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拿什么拯救你
我要娶你的,我已经把“伊人”卖了。安曼看着麦子的眼睛说,我知道你喜欢旅游,我会陪你好好出去转一圈,然后我们回老家去,那里有美丽的秦岭和广阔的渭北平原。再也不回到城市里来了。安曼抱着麦子的肩说,我会让你幸福的,相信我。
麦子推开安曼。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她说,我们有各自的生活方式,我们有自己的生存方法。我祝福你找个好归宿找个好女人但不是我。你听清楚了,不——是——我!
安曼重新拉住麦子的手,我知道,就是你#蝴大声的说,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和你过去都做了些什么或者你过去是做什么的,我只在乎你现在和你的将来。麦子,相信我,我不管你的过去,过去永远是那些喜欢计较的人的过去,可我不在乎,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麦子也大声的说,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别人会怎样说?安曼一把抱住麦子。傻孩子,我们回到乡下,谁会说些什么?
不,不。麦子喃喃的说,你以为我不想跟你走吗?可是我怕,我怕你有一天会突然赶我走,你会把我赶出去然后永远也不再见我,不再见我……
不会的、不会。安曼抚摩着麦子的头发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们再也不会因为别人说些什么分开,你相信我。到我们都老的走不动了我也会守在你身边。
麦子趴在安曼的肩头剧烈的抽搐着,她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说服安曼。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给安曼幸福可她说服不了安曼。她开不了口,也无从说起。
我们明天就走,我们回老家去。安曼轻轻的说,谁还能说些什么?我们离开这个城市,再也不回来了,好吗?他摩挲着麦子的头发说,跟我走吧?
麦子仰起头看着安曼。你不会明白的,她突然大声的说,你不会明白!……
“……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故乡,你总为我独自守候沉默等待,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总是在梦里看到自己走在归乡路上,你站在夕阳下面容颜娇艳,那是你衣裙漫飞,那是你温柔如水……”屋子里,许巍沙哑而凄凉的歌声充塞着每一个角落。
你把“伊人”还给安曼。麦子盯着田天说,我还给你双倍的价钱。
麦子,你别这样冲动。田天笑着说,这是我和安曼之间的事情,你别进来瞎搅和。男人们之间的事,你管不了,再说了,你有那么多钱吗?
麦子猛得推开趴在她身上的田天。难道你非要毁掉安曼才肯罢休吗?我知道你不会让他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是不是?
别生气嘛。田天喘着气说,我才刚开始。说完又重新扑到麦子身上。他一边疯狂的运动着一边对麦子说,是你毁了他,是你!你为什么非得跟他在一起?你知道吗?宝贝儿,你动一动,配合点儿。
麦子闭上眼,泪水从她的眼角溢落。你要后悔的#糊说完翻起身坐到田天的身上,像加满油的赛车般刮起一阵猛烈的旋风。
田天“嗷”的叫了一声,身子抽搐着慢慢缩成一团。
麦子鄙夷的看着身下的田天,他半张着嘴剧烈的喘息着。
你会后悔的,她说。然后把手从下身拿上来,把那些粘状的液体抹在田天的脸上。
那天,晚上熄灯后罗平和木躲在阳台上喝酒。
夜空荡荡的,如同没有思维的人的脑。
木抓起酒瓶猛灌自己。罗平没有阻挡。
你知道吗?我爱尘!木对罗平说,而且爱到骨子里!我无法改变她,所以我只能改变我自己。
木说完又大口的灌起酒。
罗平说,你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木喝着突然就哭了起来。低低的声音夹杂着嘶哑,如一只负伤后找不到爱侣的狼的嗥。
我的日子,飘落在黄叶里。爱情的花和果都已消失,只剩下溃伤、悔恨和悲哀,还为我所保持……木喃喃道,只剩下溃伤、悲——哀——
罗平感觉好似有一只烧红的烙铁猛得烙在他毫无准备的心脏上。短暂的麻木过后是剧烈的灼痛。
木,你宁愿这样折磨自己。你又想起了爱情坎坷的拜伦。是吗?
今夜,我们为他难过。也为自己。
深秋的夜,街道上很冷清。每隔老远才有一盏路灯,因此路上有些昏暗。罗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晚了自己还要出来。是喜欢这样一个人安静的走走还是喜欢在这无人的夜里漫无目的的游荡?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突然间又想起了木。常常在不经意间木就蹦出来在自己的眼前。那些清楚不清楚的记忆会在这个时候清晰的从脑子里闪现出来。
也是这么个很冷清的夜,他和木走在这条街上,远离了市区。两个人走了整整一夜。没有方向、没有目的。
木说,我们一出生,上帝就敲响了我们生命终结的钟声。我们不知道这个钟声何时会突然中断,更不知道这个钟声会敲的是急是缓?我们就这样担惊受怕的活在被计算好的日子里。
当一个人的生命在用倒计时来计算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渴望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因为只有看到朝阳,他才能感觉到新的希望,他才会感觉到自己又赢得了新的一天。相信死神也会因为旭日的东升而却步。
木说,我现在的希望也是看到太阳。
木的声音很阴沉,像是没有日出的早晨。
罗平记得那时他对木说,你在说些什么呀?大家都过得好好的,你在说什么呀?
不久,木死了。
那一天没有太阳。
那一天的前一夜,木和罗平两个人在远离市区、空旷的街上边走边喝酒。整整一夜,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今夜,同样冷清。街道,同样空旷。不同的是,只剩下罗平一个人。
玻璃说,不要走进我的空间,会伤害了你,我不想、也不愿意再这样了,真的不想了!
在玻璃转身跑去的时候,阳光明亮的照射着大地,望上去很刺眼。
罗平不知道,用死去占据一个人的心灵,可不可以?
可以不可以?可以不可以?
……
不知是生活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在刻意的改变着生活。或许生活在改变这个世界时不经意间就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在刻意改变自己时也刻意的改变了生活。
和玻璃相处的时候,许多改变有时候连罗平自己也不能意识到。
罗平打开一瓶酒,倒在地上,木,我的好兄弟,我看你来了……我只想和你说说话……我就只想问你一句话……用死能占据一个人的心灵吗?能吗?
泪从罗平的眼里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