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患难之交的周晓琳和阿美
想着与之有患难之交的周晓琳和阿美,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回以前租居的小屋看看。不管是找周晓琳还是阿美,在那里都可以得到线索。自从在邱友南的小楼里分别后,我没有再在“晚风”酒吧见过阿美。她可能换地方了!邱友南收留我之后,她继续在“晚风”酒吧陪酒,面子上显然过不去。还有,周晓琳说过,只要联系我,就会往老太太那里写信,不知她给我写信没有。——那里,不仅记录着我在广州最初的历史,还是我苦难的“出处”。
林医生刚拔掉吊针,我就把董骅叫了进来。
“去把今天的一万块提出来!”我说。
“再胡吃海喝,会送命的!”董骅的担忧不是装出来的,
“现在花钱不是重要的,卧床休息最重要!”林医生也规劝道。
“我去看朋友!”
“邱先生吩咐不要你和阿美交往!”董骅马上说。
“我要是不听呢?”
“邱先生没有告诉我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邱友南是谁?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有几个钱,就可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发怒了。
“我只希望你多对比较一下认识邱先生前后的生活。”
听了董骅的这句话,我的眼睛竟不争气地微微发热了。压抑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对董骅说:“备车吧。”
“冲动和任性的人是成不了大气候的!”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除了阿美,我还有个朋友。”我的声音已不再理直气壮,意志也已直不起腰了。
董骅发动车子,带着我出了门。
他先是去附近的一个银行里取了钱,之后在我的指挥下,来到了北京路附近的那条小巷子里,停在那栋古旧的民宅前。
我隔着车窗,呆望着依然热闹开放、伸出院墙的紫红色三角梅。离开不到半个月,却恍如隔世,我的心头莫名其妙地蒙上了一层浓重的忧伤。
透过用细铁条焊成的简陋院门,我看见了院子里晾晒着的色彩俗艳、式样性感的衣物。它们已不再属于被一条绳绑走的那群女孩,来广州做夜工的女孩永远如雨后春笋。我试图从衣服丛中找到一两件阿美的,结果却失败了。
望着眼前的一切,我像是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神经迟钝的老人,拿起皮包,缓慢地下了车。豪华的日本轿车成了我的背景,从车上走下来的帅男董骅也成了我的背景。
房东老太太听见动静后走了过来。看见我时,她显得有些吃惊,很快,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我身后的轿车和帅男身上,被这两样东西刺激得兴奋起来。
“噢,这不是锁锁吗?现在哪里挣大钱啊?”老太太过于友好的笑容使我难以接受。
“……阿美还在睡觉,是吧?”我问出这句话时有些惶恐。
“阿美跟我单独租过房吗?”势利的老东西显然在明知故问,笑容也冷了下来。
“你不会不知道她借住过我的房子吧!”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退了房,她还能住里面?”她不屑地说,“挣那么多钱,连一间房也舍不得租。”
“你明说吧,知道阿美去哪了吗?”我不耐烦起来。
“不知道!”老太太也不耐烦了。
我抓起老太太的公用电话,拨下阿美的手机号码。手机通了,却没人接。
“你刚刚才说过……除了阿美,还有个朋友?”董骅不满地说。
“我就是来找阿美的!怎么了?她是洪水猛兽?”我冲着董骅激动地说。
“邱先生不喜欢她!”
“我不喜欢邱先生!”
“可你在花邱先生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