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身世
“席老，我想问问，小席最近在做什么？”
“哦，小霞啊。她最近在外地，有个合作项目，从你公司把她挖来，真不好意思啊。”
“哪里，哪里，那是您的女儿，您把她召回去也是天经地义，那她在做什么项目？”
“呵呵，还和你一样，游戏业。本来我很早就想做的，所以派小霞去到这个行业闯闯，学习些知识，现在我发现只需要找到合适的人替我做这件事就可以了。”
“是您把小席安排来我公司的吧？如果也是为了闯闯，学知识，可她为什么一干就是两年多？”
“哈哈，你的问题还真多，是的，是我安排的，那就告诉你吧，我们曾经有个约定”
“约定？”
“呵呵，说约定也行。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三年前，我的这个女儿大学毕业。从小娇惯的她，遇到了人生第一次重大的打击，情绪失落的她染上了一些不良习气。”席老停了一停，没有讲出是什么不良习气，“这也怪我在她低落时没有正确引导她。”
“打击？什么打击”
“她得知自己不是亲生的。”席老说到这里喘了一口气。“这讲起来话长了。今天坐在这里，其实都不是外人，我问你一件事情？”
“您说吧席老。”我看席老喘着气，看来他的身体不是那么好。
“你的父亲是不是救火英雄姬愿凯，母亲叫赵依革青藏线上的白衣天使？父亲的名字是你爷爷参加抗美援朝时候你奶奶给他起的，所以叫愿凯，希望志愿军凯旋归来，对吗？”
我睁大眼睛看着席老，他清楚我父母的名字，还能道出来历，我点点头。
“你母亲本来叫赵依格，方格的格。文化大革命时，改成革命的革。追溯她的祖先，是北方少数民族的一个部落首领，我猜测地算下来她应是个格格，对吗？”
“是的，前面讲的都对，是不是格格我不知道，我家人没给我说过，可您怎么这么了解。”
“听我说。不幸的是，你爷爷牺牲在了抗美援朝。”
“是的。他是我的偶像，好男儿就该战死沙场，奶奶是这么教育父亲的，妈妈也是这样教育我的。”
“所以你最崇拜黄继光和邱少云，因为他们也是抗美援朝的英雄。”
“是的，我崇拜他们，而且很自豪的！我认为，一个优秀的民族，应该是一个崇拜英雄的民族，而不是崇拜歌星、电影明星的民族！”我越来越惊讶，“这个您都知道？”
“是小霞告诉我的。”席老说道，“你的父亲在救火中牺牲，母亲牺牲在青藏线上。”
“是的。”想起亲人来，我的眼睛有点儿湿润。
席老点点头说：“将门虎子血气方刚啊，英雄儿女才能有见义勇为的气概。”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大家都说我生活在50年代，一点儿不错，我和席老特别能谈的来，他也生活在那个年代。
“我不明白，这与你们的约定有何关系？”我一头雾水。
“小霞知道自己身世后很失落。”席老说道。
“我也没想到她不是亲生的。”
“她是我收养的。”
又是个收养的孩子，和小晴一样，我们三人都是失去亲人的可怜孩子，只是她们有人收养，而我几乎成了孤儿。
“我和小霞的生父是同学，但却像亲兄弟一样。由于我出身不好，文化大革命时上不成学遭迫害，她生父多次救我，才保住了我一条命。靠他的帮助我，度过了那段最困难的时期。我的发妻子还是她父母亲介绍的，她一家对我的恩情无法用语言表达。她的父母去世后，我收养了她。”这回是席老说着眼睛湿润了。
“她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和你父亲一样，是那场大火夺取了他们的生命。你父亲从大火里抱出来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女孩，在回去就她的父母的时候楼塌了，大火掩埋了楼里的人，包括小霞的生父母和三名英勇的消防队员，父亲救出的小女孩儿就是席美霞＃糊父亲姓戚，她应该叫戚美霞的。”席老说道。
这回是我喘不上气来，父亲对席美霞有救命之恩，又为救她父母牺牲。
“小霞遭遇这次打击后开始放纵，不听劝告，一时我也拿她没有办法。”
“我能想想到她那时的样子。不过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没什么不好。”
“我有三个孩子，发妻去世快25年了，为我生了大儿子。”席老眼里充满了怀念。“小霞是老二，三子小斌是现在老婆所生。只有大儿子受了些苦，改革开放后，我开始做些生意，小霞五岁的时候我就已经身家几十万了，那个年代几十万就能让她过上公主般的日子，小霞和小斌是在溺爱中长大的。”
“是的，席老。她从小娇惯长大，缺乏挫折和磨砺，跌倒后不容易爬起来。”凭我对席美霞的了解我说道。
“你说的对，我太娇惯她。所以我要改变她，我不能害了戚家的后人。可是凭我是不行了，就在我无助的时候，我无意中我找到了你，你记得你曾帮助过一个卖报纸的老太太？”
“是的，我记得，那是几年前的事，我每天上下班都去她那里买报纸，经常为让她早回家我会把报纸都卖光。”
“在我办公室每天都会看到这一幕，这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对你长时间观察，认为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秉性善良的人。在对你调查后，我知道你还救助着一个植物人，是你的同事，说明你还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更让我惊讶的发现，你竟是小霞的恩人的儿子，所以在我心里立刻作出了一个决定，我决定把席美霞交给你，让你来改变她，也让她有报答恩人的机会。那天在窗户看到你，我对小霞说了你是谁。我告诉她，希望她能去报答你们一家。也想让她到社会上自己闯一下，离开我的溺爱，离开这个优越的环境，去深刻认识现实和生活，遭遇一些挫折，战胜一些困难。我们约定她如果能在你的公司能干够两年，并且为你做三件好事，我死后遗产分给她25%，小霞的父母对我有恩，你父亲对小霞有恩，说来也是对我们席家有恩，知恩图报是我的原则。”
“原来是这样。她一直对我帮助很大。”我长吐一口气。
“可是慢慢地小霞对你有了感情，她希望能够把你挖过来，替我做事，还希望我能接纳你，甚至是做我的女婿。”
“啊……”这可让我着实吃了一惊。
“可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我没有同意，我告诉她报恩和感情应该分开。这个请你原谅，我们做企业的人，有时候就是要作出很多牺牲。我已经把答应了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让小霞做他们的儿媳。联姻也是商界常用到的外交方式，做我的孩子可以幸福的拥有童年，却未必能拥有自主的婚姻，终生大事必须由家长来安排，这就是富家千金用优越生活换来的代价。联姻是被迫的，也都是因为她大哥，没有遵照我的安排娶鲍家的女儿，导致我不得不用小霞的婚姻巩固我的联盟。不要说别的我与现在的妻子基本没有感情，也是为了商业利益才走到一起的。”
“那她大哥现在哪里？”我觉得他这种用儿女幸福换取商业价值的做法，有点儿憎恨。
“他在出国留学时认识了个洋女人，现在他和妻子、儿子、女儿生活在美国。”
“哦，那小席是要嫁给鲍家么？”
“小霞许配的是谷家－一个有实力的家族企业，我已经失去了与鲍家的联盟机会，与谷家合作也是出于无奈。”席老说道。
谷家就是席美霞说的小谷，那个谷帅哥是游戏出品商，我这个小姬是游戏小代理商，一个是家族企业树大根深，一个是负债累累的公司小老板，地位身份悬殊，在这个还在讲究门当户对的圈子，在这个商业利益高于一切的圈子，我不能和他们保持一样的思维方式，又如何能够高攀的起，豪门也就是一个词汇，对我来说远不可及。席美霞对我是有感情的，只是我没有发现，现代社会就是不断给我们这些男女制造障碍，让相爱变成单恋，让单恋变成失恋，让失恋变成孤独无助的感情，最后让感情变成回忆，让回忆变成痛苦，让痛苦留在心里。生活永远都不会按我们的想象前进，就像创造世界的上帝，也没有想到亚当和夏娃有一天偷吃了禁果，从那天起人的内心就不再有安宁。