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现在就找到所长家,把艾琳说的话告诉所长,相信所长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休了那个给他制造绿帽子的臭老婆。可是,如果这么做,正如艾琳所说,德广的前途也将毁于一旦!
——可悲呀可悲,我不是个泼妇,我甚至畏惧事情闹大之后无法收场!我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就结了婚,在一家外资企业做过短期文职工作,生儿子之后就没再工作了。一旦闹到离婚的地步,我30岁了,过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再粉墨登场,与社会上的年轻女孩打拼,还怎么可能拼得赢呢!我甚至连出头露面的勇气都没有了。
性格决定命运,我只能做个可怜的怨妇!怨妇是男人的不忠造就的,我明知这是个怨妇时代,却无力回天!
我又想起艾琳在“豪门艳影”酒吧里说的话——你要是恨的话,不应该恨那女人,应该恨你丈夫。你丈夫要是宁死不从,人家强迫也强迫不来……
是呀,我必须先跟德广对质!一个背叛妻子的丈夫,还算是直立的“人”吗?是动物,是畜牲!背叛丈夫的女人被称为“荡妇”、“破鞋”,而背叛妻子的男人怎么就没有被冠以侮辱性的称谓?有一些新生词汇,什么“泡妞”、“上女人”,都是男人发明出来侮辱女性的。男权社会里,女性是不可能跟男人讲“平等”二字的,单是衡量“贞操”这一样,就有双重标准!
我抓起电话,只觉得手在颤抖,浑身都在颤抖。费力地拨下德广在美国的号码,德广一听是我,也不问什么事,就责备地说:“怎么这时候打电话?你那里半夜三更了吧?现在美国是白天,我在工作呢。我不是告诉过你?美国的工作不像国内那么轻松,喝茶看报,电话聊天……”
“我有要紧事——”我实在憋闷极了,大吼了一声。
“儿子的事?”他有些紧张。
“我的事!不,你的事!”
“给我发mail吧,或者我空下来再打给你。”他说罢,没等我反应,就“啪”地挂断了电话。
话筒急促的“嘟嘟”声刺得我耳膜生疼,我沮丧地摔下听筒,怔怔地坐在客厅里。
完了,火热的爱情在儿子出生之后就结束了,身体之间的花样也随着怀孕玩到了尽头。孩子出生之后,身体的交往明显疏淡了。孩子两三岁时,每月三四次。孩子四五岁时,每月一两次。他出国之前一段时间,有过两月无事的记录。有次两个人看电视,有亲热镜头,他好不容易冲动了,偏碰上我来例假。——自打怀孕,他就开始遗忘我的经期,直到现在也没记住。
婚姻还剩下什么?一张纸而已!而夫妻在彼此面前性别不详#蝴赚钱给我吃饭穿衣,我帮他管家带孩子……有次我对他说,我一点欲望也没有,会不会提前进入更年期了?他笑道,如果把我换成一个英俊小伙子,你会立即变得如狼似虎。——此时此刻,我才恍然明白,对于婚姻、男女,他比我看得透,比我悟得早。所以他先行一步,背着我出去找快乐了!
我没有给他发电子邮件,我的脑子很乱,起码现在一个字也敲不出。再说,对质应该是唇枪舌箭式的,或者当面拼个你死我活。距离实在太遥远,连对他的恨也显得鞭长莫及。
我鼓起勇气,来到了儿子的房间,拿起书桌上的小像框。照片上,他骑着一辆脚踏车,得意地冲着我笑。他真稚的笑强烈地感染着我,我本能地对他牵了牵嘴角,却没有笑出来。捧起照片,我陡然间彻底崩溃了。把照片捂在胸前,我泪如雨下,扑倒在他的小床上失声痛哭。在这个世界上,靠得住的只有血缘关系!儿子揪着我的心,我强烈地意识到,我没有权利一走了之,撇下他不管。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没有妈妈还是没有爸爸,一生的幸福都是残缺的。
╲千╲╱ 网雅何须大,书香不在多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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