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余绍明的事情,我始终没有透露!
不是我不相信好友,而是秘密还是自己守着稳当点,免得有一日翻脸,成为割断友情的利刃。
利益当头,别相信这世上有真正肯为你守口如瓶的人,秘密还是烂在自己肚子里妥当,大不了长胖一点,求个安心。
不过玺彤可能隐约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也不追问,她不问,我更不会主动交代。
忻怡成日活在自己的情绪里,哪里兼顾得到我的变化?
我一个劲儿说志谦的不是,玺彤和忻怡居然还一脸羡慕:“看,多好,有个可以属于自己的男人可以抱怨,一点点缺点都可以无限放大,四处申诉!”
我顿时哑口。
是,和她们比,我幸运很多!
我赶紧转移话题:“玺彤,范舟还缠着你吗?”
玺彤苦笑:“我都快被他缠得换电话号码了!什么绝情的话都说过了#蝴还是每日打电话给我,下班守在我公司门口!不知道的人还当我铁石心肠,绝情寡意呢!”
“也许他是真的对你动了感情吧!”忻怡幽幽叹口气。
“不,他是希望生活中有人能免费为他提供艳遇,而且不用花钱,车子、房子、道具统统由我提供,他只需享受,好好扮演艳情剧男主角即可。顺便倾吐对家中黄脸妻的不满,他怎么舍得放手?这样天上掉下来的免费大餐,换了我也不肯轻易放弃!”玺彤满口嘲讽!
“可是,当初,明明你也很投入,怎么此刻可以如此清醒?”我惊异地问她。
玺彤自己也愣一下,然后怔怔说:“是啊!好得真快。当初也是真心爱他,希望与他有美好结局!”
玺彤眼睛望着远处,思量半天,费力地说:“奇怪,我也爱过很多次了!很多时候,当时觉得很爱很爱,极之心动,也轰轰烈烈,缠绵悱恻过。心想:这该是真爱了吧。可是一旦过去,再回头思量,又觉得不那么爱了!连那段恋情,也好像只有开头和结局,中间那一段,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多么奇特!”
“到底什么是真爱?”玺彤望着我们,“刻骨铭心?刹那永恒?还是天长地久?我怎么觉得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每一段恋情过后,我尚有余力自我修复,尚能过段时间继续战斗,继续投入享受爱情?我没有为情伤、为情疾、为情死?难道我不曾真正爱过?”玺彤神情瞬间迷惘低落,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我叹口气:“我想我是真正爱志谦的吧,可是有什么用呢?真爱也抵挡不过时间的消磨,彼此要么互相伤害,要么当对方透明。完全漠不关心了!而且,我那样爱他,还是抵挡不住外界诱惑,是我不够忠贞?不够坚定?还是爱得不够深?我自己也琢磨不透自己!我又恨志谦,又恨自己。”
是,我其实一直煎熬自己的心,已经炸得焦黑了,还不肯死心!
玺彤和忻怡沉默不语,这一刻谁也顾不得谁,谁也不能为谁解答难题。
过良久,忻怡终于说:“弟弟一直约会我呢!我拒绝了很多次!”
“完全对弟弟不感兴趣?”我忍不住问。
“其实,他个性更鲜明、开朗。和他在一起十分舒服,但是我找不到那种心动的感觉!其实我知道他对我有很大好感,我也觉得他很多方面其实比哥哥更有吸引力。只是我怎么能那样痴痴恋慕哥哥,转过头,就去和弟弟好?多么荒谬!会被人耻笑的!”忻怡忍不住呻吟:“为什么要让我先遇见哥哥,白白暗恋了他那么多年,才发现原来他有个弟弟更适合我?”
“老天总喜欢捉弄我!”忻怡大声抱怨!
玺彤笑了起来,轻轻说:“不,老天喜欢捉弄每一个人!老天多么像个作家,我们都是剧中人,所有剧情都由他一手安排,爱恨情仇,生老玻豪,什么时候出场,什么时候退场,什么时候欢欣,什么时候饮泣,什么时候来段艳遇,什么时候飞来横祸……统统都由他安排!我们全都无力反抗,且懵懂无知,必须承受!”
我忍不住笑:“是,难怪如此多人想当作家!可以安排剧中人命运呢!”
忻怡狠狠说:“我的这幕戏,特别荒唐搞笑,老天一定已经看得哈哈大笑。”
玺彤望着她:“不,也许只你的这一幕是喜剧,我的是悲剧,锦诗的是正剧。”
我打断玺彤的话:“算了算了,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在演一出荒唐的闹剧。”
谁说不是呢?再轰轰烈烈的爱情,过了30年来,也许都会变成一段荒唐的闹剧!
也许,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悲喜交错的闹剧!
送走玺彤和忻怡,志谦还没回家。
房间里显得异常空洞冷清,静得连回声都快有了!
我蜷缩在沙发上,觉得寂寞无边,这种孤单的感觉,任凭再强大的人也无法抵挡,何况我原本就脆弱的感情和懦弱的心灵?
不过,再寂寞,劳累整日,还是渐渐睡着。
梦中被人摇醒:“锦诗,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睁开眼睛,是志谦,看看表,已经凌晨2点。
我没作声,默默上床,继续埋头苦睡。
生活已经够烦,我不想和他吵架,让自己烦上加烦。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人要晚归,统统不是我能做主的!何必半夜争执,伤神费力!
我突然觉得,我连与他争执,抗争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许哀莫大于心死吧!
翌日,我十分沉着地请假。
只觉得心已经麻木,也许这趟旅行将彻底改变我和志谦的生活。
也许我将失去他,他也将失去我。
也许,这也不过是一趟普通的旅行。
普通?背着自己的男人和别人的男人旅行?
我嘲笑自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
中午在食堂吃饭,余绍明将机票交到我手中。
奇怪,那单薄的机票竟然似有千斤重。
我拿着它,竟然手略微发抖。
可是,我知道,这不过是我的道德观念强加给它的重量。
我故意忽略它,使自己放松!
已经箭在弦,发不发,哪里由得我?
可是,一整天都心绪不宁,总是做错事情。
打翻了一杯水,走错病房,喊错护士名字,开错药单,甚至,打给志谦的电话,也拨成了余绍明的……
幸亏,掩饰过去。
可是,内心里还是知道自己窘迫无比。
女人就是这样,成日幻想,渴望激情、艳遇,渴望坚强臂膀的拥抱、纯熟热辣的亲吻、完美激情的性爱。
但多数敢想不敢做。
真有机会摆在眼前又忐忑,犹豫,充满罪恶感。
此刻我心里也有罪恶感,但是我拼命回忆志谦对我的冷漠,来回击这负疚感。
晚上,志谦又很晚回来。
我问他是不是加班,他倒坦白,说与朋友聚会聊天。
我惴惴不安地告诉他我明天要去旅行,他也只淡淡嘱咐我小心安全。
甚至不问我和谁去!
本来我已经豁出去,如果他问,我就老实回答,然后与他摊牌,看他反应,决定去留。
可是他的冷淡倒成全了我,彻底让我下了决心。
本来箭只搭上弦,他施了力,让它射出去……
早上6点过的飞机,我出门时,志谦甚至眼睛都不舍得睁开。
完全目中无人。
我又气又恼,迷迷糊糊离开家门。
坐上飞机,我还觉得犹在梦中。
我就这样离开了志谦,我会因此失去他吗?
我胡乱地想着。
余绍明温柔地握住我的手,同时也感觉到我的不安:“怎么?不习惯坐飞机?”
我慌忙掩饰:“是啊,有恐机症!”
他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真像个小孩!”
然后用力抱了抱我,试图让我觉得安全。旁边一位中年妇女羡慕地望着我,似乎觉得这么英俊的男友,如此体贴我,我应该觉得幸福万分!
我也觉得我该庆幸。
也许世上所有的好情人,都是别人的坏老公。
我看着他,我想知道,此刻他有没有想起他的女友,有没有和我一样的矛盾和挣扎。
可是,他一直那么熨帖好看地笑着,让人一点端倪和异样都看不出来。
我叹口气:“梁锦诗,箭已发,你还奢望它拐弯不成?”
还是安心地享受这难得的假期吧!
“锦诗,既来之,则安之!”余绍明对我展开一个鼓励安慰的笑容!
哦,原来他早已洞悉一切,又或是,根本他也如此,这话说给我听,也说给他自己听!
我突然释怀。
有如此英俊男伴,温柔体贴,多少女人羡慕还来不及。
我何必伤春悲秋,辜负良辰美景,碧海晴空?
整个人豁然轻松!
我对余绍明笑笑,反手握祝蝴的手,看着他迷人的笑容,我觉得他英俊得让人头晕目眩,的确是平凡陈志谦不可比拟的。
连见惯市面的空中小姐经过,也要多看他两眼。
我有些得意。
美丽的女伴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英俊的男人也有相同作用!
一下飞机,我俩都奔进洗手间,换掉厚重冬装。
我们将从沉闷阴寒的冬季,进入一个温暖灿烂的夏季。
我的心情奇迹般晴朗起来。
也许那万里晴空的确可以感染人的心情。
余绍明用力握住我的手,生怕我走失似的。
人群中,穿白衬衫、牛仔裤的余绍明分外英俊逼人,自有一种过人的潇洒不羁的气质。
我发现很多人侧目看他。
其中也有不少人羡慕地看我,当然这些目光都是我的同性送给我的。
她们的目光里还有些别样的东西,这平凡女子如何吸引住这高大出色的男性?
我微笑。
我也不知道怎么吸引祝蝴。
╲千╲╱ 网雅何须大,书香不在多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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