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只是把双乳露给了董骅
我开始失控地颤栗起来。放下酒杯,提起皮包,拔腿就往外走。
“陈小姐今天的单还没签。”一个男服务生挡在了我的面前。
“今天不签了!”我气急败坏地说。
“那不行,今天我负责你这张台。客人跑了单,我得被扣工资。”
“还没得宠呢,脾气就这么坏。”经理带着一脸的怪笑,走到我身边,“陈小姐以后可怎么混呀!”
酒吧经理的这张狐狸脸已经令我极度厌恶。为了尽早地躲开它,我抓起服务生手里的笔,飞快地在酒单上划上了“陈锁锁”三个字。
酒吧门外的场面依旧混乱不堪。我的脚踩到了一个东西,险些被滑跌。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女孩的一个长发叉。就在这一低头的当儿,我陡地打了个冷颤——有一股血,正从围观者的脚群里往外流。远处有救护车开来的呼啸声,而肇事者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股鲜红的血使我的头脑变得一片空白。我直觉很快就要疯狂了,我想打死那两个臭男人、老流氓;想打死酒吧经理,之后再打死自己,和这个被人群围拢着的流血女孩死在一处……
我一直在发怔,木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直到流血女孩被呼啸而去的救护车带走,我才醒了过来。我必须立即给邱友南打电话,一刻也不能再等了。我要离开他的小楼,哪怕前面等着我的是风餐露宿,哪怕再回到认识他之前的日子……
我跑到不远处的一个电话吧里,抓起话筒,狠狠地拨下了邱友南的手机号码。
“我要走啦——”电话接通,没等邱友南开口,我就对着话筒喊道。
“……谢谢你还记得我。”他突然说了这么句话,语气有些哀怨。
他的这句话,竟像一片温柔的海,一下子就把我包围了。不经意间,我想起了一首老歌:“谢谢你常记得我,我也记得你。你的一番真情意,叫我珍惜……”——这首歌不用说也是属于爱情的。而邱友南给我的这次打动,算得上是什么性质呢?若是往男女之情上靠,不显得滑稽又尴尬吗?我吃他的、喝他的、祝蝴的,同时又做了背叛他的事,他凭什么还要感谢我?他的这句话是出于真心吗?
“谢我?你开什么玩笑啊!我不是一直住在你的房子里?”我挑衅地说。
“又喝多酒了?林医生没叮嘱你少喝酒?”他又把话题叉开了。
“我现在就想跟你说——我要走啦!”
“如果你真想走,就不会再给我打这个电话。”
这句话像是要把我的脸皮扒了下来。我是谁啊?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女孩,有什么资本在一个有钱的老头子面前玩花样?用一句俗话来讲,他过的桥比我走的路都多,他吃的盐比我吃的饭都多。是啊,既然要走,为什么不能不辞而别?为什么还如此兴师动众?我这么自问着。
也许还有一丝牵挂和不甘吧。
“为什么忽然开掉董骅?”我索性问了出来。
“哈哈。以你的性格,肯定会追根究底。”他在那边笑了。
“不可以问清楚吗?”
“有时候什么都弄清楚,反而很残酷。”
“对谁残酷?”
“对你……还有对我。”
“你都做出来了,还说什么残酷不残酷呢?”
“我做出来的依据是你们做出来了!”他的话里开始显出锋芒。
我的脊背变得凉飕飕的,看来这个老头儿确实抓住了把柄,不然态度不会是这样。可是,他到底拿到什么证据了呢?我本能地回想起那个大雨的夜晚,我和董骅在车里的情景。我只是把双乳露给了董骅,并没有和他动真格的。这,可能这就是邱友南没把我赶出去的原因?如果真是这样,人类该是多么可笑啊,这等事也可以“按罪量刑”。背叛就是背叛,露了双乳和肉体交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邱友南的忍耐标准竟细化到这种地步?
“说出来吧,你到底拿到什么证据了?”终于,我孤注一掷地问道。
“你可以问董骅。”
“打他的手机已经联系不上。”
他沉默了片刻,又问:“真的不相信,我不会凭感觉开掉任何人?”
“我要证据!”
“好,谢谢你能这么对我不依不饶。”他笑了笑,“明天晚上我会回到广州。”
一听他说要回来,我竟不知所措起来。可是他却没再等我说什么,先挂断了电话。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单调的嘟嘟声,我好久才放下电话,付了钱,离开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