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熊大春为钱晓珊改分数
钱晓珊这样的女孩骨子里不坏,一颗心却总是骚动不安,指挥着她们的身体做出种种不理智的行为。年轻时的不理智,容易被人原谅,她们至多落个“坏女孩”的名声,成年之后,不理智的行为就绝对不会被原谅了,她们往往会一辈子声名狼藉、伤痕累累。
声名狼藉、伤痕累累的过程,总是包含着烟花一样绚烂的甜蜜的,这是规矩女人们永远无法体验到的。你既然选择了收敛,张狂的快感就不可能光顾你,这是一种很简单的辩证。
想着这些,一丝幽怨莫名其妙地爬上了我的心头。若是进行严格的分类,我显然不属于钱晓珊那一群。
总算和钱晓珊和好了,我和她一样,感到很欣慰。我不想和任何人结下仇怨,钱晓珊也一样。我和她又开始形影不离、无话不谈了。
每到期末,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少同学整个学期都不用心学习,就靠这几天死记硬背,挣个及格。我和潘正约好考完试再见面,他学的是建筑专业,功课比我的要重得多。沈晖也忙于应付考试,没再来找我。
期末考试结束这天,钱晓珊得知她的《大学英语》考了50分。英语老师是个年轻女人,又漂亮又骄傲。这种老师一般都是女生的克星。她上课最喜欢叫女生背课文,稍有闪失,就得挨她的挖苦训斥。女生们不吃她的亏就是好事儿,更别想占什么便宜了。要是个男老师,不及格的女生还可以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大不了舍上胳膊腿儿的,被掐几下、摸几把,掉不了一两肉,换个及格问题不大。
钱晓珊的英语底子不好,肚里没货,平时也不用功,再加上这么个女老师,即便补考,也难及格。她心急火燎的,四处打听“旁门左道”,最后在一个有三分姿色的高年级女生那里得了“真传”——熊大春不是系办干事吗?各科教师都会把成绩单先交给他,只要他肯动动笔,50就会变成60,还可以变成70、80、90。那个高年级女生说熊大春没少干这事儿。不过,她又说,勾起熊大春的怜香惜玉之心,技术难度比较大,不能传授,得靠钱晓珊自己临场发挥。
刚吃罢晚饭,钱晓珊就叫我陪她去找熊大春。我觉得这种事我跟着去不好,当着外人,熊大春怎么可能干不光彩的事呢。可钱晓珊说她一个人不敢去,硬拉着我来到了熊大春的宿舍。
熊大春看上去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干透,水桶还放在门口。这几天公共澡堂坏了,得用桶去锅炉房打热水,回来在窗玻璃差不多掉光的盥洗室里洗。熊大春上身穿了件绿毛衣,下身还是那条玫瑰红秋裤,冷得直跳脚,三角区的一团东西也跟着活蹦乱跳。我和钱晓珊都别过脸去,不好意思正视他。他这次倒是挺敏感的,赶紧拉过床上的军大衣披在身上。
“晓得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有么事啊?”他不无得意地问。
“我……英语没考及格,你看……”钱晓珊的嘴一边支吾,眼睛一边放电。
“不及格就等着补考啊!”
“想求你……”
“嗯?不及格求我有么用?”他越发把自己吊起来了。
“能不能改……”
“么事?叫我改分数?想砸我饭碗是吧!”他聪明绝顶,刚听到个“改”字就毛了。
钱晓珊窘得满脸通红,放电的眼睛陡地灭了。她拉拉我的衣服,用眼神儿向我求救。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求熊大春。
“这样吧,我刚踢完球,还没吃饭,你晚一点单独来找我。”熊大春套上条外裤,拿起饭盒准备出门。
“单独……”钱晓珊没听懂。
“对,单独,就是一个人的意思!”熊大春解释道。
我也有点儿纳闷儿。第三者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能当即把分数改了呢?但熊大春没再说话,把我和钱晓珊甩在后面,吹着口哨走远了,背影看上去颇有点儿狂傲。
大约八点时候,钱晓珊不得不一个人去找熊大春,一个多小时后才回来。她一进门,就把我拉到走廊的尽头。
“改了没?”我小声问。
“改了。”
“改成多少?”
“60。”
“既然改了,怎么不改多点?”
“那个丑八怪刁钻着呢!”钱晓珊气咻咻地说,“每加一分,得叫他抱一次!”
我听罢,挺震惊的,没想到熊大春会使出这丢人的招数。“天啊,你不得叫他抱五次?”
“是啊#蝴抱一次足有一辈子那么长#蝴穿的秋裤那么薄,那个不安分的恶心玩意儿……”
我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还说,写毕业论文他也可以捉刀,就看到时候能不能把他给弄舒服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