道:
“所以你需要一个男人,看见了吧?鼓掌!”
恍恍惚惚中,她跟随男人一起拍手,好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
秀赫在畅通无阻的水池里洗完了手,兴奋地走出浴室,他甩着手上的水朝椅子走去,发现女人正在吮吸勺子。扑通一声,秀赫坐在椅子上,接过女人递来的咖啡,夸张地吼道:
“喂!你舔着勺子品尝味道吗?”
女人慌慌张张,赶紧把勺子从嘴里拿出来。
“哦,不是。”
“什么不是啊。乍看上去有些卤莽,不过倒也可爱,所以我原凉你了。”
秀赫嘻嘻笑着,喝着咖啡嘀咕不已:
“不错,不错,加入一点口水才好喝嘛。咖啡的味道很好,不过你是怎么认识我舅舅的?”
“你舅舅?”女人惊讶地抬起头来,紧紧盯着他看,仿佛要把他看穿:
“哦!明白了!怪不得看你有点儿面熟呢。”
一听说有点儿面熟,心底的期待又活跃起来,难道,她还记得那天夜里的事?
“你想起了?”
“冰球!我看过你和你舅舅一起拍的照片#蝴说是他的外甥,不过我觉得太大了。”
冰球?原来如此……原来她还是不记得那天的事情,看来是自己空欢喜一场,女人看过那张照片。
“我舅舅是家里的老幺。哦,你看过照片了?你竟然去过舅舅家?”
“他家我是每天都去,准确地说,我是钟点工。”
“钟点工?怎么会呢?”
“是真的。这里的留学生经常干这种工作。”
秀赫勉强按捺住心中沸腾的热血,假装若无其事地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刚才那件礼服和舅舅有什么故事吗?”
“原来你看出来了。那是你舅舅给我买的,要是他知道我把礼服卖了.可能会不高兴的。”
更大的打击!基柱舅舅竟然会给女人买衣服?
“舅舅给你买衣服?为什么?”
“是有一件事。刚才我还没向你表达谢意,真的谢谢你帮助我。不过.对于初次见面的女人,你都是这么热情吗?”
“怎么是初次见面的女人呢?”
“什么意思?”
太英仍然是一副笨笨的样子,秀赫笑着提示她:
“我好伤心啊。这是作业,你好好想想吧。不过,舅舅的确让我很意外。接受舅衣服的女人,你大概是第一个吧?他会给承景姐姐买衣服吗?”
承景?蓦地,秘书拿着蛋糕时说过的话从太英心头掠过。
“白承景理事长……”
“承景姐姐是谁?”
洗完澡后走出浴室,基柱看见客厅的电话答录机上显示有信息。他慢慢地走过去,按键之后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这个周末我要去巴黎。两年没见面了。对了,我送你的蛋糕都吃了吗?一个人吃太大了。我到巴黎后给你打电话。”
按下重听键,他再次听见承景的声音。“两年没见面了。”跟承景离婚以后来到巴黎,一晃已经过去了两年。听到这句话时,他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两年时光的意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缓缓走到窗前,凝视窗外。
白承景,从朋友到恋人,再到妻子,如今又成了前妻,一个名称不断变换的女人。如此说来,她是韩基柱人生中惟一的失败。一个简短的电话仿佛也会成为导火线,让他想起尘封已久的往事,关于和承景离婚的种种往事。
跟承景离婚,这对基柱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没有任何预兆,基柱极力挽留承景,而承景只留下这样的话:
“虽然结婚是因为父母强迫,但我曾经很爱你。”
所以基柱更难理解了。尽管基柱不太理解什么是爱情,但他至少知道,明明相爱却要分手,这是不合情理的事。面对基柱的疑惑,承景这样回答:
“你不懂得爱情,你有能力成为千万员工心目中的好领导,却不能成为我一个人的好男人。”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韩基柱不爱白承景。虽说白承景是他认识的惟一的女人,但她绝不满足于这些。想起自己和承景的最后一面,基柱不由得眉头紧锁。
爱情,爱情,爱情到底是什么!看不见,也摸不着,一个人人都会挂在嘴边的玩笑。没有爱情,同样可以过得很好,他从不觉得自己也需要这样的感情。然而承景仿佛不是这样的,所以他们两个在一起并不合适。真正合适的人,应该不是因商业策略而结合,结合是因为相爱,这是白承景的宣言。
他望着窗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都到今天了,他对承景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和不舍,当然也没有愤怒。用承景的话说,不要总想着已经离婚了,如果当成是恢复到从前的关系,那就简单多了。而且韩基柱还是这样的人,一旦心意已决,就绝不回头。然而这对他来说始终不是件痛快的事情,这的确是事实。无论任何事情,都能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的基柱,面对这样的问题却不能不倍感棘手。
真难。本来生活得好好的,仅凭“你不爱我”一个理由就无情离去的女人,白承景。
趁他睡觉时把他的脚拍下,再把照片塞进他的西服口袋的女人,姜太英。
两个人的共同点:都是女人。
女人这种动物,对于事业型的基柱来说,简直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以他的头脑来理解实在是太过复杂烦琐了。
好久没有这么好的阳光了,位于市中心的公园里挤满了前来晒目光浴的人。基柱靠在长椅上坐着,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突然,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手里拿着一块可丽饼。不知何时,秀赫已经微笑着站到他的面前。
“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不是看,我是在想。”
“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看着外甥站在那里撕扯可丽饼的样子,基柱心生怜爱,便调侃道:
“我在想啊,要不要跟姐姐实话实说。”
“原来都传到我妈妈耳朵里了!我放弃设计来到这里……外公不会也知道了吧?”
“我们两个早晚都会被带回去吧?这个那个的谁都去告状,每天都有无数的电话打来,问我有没有订机票。”
秀赫一屁股坐下,抚摸着胸口说:
“我心甘情愿地忍受了十年。”
“既然这么害怕,你为什么还要撒谎?这个先不说……”
基柱把带来的画板推给秀赫。
“怎么样?”
秀赫把鼓槌放到一边,看了看画板,当他看见是一幅汽车设计图时,眼睛里顿时散发出光芒。
“又来了?我就是讨厌这个才逃出来的,你却总是让我干这种事?”
“是吗?”
外甥的嘴巴和眼睛分别在诉说着不同的内容。基柱心里暗笑,打算收回画板。果然不出所料,秀赫紧紧抓住画板,手指比比画画地嘀咕起来:
“要是换了我,绝对不会用这个做标题的!就算是小型轿车,如此纤弱的东方风格也太不符合现在的潮流了。”
“这个线条呢?”
看着基柱手指的地方,秀赫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看得出来,从A到C的连接部分经过了精心的设计,但是后方视野过于狭小,好像性能有问题!”
“你还能用得上。咱们谈谈报酬怎么样?”
秀赫把画板扔开,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给我几千万试试吧,我也许会做。我想像现在这样,永远拥有一颗孤独的灵魂。这才显得有品位嘛!”
这时,不知从哪里骨碌碌滚来一只篮球,正好滚到基柱脚下。两人因这突如其来的篮球而目光相对,他们默默地站起来,朝球场跑去。此时此刻,两人之间是不需要语言也能交流的。
基柱正专心致志地打篮球,承俊跑来叫他。
“学长!”
基柱和秀赫你争我夺地抢篮球,听见叫声便同时回头。看来是有急事,承俊连跑带颠地跑过来,来不及喘口气,便开始说话:
“鲍狄埃社长那边有消息了,周末在尼斯招待同类的企业。”
“是吗?还得最后聚会一次,原来如此。”
在篮球场上像孩子一样欢天喜地的舅舅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身便恢复为企业家。秀赫把矛头指向承俊。
“喂,你看看,你看看,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大哥!你非要在这种关键时刻出现,扫我们的兴吗?”
承俊对着满腹牢骚的秀赫笑了笑,开玩笑地说:
“这是《秘书职责》第一页第一行。”
“他没说别的吗?”
“他让你务必带着上次的搭档一起去。”
要求正在基柱的意料之中,他点了点头。
“那是女主人喜欢的花儿。你知道姜太英的住处吧?”
“姜太英”,听到舅舅自然而然吐出这个名字,秀赫瞪大了眼睛。
太英把以前的录音带整理出来,装进口袋,突然听见敲门声。
“谁呀……?哎呀!天啊!我的妈呀!”
“怎么这么吃惊?”
雇主默默地走进来,坦然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拿在他手里的不正是自己的包吗?
“怎么回事,我以前告诉过你我住哪儿了吗?”
“哦,我有个能干的秘书。我觉得就算你再不欢迎我,也会让我进屋里坐坐吧?”
不等太英回答,男人已经走进屋里,到处看了一遍,把背包递给了她。
“给你。”
“哦,这是我的衣服,真是太谢谢你了。难道你就是为这个而来?”
“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那你来干什么?啊,项链!”
太英认真地找出项链,递给基柱,并找借口说:
“那天很抱歉,我的朋友本来不是这样的。”
但是男人似乎并不为项链而来,他漫不经心地接过项链盒,眼睛只盯着墙上的照片和电影海报。
太英说:“看来你也很喜欢电影,是吧?你家里有很多市场上不容易买到的DVD,像《广岛之恋》、《上帝创造女人》之类,只有疯狂的影迷才喜欢那样的电影。”
基柱说:“因为我跟一个喜欢电影的女人相识了很长时间,所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喜欢电影的女人?男人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却让太英费了不少心思。她正琢磨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男人突然转过头来说:
“我有事要和你商量,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喝茶吧。”
“不在家谈,到哪儿去?电也正常,下水道也正常,就在这里家喝吧。”
什么电,什么下水道?基柱不懂她的意思,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谁家不都这样吗?”
“哦?”
“这里有些吵,我想不起要说什么,还是出去吧。”
男人挑选的安静常葫,是位于百货商店顶层的露天咖啡馆,视野很开阔。太英一直阴沉着脸,因为不愿轻易承认。这里能将巴黎的全景尽收眼底,夕阳也从这里西沉,人们岂能白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太英舒展眉头,环视四周的景色。
“周末你得跟我一起去尼斯。”
怎么突然提起了尼斯?太英惊讶不已,眼睛也瞪大了。
“尼斯?为什么?”
“鲍狄埃夫人好像对你很满意。”
“就为这个让我跟你一起去?”
“你还像上次那样,当成是做一笔生意就行了。这个合同很重要,我需要你的帮助。”
太英问他为什么要让自己一起去,当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期待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答案,不过绝对不是他所说的“做生意”。太英感觉自己没了精神,闷闷不乐地问道:
“这回除了房租,你还能帮我解决什么?”
“我可以给你比上次更多的钱。”
太英咽下一口热牛奶咖啡,故意试探道:
“这条项链怎么样?”
“好,就这样。”
太英几乎被噎着了,连忙停止喝牛奶咖啡。他明明说项链是借来的,而且还镶有钻石,价格之昂贵在她看来简直难以想像。如此贵重的东西,只需陪他去一次尼斯便唾手可得?天啊!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这么容易就答应吗?”
“这也要犯难吗?只要你想要,我就说‘yes’。”
“所以说,只是生意而已?”
太英自言自语。男人看着她,忍无可忍地说道:“你能不能把泡沫擦一擦?”
太英赶紧擦了擦嘴唇,小心翼翼地说:“那么,如果我不愿意呢?”
“我会让你再考虑考虑。”
男人突然起身,只留下一句“你再考虑考虑”,便悠然自得地离开了。太英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抓住头发嘟囔道:
“哎呀,我又错过机会了。今天我本来打算先站起身来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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